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吹得於知樂更清醒,她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掀開沉重的眼皮。
昏暗的房子不大,但是桌子、衣櫃等家具是一樣不落。
牆壁和地板由米黃色的石頭砌成,窗開在床尾的位置,窗紗被吹起。
她艱難撐起身子,海風迎麵而來,帶著鹹鹹的氣息,讓她本就暈眩的大腦發出想吐的信號。
於知樂再三打量周圍的環境,不像是醫院。
失去意識前,她正在拍趕海視頻,遇到有小孩溺水就扔了手機去救,沒曾想關鍵時刻腿腳抽筋。
電閃雷鳴間,一個詞語出現在於知樂的腦海裡——穿越!
荒謬的想法讓她難以置信。
然而,很快她的腦袋轟地被塞入一大堆零碎的畫麵,讓她頭痛欲裂,許久才緩過來。
今天是1970年3月29日,她現在身處華國沿海地區的一個小漁村——海隅村。
原主與她同名同姓,今年十九歲,是一個剛剛喪父的小漁女,家裡還有兩個弟弟。
大弟於越十五歲,曾經是村裡的天才少年,後因為意外雙腿癱瘓。
小弟於遲五歲,出生到現在從未說過一句話,平時也不搭理人,經常被村裡人叫傻子。
原主從讀書起就被小姑接到省城去,養得膚白貌美。去年大學停止招生,省城亂作一團,小姑怕護不住她,二月初被逼無奈送她回海隅村。
回村的第一個月,原主家的牆頭扒滿了來看她的年輕小夥,海隅村村花的名頭也是從這個時候流傳開的。
原主回村後跟著母親學織布和補漁網,雖不受繼奶奶待見,但礙於父親寄回的津貼和爺爺的喜愛,繼奶奶平常隻敢指桑罵槐。
可惜好景不長,一周前,部隊傳來消息,原主的父親於海光在執行任務時光榮犧牲,屍骨無存。
而聽到消息的母親於婉琴當場暈厥,之後便沉睡不醒。
父親津貼斷了,母親昏迷,原主作為小家裡唯一的勞動力,被繼奶奶趕著去上工趕海。
今天下午,原主如往常一樣,退潮後跟著村裡人到海灘上趕海,不料卻發生了意外。
原主家是個大家庭,除去已經出嫁的大姑和小姑,家裡攏共十七口人。
於知樂還沒梳理完原主的家庭信息,就聽見車軲轆碾過細沙的聲音往這邊而來。
堂屋再次傳來潑辣女人的吐槽:“腳都瘸了,還搖著輪椅四處跑,腦子有病!”
於越沒有說話,徑直往於知樂的屋去,輪椅後跟著一個小尾巴。
“小越,你三嬸這人就這樣,嘴上說得不好聽,但心底裡是為你們好,怕你累著。”三叔於海耀語氣透著濃濃的無奈。
於知樂手腳發軟,全身無力,但並不妨礙她回想起三叔是個笑麵虎,怕於越吃了虧,啞聲喊道:“小越,我要喝水。”
喊完,她才發覺自己的嗓子生疼,應該是嗆水的後遺症。
“讓開。”於越清冷的聲音落地。
於海耀顯然沒把於知樂放在眼裡,繼續攔著路,說:“小越,這些年你爹娘應該存了不少錢,夠你和小遲吃上好幾年了,嗷——”
他吃痛彈開,讓出路。
“小傻子!你從哪撿的蝦姑?把你三叔的褲子都紮破了!”吳彩霞氣急敗壞地大喊,想上手去打於遲,卻被於海耀反手甩了一巴掌,發出啪地響亮一聲。
經過這一小鬨劇,於越和於遲終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