“哪個大人?”賈赦一邊起床快速梳洗,一邊問鬆木道。
“說是戶部左侍郎範大人,點名要見您,二老爺今天還在工部上職,管家爺爺正在陪著,就等您了。”作為十二歲的小廝,鬆木還能自由地在前後宅往來,所以叫賈赦這個緊急重要的任務就被管家派給了鬆木。
蒙爸在一群丫鬟的服侍下匆忙穿好衣服,趕向待客的正堂,一進門看到一身著官服、年歲大約四十餘、麵色微黑的肥狀官員,連忙道“不知範大人到來,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恩侯客氣了,何必稱呼範大人這麼疏遠,為兄年長你幾歲,托大稱呼你一聲老弟,叫我範兄就好。”範大人表現地十分親熱,“老夫也是剛剛收到恩侯說要還銀子的折子,今天秋季晉中歉收,戶部正是缺銀子的時候,恩侯大義啊,我們尚書大人都感歎恩侯不愧為先榮國公之後,先天下之憂而憂,老夫先代百姓謝過恩侯了!”說著範大人就要行禮。
蒙爸雖然一直是一個沉迷收租的小市民,但還是看懂了這左侍郎範大人一番唱念做打,完全和現代債主一個套路,就是想將賈赦高高架起,免得之後反悔不還銀兩,至於今天這麼快趕過來賈府,想必也是銀子沒拿到手心裡不安慰,想儘快落袋為安罷了。
蒙爸本就是真心還錢,自然不怕範大人的一番動作,甚至不用範大人提,蒙爸主動道:“我文不成武不就的,比不上範兄,也就能在這方麵為聖上分憂了。範兄您看今天戶部的大人們是否有空?過來清點下欠銀?”
“有的有的。”範大人對於蒙爸的上道感到十分驚喜,連忙應下,“我這就回去帶戶部官吏過來清點,還請恩侯先將庫房的銀兩預備好。”
“這是自然。”蒙爸一口應下,送走了匆匆忙忙的範大人,便讓人叫來賬房與管庫房的,打算提前清理下賬目。
“我們府裡欠了國庫多少銀兩?賬上有多少銀兩?”看到賬房被叫過來,賈赦先問道。
“老太爺在世時,我們府裡跟著四王八公隨大流借了三十萬兩,目前府裡賬上還有二十七萬兩,預計今年秋收後莊子上收益賣了還能入賬五六萬兩,至於內庫那邊是二太太的內府賬房管著賬務,但應當至少是拿得出五萬兩的。”賬房回答道。
“那行,你就說是我的命令,讓內庫那邊拿四萬兩,公庫這邊拿二十六萬兩,湊齊三十萬兩等範大人帶著戶部官員過來清點。”蒙爸聞言舒了一口氣,幸好此時元春剛進宮,王夫人還沒來得及把賈府掏空給元春打點,賬上還有錢能換的上國庫的欠債。
至於還完債之後隻剩幾萬兩怎麼辦,蒙爸表示不在自己考慮範圍,反正賈赦私庫的錢據說多得很,足夠自己和老婆女兒在金陵過日子了,王夫人和賈母這幾年一直從公庫往自己嫁妝裡淘換,想必也不缺錢。
至於賈璉和王熙鳳,隻要用嫁妝就可以自給自足,到時候警告下王熙鳳不要放印子錢,不要掏空自己填補賈母和二房,再給賈璉一點錢,想來是沒什麼問題了。蒙爸心很大的想著,最多是沒辦法窮奢極欲,總歸是能吃飽穿暖讀書的。
“老爺,內庫的賬房說,要動幾萬兩銀子,要和二太太稟報。”被派去拿錢的下人回來回賈赦的話,小心翼翼的看賈赦的臉色。
“老爺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二房的太太,也能做榮國府的主!這內庫的賬房是我榮國府的賬房還是她王夫人的賬房!”蒙爸心裡有些準備,但因為不準備和王夫人扯皮,故意作出生氣的樣子,打算快刀斬亂麻,“來人,把內庫的賬房給我綁來!直接拿了內庫的鑰匙把銀子都給老爺我搬來!”
“是!老爺。”此時元春進宮沒太久,王夫人掌權也不過幾年,賈赦在賈府還算有點權柄,有不少下人都聽從蒙爸的吩咐,所以一時之間就糾集了不少壯年男仆和仆婦,綁了內庫的賬房之後,將內庫大約八萬兩銀子都搬來了正堂。
蒙爸得知內庫銀兩有八萬,吩咐賬房從公庫取了二十二萬,恰逢此時範大人領著官員來到賈府,蒙爸提前吩咐了讓門房直接放行,一見麵就非常大方和範大人說:“範兄清點看看,這裡是三十萬兩,應當是能將國庫的欠債還清了。”
範大人看著清點的小吏對自己點頭,頓時笑容滿麵,“是的,三十萬兩還清了。”說著給蒙爸遞了一張紙,“這是先榮國公借銀的欠條和戶部收訖三十萬兩的收條,恩侯收好。”
蒙爸拿過來看了一眼,確認完就收進袖子裡,陪著送了範大人一行戶部官員出府。
另一頭榮禧堂,王夫人原本聽聞賈赦綁了內庫賬房,正想去和賈母稟報理論,聽說來了一群戶部的官員,一時停了準備去賈母處的動作,連忙讓下人再去大廳來這麼多戶部官員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