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他母妃其實也不待見這孩子?”邢冥道。
雲鸞點點頭。顧卿煙是怎麼也沒想到,就這樣還能聽到個宮闈之事。
“小五那孩子本來就體弱多病,好在聰慧,得了先君恩寵,但那時他也常常去教養嬤嬤那,該是
去看他的弟弟。”
“這般看來,在眾人冷眼以待的時候,弟弟被哥哥一直照顧,如今弟弟成人,要想為哥哥做些什麼也不是不可能的。”顧寧道。
雲鸞點點頭,前五皇子若非與當今帝君相爭是個事實,她印象裡的這個孩子便是一番溫文儒雅,和善待人的模樣。
“所以,你懷疑這些人想要借由桃花澗找出漏洞以此成為裕王的把柄,最後扳倒裕王?”顧寧看著思索中的顧卿煙。
隻見顧卿煙點點頭:“那日郭公公來傳旨,一並送上的禮單爹娘可還記得?”
雲鸞點頭,那禮單她後來看過,整整六折頁,顧卿煙那份從珠釵耳墜到綾羅布匹到屋中陳列應有儘有,便是連著胥少霖、宗越、百裡墨的也都儘數列
上。
“那日這些個東西是白日裡與其他人一道送來的禮物一並收下的,到了席間郭公公才....”
百裡墨回想著,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顧卿煙他們也都發現了這其中的漏洞。
那幾日事情繁多,縱使加派了人手,但誰也不曾想到彆的送來的東西無異,都中送來的東西沒有差池,問題卻出在了人身上。
“百裡,你務必將都中那日出來多少人,回去多少人,分了幾波一一查清楚。”邢冥頓覺事大,吩咐百裡墨。
百裡墨回應:“是,師父。”
“我倒覺得不必這麼麻煩。”顧寧說,“煙兒,那日郭公公離開你們誰派人跟了回去的?”
百裡墨道:“師父,派的是徒兒的人。”
“回報如何說的?”
“並無異常。”百裡墨如實回答。
顧寧點頭,看著眾人:“那便是了,很顯而易見你們無需派人多走著一遭。”
“你倒是詳細說說。”雲鸞沒明白,催促顧寧把話說全了。
顧寧輕歎一聲,與他們分析:“夫人你是宮中人,你該知道按照煙兒的品級傳旨恩賜會派多少人前來?”
雲鸞答道:“一個傳旨親使內監,兩個隨傳內監並三個奉使內監,加八騎鐵騎護送,共十四人。”
“那日到我們麵前的多少人?”
顧卿煙哪記這麼多,那日她巴不得不見這些人,又何從去數。
好在百裡墨默默記下了:“正好十四人。”
“既是不多不少,這部分人自然不會出現問題。”顧寧道。
雲鸞感覺繞了一圈他竟說廢話,於是一瞪眼,顧寧安撫:“且聽我說完。”
這邊繼而又問百裡墨:“你預估他們送來東西,需要多少人?”
百裡墨想想那日被胥少霖抓去庫房幫忙整理那好幾大箱子,想想都頭疼:“約摸七八個車子過來,如果一車四個人,再加上護送,小五十人是有的。”
“你怎麼想?”顧寧問雲鸞。
雲鸞知道顧寧想知道什麼,說道:“宮裡要往外運東西,護送的人一般由禁軍統領來調配,這部分人要是沒有問題,一般就不會有什麼。但趕車的人
調配,此事彆說是帝君,便是二品以上官員都無需他們插手,底下的人自然就安排了。”
“這是最容易出現問題的人,但如果這部分沒有任何問題,兩個原因,要麼是我們多慮了,要麼是有人明知其中差池,但隱瞞了,視而不見。”顧卿煙冷冷的說道。
顧寧點點頭,這下大家明白了他方才所說的不用白費力氣是什麼事了。
很顯然,人已經在顧卿煙手上,證明不是他們多慮,那便是後者,所以定然是中間一環已經出了問題,所以無需去證明,即便要去查,也是查這中間是誰做了隱瞞,那此人就算不是五個人的直接雇主,也是這五個人的上頭。
百裡墨隨即派人去給西決傳信,西決到了雨花樓,便先讓他查明此事。
“那如此一來,你刑房裡那幾個人怎麼辦?”百裡墨問顧卿煙,總不能一直這麼關著。
顧卿煙道:“放心,三五日後便會有結果,這幾日我讓冬青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時不時提一個人出來讓他,不管問得出問不出,到時間了再送回去,繼續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人,對未知的舉動總會猜疑,隻要有疑慮便會胡思亂想,隻要胡思亂想,就會潛意識的遵循自己本心的認知,顧卿煙不怕他們到時候不說話。
“對了三哥,如果三五日內西決有了結果,讓他...”顧卿煙收住了話。
百裡墨懂得說道:“知道,讓他們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那五個人縱使開了口,顧卿煙也不會讓他們活著出石門,至於他們所牽掛的,那畢竟都是無辜受
牽連的。
“你還有什麼嗎?”顧寧看著顧卿煙,發現她似乎還是有所顧慮。
顧卿煙道:“爹,除了咱們,可還有人知道老鬼,無論是當初的人,還是現在的?”
顧寧沉著想了想,說:“除了先君和我們,當初便再無旁人知曉,現在也隻你們幾個知道了。”
“帝君不知?”顧卿煙問。
雲鸞搖搖頭:“當初我們說好了,此事的終結便在我們這,若非你掌管石門,否則也不會告知於你。”
“可如此這般,也不能全然斷定他就會不知道。”顧卿煙道。
顯然顧卿煙這話他們也認同,故而一時都不好回答,倒是百裡墨先開了口:“如果我們把視線倒
回去,這裡麵郭公公聽命於誰就很重要了。”
“說說看。”邢冥有時候覺得百裡墨的分析能力不亞於胥少霖。
百裡墨整理了思緒,其實這件事情很好理解,如今朝堂並未出現什麼內監權傾朝野的情況,更何況來傳旨的內監還並非宮中最高品級內監,那麼縱使這件事情有他在其中打掩護,那大多情況也是聽命於更高權位之人。
“隻要知道了他聽命於誰,自然就找到了事情的源頭。”百裡墨說完。
顧卿煙順著話:“其實也無需太費力氣,隻要證明那個人是不是我心中的猜的這個人就行。”
她很明白,現在能這麼針對他們的,隻有一個人,至少目前露出水麵的隻有那一個——怡郡王。
百裡墨點點頭,既然有一個目標,先從這個
目標下手是得到反饋最快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