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探雪好好的拎著南宮淵送她們的燈,現在沒什麼事了,便把顧卿煙的燈還給了她:“卿煙,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蘇探雪不由的說道,這一次又一次的看見顧卿煙,便覺得她越來越厲害,她暫且不知道,那是因為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顧卿煙漸漸變得也上心、認真了。
人啊,一旦動了真格之後,就會發現她遠比常人看見的、知道的要能爆發出更多。
即便如今已經入了夜,長街依舊人來人往,剛才的喧鬨過去,大家似乎都極為有默契的閉口不言,隻是在看見寒岩他們的時候微笑點頭,各自離去。
買了幾個放飛的明燈,他們原本是想自己做的,但時間不及,索性就買了。
百裡墨不願和胥少霖一個,便各自準備自己的,蘇探雪也想自己放一個,臨瑞看了看寒岩,無奈輕聲一歎,隻好自己拿一個,東籬、西決、北溟三人決定用一個,留了一個位置代表著南柯。
至於顧卿煙和寒岩,自然也就被大家放到了一起。
對於有火的東西,顧卿煙不逃避,但也不主動接近,所以在燈上寫了字,其他動手的事就交給寒岩去做了。
放燈前眾人一起許了願,那些願望,也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心中說了什麼。
鬆開手,任由明燈升空,漸漸地,斜陽城頂上的夜空便能看見一盞盞明燈帶著那些美麗的祈願去和星辰相會。
顧卿煙抬頭看著它們,閃爍的火光比起那場大火,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事情都會過去,無論大小,都會在往後的歲月裡漸漸被替代、被接納,然後或許會被遺忘。
看著顧卿煙的背影,胥少霖想起了曾經自己身邊的那一個女子,她也曾如顧卿煙一般,在美好的年紀,肆意的張揚著個性,對抗著命運。
隻是,世間美好並不能時時刻刻都隻眷顧一個人,所以,她隕落,在那山河之間,墜入深淵。
胥少霖拍了拍寒岩的肩膀,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關於煙兒丫頭,我還想和你說一句。”胥少霖低聲道。
寒岩點了點頭,這才聽胥少霖接著說:“我不能要求你一定要做什麼,但我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裡,無論煙兒是否會變,是否會有一天和如今大相徑庭,我仍希望你一如既往待她,一直在她身邊,不要放棄她。”
兩人看向顧卿煙的背影,然後對視,看見彼此眼裡的神情,胥少霖沒了平日裡對任何事情的精明算計,眼中隻剩下對顧卿煙的關切和對寒岩的懇請。
而寒岩,他收起了微笑,眼神堅定的看著胥少霖,他能猜到胥少霖為何三番兩次與他這般說,因為曾經那件事情他也是一名旁觀者。
那時候他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心愛的人或者自己遇到同樣的事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堅定的一直站在彼此身邊。
“我們能護她,但如真有那種時候,能救她,除了她自己,或許就隻有你了,因為,你是她以後的人生。”
若非曾經經曆,有些事情又怎麼能預先知道,預先看透。
胥少霖便是這樣的人。
這一次簡短的對話,在無聲的堅定中達成一種不算約定的約定。寒岩回到顧卿煙身邊,從側麵看著她,眼神似要將無限柔情都給她。
溫度適合的手牽住顧卿煙,她的指尖微涼,但還好,這不是她冷的表現。
那天他們簡單吃了東西,便打道回府,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回了清泉山莊。
地宮那邊過了有些日子了,自從安家的事情之後,司徒浩陽曾聽人在地宮私下議論過那日安菁與其父親大吵的流言,司徒浩陽繼而下了命令,禁止眾人傳言議論,之後幾日安菁也確實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陪著宣儀。
直到安成落出發那日,已過了十五,於城外送走了安成落,轉身便見趙啟悅:“主上找你。”
安菁眼神一亮,與宣儀道了彆,隨趙啟悅回了地宮。
不久前司徒浩陽接到了楚恒新的信件,看過內容之後,對於信中的事有了幾分打算,所以要叫來趙啟悅和安菁布派下一步的事宜。
過不了多時,趙啟悅和安菁前來:“參見主上。”
“起來吧。”司徒浩陽特意多看了一眼安菁。
見她雖然神色無異,但整個人好像陰霾了不少,心中為她輕歎,但也隻是稍縱即逝的歎惋。
安菁也自知自己這幾日狀態一直不好,怕司徒浩陽看出什麼,欲開口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動了動嘴唇,不言不語。
“你們先說說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動向吧。”司徒浩陽道。
“是。”趙啟悅和安菁相看一眼,決定由趙啟悅先來說。
“回主上,幽竹堂新的一批血蠱已經養成,隨時可以分配使用。另外這些日子有找上咱們地宮的人已經被幽竹堂都攔下。”
趙啟悅自回來以後,就帶著手下的人抓緊做血蠱的養成,如今已經是長成了一波,但他們也不敢尚用,都等著司徒浩陽的命令。
安菁因為之前已經和安成落有過交流,於是說道:“幽冥堂最近和雙影樓會見一次麵,和他們確認都中消息。”
司徒浩陽點頭,說道:“你父親已經去了?”
“是。”
“那往後都中消息你這邊也可稍微輕鬆一些,然後多注意江湖中的動向。”司徒浩陽頓了頓,便又說,“是你去雙影樓還是她們過來?”
安菁道:“屬下過去。”
“也好,本座同你一起。”
“主上....”
“不必擔心,本座是太久沒和她們聊一聊了,這幾年來倒讓她們張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