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煙看著地上落下的花瓣,說了句:“也該謝了呢。”
“花謝了,不久後便有果子了。”
寒岩照舊牽起顧卿煙的手,帶著她繼續往前邊去。
“那....我們可以來偷果子嗎?”顧卿煙心中作惡的小想法突然湧上腦海。
偷果子這種事情,他們小時候乾的不多,但也不少,基本都是胥少霖負責指揮,宗越打掩護,顧卿煙上樹,百裡墨幫忙接住他們的成果,至於寒岩,他在的時候便承包了他們被人發現後的斷後。
寒岩抬頭輕拍顧卿煙腦袋,卻是順著她的話說:“隨你的便。”
“所以我們到底要去哪?”顧卿煙問。
寒岩還是依然保持閉口不言,不過手卻指了指不遠處能隱隱約約看見的一戶人家。
顧卿煙“咦”了一聲,這地方算得上是清泉山莊的後山了,上回她與蘇探雪采晨露的時候也不曾見有這一方天地的呀,便不解的問寒岩其中的緣由。
寒岩解釋道:“這山林不小,可也分林子和有人居住的地方,咱們自出了山莊便是往下走,有人家也不稀奇,上一次你和探雪采晨露可是往林子深處去的。”
語畢顧卿煙細細琢磨,似乎是這麼回事,之前自己沒留意沒覺出什麼不同來。
兩人說話間便來到那戶人家門前,可顧卿煙發現,雖是能看見門頭了,可要過去,還得穿過一片果園 ,而那些果樹,顧卿煙再熟悉不過。
“桃樹!”桃花已經落得乾淨,枝繁葉茂的景象極具春天的氣息,隻是桃樹栽在門前,那不得有挺多蟲子的嘛.
寒岩聳聳肩膀,理雖如此,可門前空地最大,思來想去就成了最合適的地方了。
“少莊主,你們來了。”
院裡出來一個婦人,帶著一雙蹦蹦跳跳的兒女,男孩子頭發後麵留了一撮長生辮,還不算很長,拿一根紅繩係著,一跑起來左右甩得怪可愛的。
男孩想要爬樹卻被女孩一把拽下,然後揪著衣領拎到一邊去了,女孩雙插著腰,身子往前傾著,稚嫩的童音說著從大人那學來的教訓人的話。
男孩被教訓的不敢說話,背著雙手低著頭,糯糯的樣子可愛極了。
“讓少莊主和姑娘見笑了。”夫人又一次開口,然後作勢要把寒岩和顧卿煙二人請進家中。
顧卿煙看著婦人麵容五官,她雖是挽上了全部的頭發,可眼角眉梢都尚未留下歲月摧殘的痕跡,又看了看兩個孩子的年紀,顧卿煙心中留下一個問號,但並未開口。
進屋後還有一個老翁,佝僂著從內室走了出來,手裡杵著拐杖,眼睛似乎不大好,聲音沙啞問:“南初,是少莊主來了嗎?”
那名叫南初的婦人過去攙扶的同時回答道:“是的,阿翁。”
“老朽眼睛不方便,少莊主和這位客人自便,南初你好生招呼。”老翁沙啞的聲音有幾分剛正,在顧卿煙聽來是要比陌生人還要生疏的感覺。
不覺明曆的看了看寒岩,寒岩回以她一個安心的點頭之後,方與老翁說道:“阿翁不必見外,四姑娘是我心中重要之人,我二人今日來此也隻是為了散心,再者也來看看洛塵和以檸。”
寒岩剛提到這兩孩子的名字,老翁便忍不住輕歎了口氣,雙手杵著拐杖,輕輕的搖頭。
顧卿煙更是因寒岩那一句“心中重要之人”也失了神,看著寒岩自己紅了耳朵,隻覺臉上一熱,餘光又見南初看著他們二人含笑,也回以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喝了碗水的功夫,顧倒是大概明白了,這一戶人家的淵源,也知他們與寒岩之間的關係像是很有默契的朋友。
“之前也沒栽桃樹的,前幾年這邊下了一場霜,原先種的果樹死了一批,後來本以為能活的也陸陸續續沒了,把那些都清除了,試過一兩批,就這桃樹活了過來,便在門前種下了。”
他們方才告彆了老翁,南初帶著寒岩和顧卿煙打算去另一處果園那,出了院子,南初就這一批桃樹與他們聊了起來。
“這麼說,他們能結桃子了?”顧卿煙問。
桃花澗也有諸多桃樹,可連連幾年隻開花,果子無法食用,隻有幾處專門有人照管的,方能結一些。
南初點點頭:“這些便都是專門用來結桃子的,結了果實,再拿出去賣。”
“是不是又再打偷桃子的主意了?”寒岩看顧卿煙眼裡一閃一閃光芒的樣子,便知她又再想什麼小心思。
被看穿了的顧卿煙,朝他一吐舌頭,心說:這人怎麼能說出來呢?然後不忘瞪一眼寒岩。
他們這種小小的互動看在南初的眼裡,讓南初真心覺得兩人般配:“等到果子成熟,想來少莊主會告訴四姑娘的,四姑娘倒可趁著我們不在的時候,試試能不能偷到。”
顧卿煙嘿嘿一笑,不應下也不拒絕,現在南初給她的感覺還有幾分神秘,感覺這人背後總有一些什麼事情是不可刻意去挖掘的,但是又覺得和她的相處舒服,可以不用問彼此的過去,也不用管彼此的將來。
怎麼說的,就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萍水相逢皆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