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覺得素心八成是被人迷暈在小鎮的某一處,等天黑了大家守攤子回家的時候或許會發現,那她就不用擔心了。
再者,就算真是被人劫走了,如今她也來了,她能有把握救回素心,所以自然也不擔心了。
月下夫人聽完她的話,輕聲笑著出現在顧卿煙麵前,她是從不遠處的樹林後頭走出來的,腳步款款,擺動著細腰,肩上披著一件披風,看著很透,薄如蟬翼,顧卿煙笑道:隻怕是怕自己風情不夠,再添的裝飾,也沒什麼大用。
再看那一張臉,顧卿煙都忍不住咂舌,她記憶裡看過幾幅神女圖,畫中騰雲駕霧裡的神女,體態豐腴但、麵容姣好,一顰一笑,那動人之處全在眉宇間,一笑能入骨,一眼能穿魂。
而這月下夫人,恰恰就有就成像極了那些個神女,要什麼有什麼,關鍵此刻她嘴角帶笑那樣子,顧卿煙都有些覺得自己太過普通了。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美人,還覺得自己不夠,世人但凡有一點比她好的,她就不樂意了,所以當顧卿煙回神又以一種不冷不熱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她原本含笑得意的模樣瞬間掛上了嫉妒之姿,這人就忽然不那麼好看了。
“可惜了。”顧卿煙沒忍住,輕歎說了一句。
“四姑娘何意?”月下夫人的聲音與她此時打量顧卿煙的神情可完全不匹配。
她看著顧卿煙,也在心中對她做著評價。
顧卿煙是戴著麵具的,所以無法評判她麵具之下的整張臉究竟是否是美麗容顏,可月下夫人能看清顧卿煙的眼睛,隻覺得她的眼睛生的好看,那種好看並非是因為眼睛是什麼形,而是顧卿煙眼裡的神采,隨時跟著她的情緒她的心情轉變著。
讓人總有種被她看透的意思,而且顧卿煙說到底不是個手上乾淨的人,可她的眼神卻似乎沒有一絲陳雜,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顧卿煙身材算是中等的,該有的有,該瘦的瘦,都是恰到好處的,月下夫人看著她,說不出她哪一點極好,但隻覺得顧卿煙這個人是個完整的,往那一站,周身散發的,就是最吸引人的。
顧卿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也不想想自己盯著人打量的時候,對方也同她一樣:“夫人引我過來,不是隻要看看我的吧?”
顧卿煙半玩笑著說。
月下夫人也眼神一收,不屑的輕哼一聲:“也不過如此,江湖傳言四姑娘各種厲害,不久前又給了我兩小徒弟一記下馬威,不是四姑娘有意請本夫人來的嗎?”
“那就少廢話吧。”顧卿煙已經覺得自己最近變得磨磨唧唧的了。
月下夫人卻搖了搖手:“不急,還有人沒來呢。”
顧卿煙此時哪管她這麼多,最近自己煩著呢,心中其實壓抑了挺久了,方才跟月下夫人磨嘰完全是出於自己對她的好奇心,這下子好奇心沒了,自然是要直接動手了。
既然對麵不主動,那她就隻好主動了,免得一會兒林間瘴氣重了,要真再有人來,也不是個辦法。
趁其不備,顧卿煙直接以一招暗器開始了這場打鬥,月下夫人和顧卿煙所學都是以毒為主,所以兩個人很默契的都不拉近作戰,而是遠程吊著對方尋找給對方下毒的機會。
先前一兩回合,顧卿煙隻是初步試探,隻是後來頓覺不對,四周隨著她們的動作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又是老手段”,顧卿煙心想。
幽穀竹林有瘴氣是周遭人都知道的,瘴氣之下人吸入過量便會產生各種不適應,比起中毒還要難受幾分,因為你不可能不呼吸,特彆是打鬥中。
顧卿煙雖不知月下夫人什麼時候在瘴氣中下了毒,但她知道,月下夫人這是今日抱著跟自己決一死戰的念頭來的。
想到這裡,顧卿煙手下也不再偷懶,腰間彆著的扇子拔出,主動拉近了自己與月下夫人的距離。
月下夫人看著顧卿煙手持一把扇子朝自己而來,下意識的下腰躲閃,不曾想顧卿煙猛地開扇不是朝自己的臉而來,而是在靠近她的時候一側身,扇骨尖刃的地方劃開了自己腰間的纏花腰帶。
一瞬間,沒了腰帶的束縛,外衫長袍散開,腰身倒不明顯了。
顧卿煙容不得她反應,趁她起身,自己也反手一出,一根銀針擦著月下夫人眼前就過去了,虧得月下夫人抵擋及時,不然這一下就足以傷到她了。
顧卿煙銀針上淬了毒,月下夫人聞出來的。
接下來接連幾招,顧卿煙不僅出手速度快,收手速度也快,月下夫人心中還是有些觸動,是她一開始低估顧卿煙了。
任憑江湖如何傳言,她總有一份不屑,顧卿煙比她小幾歲,而且之前又是養尊處優的小帝姬,與她自小就混跡江湖相比,她自覺自己比顧卿煙老道。
誰曾想正兒八經和顧卿煙交起手來,自己能如此之快的落了下風,而且顧卿煙顯然對她在瘴氣中下了毒已經察覺。
毒,這世間無色無味又不留下痕跡的毒極少,她已經花了很大功夫才提煉出手上這無色也接近無味的毒,原以為能撐一陣子才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