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這事,胥少霖他們從不攔著顧卿煙,顧卿煙自己也會控製著,這不三杯酒下肚,顧卿煙擺擺手表示不喝了。
“我記得三月份的時候,我埋了一壇桃花酒在老樹下,沒人動吧。”顧卿煙從千花羽和自己娘親那學了些釀酒方法,閒著沒事乾的時候就搗鼓這些事。
年初的時候,顧卿煙見穀內桃花開的極好,便帶著素心摘了些桃花,穀內有些山下鄉親自己烤的酒,顧卿煙拿了過來,將桃花浸了進去。
之後就將這一壇子酒埋到了她的“專屬酒窖”——胥少霖棲梧院中的那棵老樹下。
胥少霖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說:“沒有。你現在要?”
顧卿煙嘿嘿笑著,說:“不要不要,就是突然想起來了。”
胥少霖輕歎一聲,說:“明天就找時間幫你起出來。”
這下顧卿煙不乾了,忙說:“起出來乾嘛!”
“如果我沒記錯,那老樹下,你不止埋了一壇吧!”胥少霖回,他要是記得沒錯,那老樹下現在有一壇桃花酒、一壇桂花酒、一壇茶花酒。那茶花還是他從青州帶回來的。
“嗯,是不止一壇,還有菊花釀呢。”宗越補充道。
這下加上來,那老樹下可是真的四角齊全的,胥少霖這下是真想把酒壇子都給拿出來了,免得影響了老樹的生長。
顧卿煙撇撇嘴,隻能說:“好吧,但是,大哥你得給我找個地方放。”
凡是從她手裡出來的東西可都是她的寶貝,她稀罕得很。
“知道了。墨,明天給她的那些寶貝找個地方,放那去。”胥少霖對百裡墨說。
百裡墨點點頭,寵溺般的語氣對顧卿煙說道:“放心吧,找個陰涼地兒,明天讓西決他們幫你搬過去。”
說起西決他們幾個,顧卿煙接了話:“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放他們幾個回石門?”
顧卿煙可不想一個人盯著石門的訓練,順便她也有義務檢查檢查這幾個人功力有沒有退步,反正北溟打回來,就被她給扔回石門了,現在都還在裡頭。
胥少霖問她:“你想什麼時候要?”
顧卿煙琢磨琢磨,說:“明天。”
要是說現在,沒什麼必要,那就說了個明天。
“打住,南柯和西決放給你,不過東籬嘛……丫頭,你也知道東籬是你大哥的得力助手,你還是留他在大哥身邊吧。”宗越中間打岔說。
東籬在他好歹還能偶爾偷個懶,給東籬甩點活。說著還不忘給胥少霖使眼色,看胥少霖接到示意朝他回了個眼神,才聽胥少霖給顧卿煙說道:“東籬沒法給你,盤點的事他也得幫著左右。”
“明白了,但是試煉是在盤點後兩天,那兩天他得在。”顧卿煙說。
和胥少霖答成協商,這一頓飯也差不多了,顧卿煙的淨心院臨著桃花澗裡的清湖,湖上搭了一亭子,原先沒有什麼名字,顧卿煙非得給人取一個流觴亭。
穀裡的人慣著她,顧寧還親自提了字,給這亭子屬了名。
顧卿煙便更喜歡這亭子了,春天在這裡茶花釀酒,夏天吹風喂魚,秋天搗鼓搗鼓那些有毒的寶貝,冬天天冷了,就甚少帶在外麵了,唯有下雪。
胥少霖三人把顧卿煙送回來的,陪她在這湖邊站了會兒,送她進了院,南柯已經將要給顧卿煙換的藥以及喝的藥端了過來。
顧卿煙現在的傷讓素心換藥就可以,宗越看過,傷口好了許多,結疤會慢點,其他倒是沒什麼。
三人本打算回去了,卻被顧卿煙叫住:“等等。”
“怎麼了?哪不舒服嗎?”宗越以為顧卿煙是哪不舒服,忙問。
顧卿煙搖頭,說:“沒,就是想讓你們先等等,幫我看個東西。”
胥少霖答應了好的,三人便在外廳等她,顧卿煙進了內室,素心幫顧卿煙換了衣服,上了藥,端過溫度適口的湯藥讓顧卿煙服下。這一套動作完了,主仆二人才出了內室。
宗越見顧卿煙出來時手上端著錦盒,與胥少霖和百裡墨互看了一眼,猜那錦盒裡就是先前師父給他們提過的顧卿煙養的蠱蟲。
正想著,顧卿煙已經來到他們麵前,隨即也打開了錦盒,果真瞧見那蠱蟲。宗越和百裡墨原先是見過的,那會兒這蟲子還隻是蟲卵,如今會動著身子,想來是被顧卿煙養活了。
宗越看了看錦盒又看了看顧卿煙,平日顧卿煙都帶著麵具,他不好看出顧卿煙臉色如何,診脈時脈象也無異。
胥少霖看出宗越所想,對顧卿煙說道:“這蠱蟲你倒是養的不錯。”
顧卿煙正要傲嬌的炫耀一下,卻聽胥少霖說了下句:“不知道把自己養的怎麼樣,麵具摘下來吧。”
除了宗越有必要看她的傷疤之外,顧卿煙在他們麵前摘過麵具的次數極少。胥少霖此話倒也有幾分遵循顧卿煙意願的意思。
顧卿煙微愣,緩了緩還是自己摘下了麵具,對於他們,顧卿煙沒什麼可遮掩的,她隻是不想他們太過擔心。
取下的麵具被放在一邊,顧卿煙坐在椅子上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低著頭,手絞著自己的衣裙。
耳邊傳來胥少霖一聲輕輕的歎息,胥少霖做到顧卿煙對麵,語氣格外的溫柔:“看來老二的藥是管用的。”
顧卿煙輕輕抬頭,便見胥少霖眼中含笑的看著她,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的傷疤在滿滿好轉,有的當初並不深的傷痕現在不仔細看幾乎也看不出什麼來了。
宗越看顧卿煙臉色沒什麼大礙,隻是少了點血色,於是叮囑南柯讓他告訴廚房這幾日給顧卿煙的吃食填些補氣血的。
“戴上吧。”胥少霖親手為顧卿煙又戴上了麵具。現在的麵具對於顧卿煙而言,是種保護,是種偽裝,那就先這樣吧。
顧卿煙接受完這幾人的關心,指了指錦盒,說起蠱蟲:“這蠱蟲今日已經長大了,隻是還得用些時日才可以用。”
“你需要什麼?”百裡墨問。
顧卿煙每次正兒八經的叫住他們的時候,總會給他們找點事乾。
顧卿煙嘿嘿一笑,知她者,百裡墨是一個。
“需要些毒蟲什麼的,畢竟現在喂養它不一定非要全是我的血了。”
蠱蟲長大,已經認主了,剩下的就是好好培養了,顧卿煙需要些毒性強的蟲子、小動物來鍛煉她的蠱蟲。
平日裡她拿來製毒的材料不是北溟帶著幽靈衛弄來的就是她三個哥哥弄來的。
如今北溟和幽靈衛暫時使不得,她就隻能拜托這三人了。
“行吧。”胥少霖答應著顧卿煙,反正有宗越在,弄這些不成問題。
顧卿煙得了胥少霖的回應,一頓乖巧,和宗越他們一再保證了蠱蟲她會控製好而且不隨意拿自己去試蠱,看三人無可奈何的表情,顧卿煙今日目的達成。
這日以後,淨心院陸陸續續收到些不一般的小蟲子,普通伺候的下人不敢擅自動手,就隻能素心來了。
顧卿煙倒好,這幾日一個勁兒在石門呆著,這不現下趁著午飯時間過去沒多久,下午的練習還沒開始之時,叫來南柯西決和北溟。
南柯、西決、北溟三人來到空地時,見除了顧卿煙還有十二幽靈衛都在,三人上前:“主子。”
在石門,顧卿煙就是主子,所以眾人稱呼也就統一了。
顧卿煙今日戴著隻遮住右上半部分麵容的麵具,嘴角那邪魅一笑可是清楚能看見:“平時雖然你們各司其職,但在這裡,我希望你們還記得自己是誰。”
顧卿煙說道,很早之前,她說過,石門最難最苦的人,不是下麵的暗衛或是影衛,最難的是她和北溟他們,因為如果有朝一日石門弟子誰將他們打敗,那就有可能取代他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