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傅妙靜改了性子,沒想到還是一灘爛泥。
常秋芳是二房老爺樓觀嶽的正妻,孕有兩子一女。
其中最為人羨慕的是兩個兒子為雙生子,皆是人中龍鳳,樣貌才學不輸樓無疆。
分彆是二爺樓無疾,三爺樓無憂,女兒則是五姑娘,樓碧筠。
樓碧筠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筆直,儀態端莊。
她的心早就飛走了,卻不得不枯坐著,眼睛打轉之際卻見大嫂起身時瞥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眸光幽深。
樓碧筠一驚,還未反應過來,大嫂已然行至大太太身邊,纖纖素手搭上了大太太的太陽穴。
傅妙靜按了兩下,然後一個錯力,大太太白皙的額角上頓時出現兩道鮮紅的掐痕。
趙英薔疼得‘嘶’了一聲,細長不大的眼睛霍然睜開,聲音帶著慍怒,手舉起來作勢要扇:“你怎麼回事兒?”
“我。”傅妙靜低下頭,敏捷地往後退了兩步,趙英薔的巴掌落空。
她擺出一副做錯事的內疚模樣,“想來是傷心過度,心口總是一陣陣痛,昨日又沒睡好。方才,方才實在痛得厲害,手才沒有個輕重……”她抬起頭誠懇道:“這次媳婦保證不犯了。”
說是這樣說,手卻撫上胸口,細眉緊蹙。
傅妙靜臉色本就蒼白,再擺出這番病弱姿態,任誰看了都不忍心苛責。
但趙英薔顯然不是憐香惜玉之人,她心疼地摸著自己的額角,摸到了兩道深深的掐痕,不免一陣肉痛。
她最在乎自己瑩白如玉的麵皮,因深知自己相貌不佳,故而在皮膚上下苦功,花了不知多少的時間和銀錢才養成讓上京城貴婦驚羨的細嫩皮膚。
沒想到竟被蠢笨的兒媳毀了相。
越想越生氣,趙英薔剛想出聲懲戒,卻見一個老婦人冒冒失失闖進來,她左腳絆右腳,撲通一聲,撲在了地上。
傅妙靜站在上首看得分明,二月的天,老婦人的鬢角竟汗濕了,底下是她惶恐的顫抖聲:“太太,侯爺,侯爺來了!”
趙英薔頭痛欲裂,眼前的老婦人是她的得力嬤嬤,最是穩重,現下這般失態必是出了大事。
一時間,廳內全部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地上的老婦人身上。
“說。”趙英薔忍著頭痛,沉聲說道。
老婦人跪伏在地上,頭始終低著,她道:“侯爺帶回來一個,一個……”
“一個私生子。”傅妙靜在心裡接道。
她算準了時間。
“一個什麼?”
趙英薔最後一點好脾氣消失殆儘,柳眉倒豎,久處高位的威嚴氣勢全開。
“阿烈,見過你母親。”
門口傳來一道醇厚的聲音,來者正是壽寧侯樓觀瀾。
這一聲宛如平地驚雷,在場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麵上或震驚,或好奇,而後視線齊齊望向趙英薔。
視線中心的趙英薔腦袋‘轟’一聲炸了,唇上的紅潤刷一下消失。
她身體搖搖晃晃,似要倒地。
在她身側傅妙靜好心攙扶她,暈倒了還怎麼上演一出好戲?
趙英薔保養得宜的手死死扣在傅妙靜的腕上,眼神淩厲,死死盯著門口的樓觀瀾,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遍。”
樓觀瀾站在逆光處,沒有回答,隻揮了揮袖子,示意身後的人上前來。
一雙雙眼睛順著看過去,傅妙靜亦然。
隻見一道高挑清瘦的身影從晨光中走出,由於逆光,他的麵容模糊看不分明。
身穿一襲青色瀾衫的樓予烈緩步上前,淺金色的浮光投在袖袍上,隨著他的走動浮光上移,照亮了他的麵龐。
玉質金相,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