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就是三年。
三年前的蒙萌如何也不會想到,蒙爸蒙媽居然會“山寨”出一個大觀園來。
蒙爸蒙媽三年前來到金陵便在家附近拿了一塊地見了一個女子書院,高薪聘請了幾個女先生來教書,等到三年後的今天,書院不止蒙萌、林黛玉和薛寶釵,還有其餘二三十個金陵官宦人家適齡的女孩子。
這天,蒙萌上書畫課,正對著池塘的秋後殘荷作畫,聽到不遠處池塘傳來爭執聲。
“怎麼了怎麼了?”女學生們全都圍了過去,分開一開始在池塘邊爭執的兩人問道。
“你們問韻倩!她剛剛往池塘裡走,被我拉住還說讓我不要阻礙她尋死!”其中臉圓圓的女孩子道。
“什麼?”女孩子們驚訝極了,“韻倩你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要尋死?發生了什麼?”
“你們不要管我。”韻倩邊哭邊回答道:“也管不了我,不如讓我死了吧。”
“有話好好說,有問題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死亡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哭也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黛玉在一邊勸解道。
蒙萌聽聞此言不由覺得欣慰,在自己多年的洗腦之下,林妹妹已經從傷春悲秋的小仙女畫風變成了女兒當自強/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理科女漢子畫風了,蒙萌在內心給自己點了一百零壹個讚,一點都不怕自己驕傲!
“黛玉你管她做什麼?遇見事情就知道尋死覓活的,你要死就自己找個角落死啊!在書院裡尋死算什麼?非要大家看到池塘就膈應把好好一個池塘填了是吧?”說話的女孩子身著紅衣,一項脾氣急躁。
“韻倩你彆聽柳兒嘴上胡說,她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剛剛那番話其實是怕你再尋死,不是為了說彆的。”寶釵連忙在一旁跟著打圓場。
“寶妹妹你不用說,我知道柳妹妹有口無心,都是在關心我。”韻倩接過寶釵遞過去的手帕,邊摸眼淚邊道:“其實我也想過在這裡尋死對不住大家,更對不住書院,好好的地方出了人命,但實在是除了書院之外我也找不到可以尋死的地方了,家裡把我看得死死的,我連個剪刀都拿不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蒙萌聞言不由有點著急,這韻倩一直在哭訴,就是不說是什麼問題,“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你說出來大家也許能想出解決方法呢?”
“大家肯定沒什麼辦法。”韻倩說的很是帶有諷刺的意味:“我長兄前些日子說是需要一萬兩銀子,可以活動一下他的官位,家裡錢不夠,父親便把主意打到我頭上,想把我賣給一個五品千戶作貴妾,好拿了人家給的六千兩銀子。”
“什麼?你母親一向疼你,都不管嗎?”原先拉住韻倩的圓臉少女和韻倩一項交好,聞言驚道。
“怎麼管?長兄是她唯一的兒子,兒子的前程當然比女兒重要的多?母親也對我哭,實在是家裡幾個庶出的妹妹年紀太小,不然母親一定會讓父親把庶出妹妹嫁出去,一個不夠錢兩個總行,不至於要我這個嫡女去做貴妾,還說等我哥哥升到六品官,我這貴妾也是有臉麵的,日子也能過得好。”
“那能不能讓你家裡把日子定遠一點,到時候你兄長升官了,你也可以嫁給從五品做正妻,怎麼也不至於是貴妾啊?”有女孩提議道。
“這想法未免太天真。這又不是娶親是納妾,時間自然沒啥講究,下了聘禮就要被抬過去了。”韻倩搖搖頭苦笑,“何況那千戶家裡經常抬出去一些被打死的通房丫鬟和被父母送進去的小門小戶的女孩,聽說他為人暴虐,我母親說的也就是安慰我,就算我是貴妾也挨不住他一頓打啊,到時候能不能活到兄長升官還不知道呢。”
蒙萌聞言內心覺得十分悲哀,都說封建社會是吃人的社會,這裡男子權力淩駕於女子,父權之大可以隨意把女兒賣人,夫權之大可以打死妻妾罪減三等,這個社會的女孩子完全就是附屬於父親和丈夫的財產。
更令蒙萌悲哀的是,已經備受壓迫的封建女子有機會仍然會選擇壓迫更弱勢的人,正如韻倩和韻倩母親所想,對於父親和丈夫不合理的決定,不想著如何反抗,反而可惜沒有庶出的女孩可以用來壓迫。
這世道的女孩子,多麼艱難?
林黛玉最是見不得有這種事情,更是不將黃白之物看在眼裡,聞言道:“不就是為了幾千兩銀子嗎?我這裡有三百多兩未花費的銀子,大家湊一湊想來也有幾千兩,你拿回去家裡總不會賣了你了。”
“是啊是啊我也有八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