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少霖、宗越和百裡墨回去先聚集在了棲梧院,對於顧卿煙的心,他們也能理解,隻是擔心顧卿煙過於給自己壓力。
宗越皺著眉,說:“這丫頭,怎麼就這點上脾氣那麼倔呢?我們又不是無能為力,非要自己承擔。”
胥少霖倒是明白的更透徹一些,那些年他尚且年幼,就經常聽千花羽說起顧寧夫婦在宮中的尷尬處境,凡事總要比彆人多考慮幾分,一來為了平衡桃花澗和朝堂的關係,二來也是為了不落人口實免得遭來禍端,因此千花羽總說他們活的太累。
原先胥少霖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直到顧卿煙慢慢長大有一回他進宮看望顧卿煙,眼見著顧卿煙被彆人欺負而不還手,後來他問顧卿煙為什麼不還手,她是個有功夫的孩子。
顧卿煙告訴他:“我不可以動手,如果我傷了他們,他們就會說我恃寵而驕,本來宮中女子就不能練武,而我是特例,那些有心眼的人就會說娘沒有教育好我,後麵或許就會傳的不像樣子,人言可畏。”
顧卿煙說的有模有樣,自己在宮中也是時常謹言慎行,但也不是逆來順受,偶爾也會露出小爪牙那隻是少數時候。那是第一次讓胥少霖感受到有時候有不一樣的身份也不是什麼好事。
再後來,胥少霖見得多了,接手了桃花澗,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希望桃花澗世世代代都成為宮裡在江湖上的傀儡,於是暗地裡慢慢將生意偏了重心,逐漸發展起與朝廷無關的自己的線路。
這些事,一開始他也全然自己做自己扛,覺得自己是桃花澗當家做主的,理應顧好後麵的三個弟弟妹妹。
“從一開始就沒有乾預過她,現在再乾預,已經沒用的。”百裡墨說道,“相信她能做好這一切。”
宗越也沒彆的辦法,顧卿煙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他們改變不了她這個執拗的性子。
胥少霖道:“既然她想不想主動和我們說這些事,就算撬開她的嘴也無濟於事,與其這般,不如依舊任由她折騰,咱們也不是承擔不起替她收場的責任。”
胥少霖依舊像是個大家長,做好了為顧卿煙善後一切的準備,任由顧卿煙在前頭翻天覆地,天塌了他頂著,沒路了他鋪路,或許就是這樣,顧卿煙才一直無所顧忌。
就像她知道自己哪怕在沒有情況說明的時候沒到幽霧台,胥少霖依舊能幫她接好這攤子,並且在她要求責罰的時候,一個眼神,明白了必須要罰的含義。
“不過老大,今天這丫頭能說出這番話,讓我們了解,也得多虧了寒岩。”宗越道。
說起寒岩,這三人一致認為此人將顧卿煙拿捏的準準的,知道顧卿煙今日這事如果他不問,胥少霖他們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明了,所以在感受到這三人在場的時候,故意先挑起了話題。
百裡墨接了宗越的話:“你彆指望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咱們套話,一來今日是那丫頭鬆懈,不曾察覺我們。再有如果寒岩再三套話,煙兒遲早發現,到時候連寒岩她也不願意表露了那才麻煩。”
百裡墨說的在理,胥少霖和宗越都表示同意,胥少霖道:“墨,你與煙兒以往談心最多,關於疏解丫頭的心事一事,還是你合適。”
“是,我明白。”百裡墨說。
顧卿煙是個被動裡頭主動的那一個,你不跟她聊,她就不說,你跟她聊,沒準還能說出個三兩句來。
“對了,師父那邊...”百裡墨擔心要是四位長輩知道顧卿煙這情況,八成是吃不好睡不好了。
胥少霖道:“都安排下去了,丫頭的事一概不提,裕王那我下午去時也說過,讓他且先盯著葉瑾梁吧。”
頓了頓,胥少霖想到了什麼:“雖說過去的這件事情上丫頭不願說太多,但往後畢竟是桃花澗和浮荼的關係,有些事咱們最好主動掌握。”
百裡墨應了聲,三人便各自回自己院中去了。
蘇探雪心裡惦記著顧卿煙,早早就醒了,穿戴收拾好,就想去看看顧卿煙,見素心從西廂房出來,有些驚訝。
因為平日裡若顧卿煙在,素心便和顧卿煙同屋,顧卿煙不在素心則回後麵的耳房自己的房間。而今素心從西廂房出來的樣子分明是剛醒。
素心抬眼就見蘇探雪,走上前去行禮,而後又見蘇探雪豪不掩飾的驚訝的表情,素心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好像沒什麼不對勁,又朝果兒瞧了瞧,隻見果兒也搖頭。
“姑娘可是有什麼事?”素心問。
蘇探雪察覺自己失禮,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我想看看卿煙怎麼樣了?”
素心道:“我家主子還在睡著呢。”
素心這麼一說,蘇探雪也不好直接進去打擾,讓素心跟自己回了東廂,問:“昨夜可還好?”
“有勞姑娘記掛,後半夜我家主子醒過一次,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便又睡了,沒什麼事。”素心省去了寒岩的所有片段,畢竟這一時半會兒讓她說寒岩整夜都和顧卿煙相處在一起,怕蘇探雪接受不了。
蘇探雪聽了素心的話說道:“那就好那就好,不過,你怎麼從西廂房出來,昨夜睡在那嗎?”
可不是嗎,素心昨夜怕顧卿煙還有什麼事會需要到自己,沒敢回耳房睡,但繼續留在正房好像也不太好,所以誰在了西廂房的軟榻上,西廂離顧卿煙正房一個拐角的事,乾什麼都還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