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顧卿煙在屋內休息,北溟回了趟石門,冬青見北溟回來,帶著扶風就過來回話了,遞上一封一日前收到的信函,北溟打開看了看,明白的點了點頭,收起信函。
轉而又問起扶風老鬼那裡怎麼樣了,扶風上前回複:“香粉送過去之後,老鬼就一直在研究香粉,蠱蟲照樣養著,其他還是如往常一樣。”
聽罷北溟還是稍有不安心,與扶風一道悄然前往石屋,石屋裡的老鬼正在挑選新的毒蟲放進那錦盒中,然後合上錦盒,該做什麼又做什麼去了,隻是時不時過來看看錦盒內的情況,然後又離去。
香料盒子被擺放在離錦盒有一定距離的另一邊桌子上,桌上還殘留著些許粉末,老鬼走到桌子這一邊,用東西撣去那些粉末,然後混於水裡,倒進了花盆。
北溟和扶風離了石屋,北溟道:“他可有說過什麼?”
扶風搖頭,老鬼依舊是老樣子,不說話,隻低頭做著自己的事。
北溟回看一眼石屋,交待扶風繼續盯著,自己先出了石門,回淨心院來。
剛一進院子,看見素心正坐在欄下,手裡抱著顧卿煙的鬥篷,似乎在翻找什麼。
北溟走了過去:“素心?你怎麼在外麵?主子休息了嗎?”
素心見來者是北溟,抖了抖手上的鬥篷,嘟囔著說道:“方才更衣,我見這鬥篷上有一處刮痕,就想著幫主子補補,可這一取下來,反倒找不著了。”
說著還拎起來左看看右看看:“主子在屋裡呆著呢,我出來時還沒歇下,我怕屋裡看不清,這才上外頭找來著。”
顧卿煙本來是想睡會兒的,可剛坐在床上反而沒了睡意,索性起了身,來到軟榻那,自己泡了壺茶,看起書來。
這會子聽見外頭有說話的聲音,細聽之下,是素心和北溟,於是說道:“我沒睡,進來吧。”
北溟聞聲,先進了屋,回頭和素心說:“若要幫忙且等等,一會兒就出來幫你。”
素心“嗯”了一聲,先收了鬥篷跟著北溟先進屋伺候了。
北溟行過禮,顧卿煙坐正了身子,一旁的茶杯剛倒了一杯茶,茶香在這間屋子裡幽幽彌散。
顧卿煙用手試了試杯壁的溫度,不急著喝,先問北溟:“裕王有信?”
想來他們走了也有個幾天了,此時有封回信倒也不足為奇。
北溟呈上信函,顧卿煙打開,好幾頁紙寫的滿滿,顧卿煙掃了幾眼,看了幾個關鍵字,暫且放在一邊。
北溟上前補充說道:“信上說葉瑾梁回去之後就給浮荼送了信過去,之後便一直永安侯府裕王府兩頭跑。”
“他以為找了個靠山?”
這個葉瑾梁,顧卿煙打看見他那一瞬間,就覺得此人鼠目寸光,還自以為是哪哪都想拿到好處,一副牆頭草的小人模樣,絲毫沒有掩飾。
這果不其然裕王隻是拋出個小樹杈子,葉瑾梁就跟找了一大樹蔭一樣,想想他那狗腿模樣,顧卿煙腦子裡橫生多少可樂的畫麵感。
“隻是葉瑾梁似乎對於新宿主的事知道的不多,隻知道是要找個人接替他姐姐空缺下來的位置,而且多少有些排斥。”
北溟繼續說道,顧卿煙隻是掃了掃信函,自然不是每一件說的事都清楚,他方才已經這心中內容消化的差不多,所以直接歸納轉述給了顧卿煙。
“排斥?”顧卿煙剛才似乎看到了這個字眼,但沒細看。
北溟解釋道:“嗯,信中說葉瑾梁提起姐姐的時候說過姐姐在浮荼是有些地位的。所以屬下想,宿主在浮荼應該有些權利或者身份。”
“這倒是,宿主不比其他人,少說也是司徒浩陽專屬的人,地位自然不差。”
顧卿煙腦子開始運轉,如今新宿主就要出現,也就證明永安侯郡主完全成為過去式,葉瑾梁自己沒本事上位,一直都靠關係,關係沒了,可不就會影響到他嗎?排斥倒是說的過去了。
“罷了,宿主這事,咱們自己把控或許更好一些,而且,我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顧卿煙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手指敲擊著桌麵。
小鎮司徒浩陽疾馳而來就為找蘇探雪一趟,末了還沒有動手下蠱,顧卿煙記起自己曾提醒司徒浩陽不要動心一事,眼一眯,神秘的笑掛上嘴角。
北溟也不知顧卿煙在想什麼,隻能暫且不說話,但看見顧卿煙這玩味的笑容,心中覺得自家主子肯定想到什麼壞主意正醞釀著呢。
司徒浩陽對於蘇探雪的心究竟是幾分真、幾分假顧卿煙不明了,但她現在明了了司徒浩陽能為蘇探雪做一出戲,她這個看客,何不就看看呢。
至於蘇探雪對司徒浩陽,顧卿煙還得讓寒岩再看看。畢竟女孩子的心思說單純很單純,說像海底針,那也不假。
“我看信中還提到了南宮蕊的事。”
顧卿煙收了笑容,又拿起信函,這回裕王倒是真誠了不少,這厚厚一遝,把能說的事也都描述了七七八八。
北溟道:“是,從地方查上來的消息,南宮蕊從雙影樓消失後不久,她消失的地方有人以南宮家的名義認走了一具義莊女屍。”
顧卿煙微微皺眉,雨花樓在查此事的時候無論是從南宮還是雙影樓,都沒有這樣一個消息流出,要麼就是查漏了,要麼就是被人直接掩蓋了去。
“還有一個現象是咱們一直都沒問出來的。”北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