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見麵
跛腳福榮這個人在小鎮上就這麼消失了,也沒有人關注,似乎這個人從來不曾來過,似乎那一天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布莊在半月後新到了一批布料,有人有趁著新鮮過來打算用新布料做一身衣裳了。
那間破破爛爛的屋子無人問津,一個如花般明豔的女孩走過,隻覺得這裡淒涼的讓人有些哀傷,但好像有沒有那麼的惋惜。
“你在這裡做什麼?”女孩身後有人叫住了她,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兄長,沒什麼,就是路過,這裡不會有人來修繕嗎?”女孩單純的問。
那名被他叫做兄長的人說:“這裡,早已破敗無人了。對了,爹娘已經為你擇了門好親事,你也該在家準備待嫁了....”
話語聲越來越遠,最後沒入了小鎮的叫賣聲中去了...
顧卿煙回到桃花澗,拿著冊子先去了雲瀾院找百裡墨:“三哥,我回來了。”
百裡墨手中寫著東西,沒有抬頭,隻是出聲應著她:“知道你回來了,還知道你在路上碰見蒼山派的人,動了手。”
顧卿煙不以為意,直接往已經布好的茶案那邊坐下,打開茶盅笑著說:“咦,是大葉茶。”此茶沒有什麼特定之名,但其味醇甘,越是存的時間久,越是茶香濃厚,百裡墨和宗越都偏愛此茶。
隻是此茶不易得,故而也少見,喝的少,顧卿煙記得上一次還是好些日子之前在百草堂,宗越說這茶有一種烹煮之法,告訴了顧卿煙,說是那書上有雲:以椒薑桂和烹而飲之。結果幾人烹煮後一嘗,還是決定直接用水煮吧。
這冒然想起茶的事,想完了手上煮茶的動作也已經進行到一半了,這才回應起百裡墨的話:“這倒比我想象的傳的要快得多。”
“他們的人就死在離桃花澗不遠的山下,自然要傳什麼話,桃花澗知道的快一些。”
“說來我聽聽,怎麼說的。”
“你放心,一定是有你最想要的‘女魔頭’三個字的。”百裡墨寫完最後一筆,放下筆,走向顧卿煙。
顧卿煙滿意的點點頭:“那就行。”
“你很久都沒留桃花標了,怎麼這次又想起來了。”百裡墨想了想,顧卿煙自從袁釗的事開始,很久沒留桃花記號了。
“蒼山派三番兩次無故招惹到我身上,不隻是他們太自以為是,還是江湖覺得我最近太安分了,如此做,不是正合了他們的意嗎?”
煮茶需要些功夫,顧卿煙加完一注水蓋上蓋,雙手交叉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回答著百裡墨的話。
然後把自己拿回來的冊子遞給了百裡墨:“我看了,這冊子上雖然記錄了些穀裡的布防和人數,還有張穀裡周圍的地形圖,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
百裡墨拿過冊子就翻開來看,再加上顧卿煙說的話,倒也不用看很久:“嗯,索性冊子沒有送出去,這上麵的人數就且不用在意,至於布防也不用擔
心,穀裡布防每十五日便換一次,這周圍的地形圖,西決、東籬和北溟都不在,南柯要守關,你找個人按照地圖看一圈。”
“嗯,我知道了,回頭讓冬景走一趟,他對這些比彆人都機敏些。”
二人一說一話間就把這冊子的問題終結在這裡了,顧卿煙要說的可是說完了,茶尚未煮好,便還是有後續。
隻見百裡墨轉身回自己書桌,拿了一封信過來,遞給了顧卿煙:“這是西決送上來信,都中加急件。”
顧卿煙拿過信,已經拆過,想來百裡墨已經看完,顧卿煙沒拆開,直接問:“發生了什麼事?”
百裡墨道:“信中提及的,是都中十五過後的圍獵之事。”
南宛宮廷一年有兩次雷打不動的圍獵,一次是正月十五之後的春獵,一次便是中秋之後的秋獵,這兩次圍獵除了當朝帝君和文臣武將,一應當季留駐都中的王世子女皆要參加。
今年的春獵由司命觀天象星宿合了日子定在十六那一天,所以十五凡還在宮中的一應也都參加了,這其中就包括了怡郡王。
“前幾年十二還小,圍獵隻當是來玩兒來了,今年家宴瞧見你,從說話氣度到這身姿身形,變了不少,如今圍獵,便讓朕看看你的本事。”帝君率先上馬說道。
自從家宴那一晚怡郡王說了幾句話,或多或少都引起了他不小的注意,他便留心著,想要看看這個沒了母兄的郡王,能翻出什麼浪來。
這圍獵場上要說安全,也安全,周圍皆是心腹禁軍守衛,內裡又有入宮多年的暗衛暗中保護。說危險,也是隱患重重,就說這圍獵場馬背上諸位皇子,誰能知道他們心中都有著怎樣的算盤。
刀劍傷人尚有跡可循,心計算人便如穿腸毒藥,毒發那一刻才知誰是狠角色。
怡郡王已過弱冠之年,正是英姿勃發的年華,與帝君行了禮,便翻身上了那匹據說能日行千裡的照夜玉獅子,聽聞這匹寶馬還是其年幼之時,已故五
皇子相贈。怡郡王十分珍惜和愛護,不僅尋了極佳的人飼養,便是有空就親自照料。
鼓聲起,圍獵也就拉開了帷幕,策馬揚鞭,隻在林苑前留下紛揚的塵土。
“看,怎麼君上還是那麼勇猛,一溜煙兒的功夫就不見了。”帝君身邊的德公公說道,“宗院首不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