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嶽生走入燈柱,腳步緩慢。
在他走出一段距離以後,寧譚摸上座椅底的槍,瞄準他的後腦勺,食指搭在扳機處。
“砰——”
周嶽生推門的瞬間,一塊石頭朝他飛來。
他下意識向側邊跨了一步,受傷的右腿吃力疼痛,他整個人砸在門框上。
被繩子吊著的石頭在半空中來回晃蕩幾次,最終趨於靜止。
響聲讓炕上的於越和於遲都醒了。
於遲睡眼朦朧地環視一圈,倒頭又睡。
“怎麼了?”周嶽生邁步進屋。
動作拉扯間,包紮傷口的紗布被血洇濕,血腥味漸漸彌漫。
於越撐起身體,點亮炕櫃上的油燈,打量了他一番,又轉身翻出小包裹。
周嶽生自覺地將於遲抱到更遠的地方,露出染血的紗布。
“最近總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於越看著兩指寬的傷口,眉頭緊皺。
說著,他拿起一個白瓷瓶,拔走塞子,瓶裡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藥材苦澀味。
藥粉接觸傷口,沒幾秒,血止住了。
聞言,周嶽生看了一眼窗戶,同樣做了簡陋的機關。
於越索性將瓷瓶扔給他。
“謝謝。”周嶽生接過,然後撕開紗布,重新綁上一圈。
吹滅油燈,屋裡重回黑暗。
兩人能清晰聽得見對方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於越似夢囈的低聲傳出:“最後一次,彆再把危險帶回我家。”
周嶽生沉默良久,最終也沒回應。
清晨,張文心的聲音打破了小院的寧靜。
“這是我第一次早上趕海!”她特意壓低了聲音,但依舊壓抑不住外溢的興奮。
陳昭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趕海的場景,嘻嘻一笑:“趕海超好玩,姐還會變戲法。”
“吃早飯。”於知樂見他又要說起海螺的事,連忙往他嘴裡塞了一個夾了青椒雞蛋醬的二合麵饅頭。
濃鬱的醬香讓他轉移了注意力,大口大口嚼著饅頭。
張文心從籮筐裡取出饅頭,學著她上下掰成兩半,鋪了滿滿一勺雞蛋醬,大吃一口。
鹹香濃鬱的醬瞬間打開了味蕾,讓平平無奇的二合麵饅頭變得吸引力十足。
“唔,好,吃。”她邊吃邊含糊稱讚。
兩人較勁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手裡的饅頭吃得乾淨,又同步喝了一口粥,再拿一個饅頭蘸醬。
“所有食材在你手裡轉一圈都能變好吃。”張文心扒淨最後一粒米,打了個飽嗝。
饅頭和青椒是她帶來的,沒想到還有這種做法。
於知樂慢慢悠悠地吃著早飯,應道:“舍得放油鹽的菜都好吃。”
“才不是,我小姑她婆婆做的就很不好吃。”張文心嘿嘿一笑,“油鹽醬醋都往鍋裡走一圈,做出來的東西不成樣。”
說完,她撇撇嘴,顯然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鍋裡倒油燒熱,加入打好的雞蛋,炒碎,盛出備用。”
“醬油、蠔油、澱粉各一勺,加三勺醬和半碗清水。”
“薑蔥蒜末炒香,倒入料汁翻炒,再加碎雞蛋和青椒末,翻炒均勻就可以出鍋。”
於知樂把步驟細化,講給張文心聽,她聽得認真。
“聽著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