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人以不一樣的視角看顧卿煙,可終歸沒有人能知道此刻對打的兩個人的心境究竟是如何?
不歸城的殺手不知眼前的女為何招招都是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樣子,也不知為什麼她總是有意識的隻在攻擊自己的胸口位置。
顧卿煙則是越與他過招,腦海中就越代入冬生扶風他們打鬥時候的場景,想起那一波又一波的壓製,想起冬生、冬煒冬允冬一身上看得見看不見的傷,想起扶風胸口的那一道痕跡。
一時間紅了眼,扇麵一轉,一個閃身拉近了自己與殺手之間的距離,隻一瞬,還不等看得人反應,便見殺手也以極快的速度想要躲開顧卿煙,經驗告訴他,這時候要是不躲開,自己的命就到這了。
可也正好在他躲開的這一瞬間,顧卿煙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殺手感覺自己頸部傳來刺痛,來不及用手試探,就能知道有血液流出。
傷口沒傷及要害,但傷口令人難受的疼痛讓他判斷傷口有毒,身子還能提的起勁兒,可還沒等發出去,便有些站不穩了。
顧卿煙趁勢騰空而起,眾人不知她要做什麼,接下來便看見她抬腳一壓,直接壓在殺手肩膀上,殺手徹底卸了力,雙腿支撐不住轟然跪地!
現下那殺手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姿勢是什麼樣,脖子上的傷口傳來劇痛和灼燒感,讓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捂住,想要開口說話,竟是一個字也沒辦法發出。
顧卿煙走進他,用很輕很小的聲音問他:“想知道我是誰?為何要阻撓你?”
他們離得很近,近到殺手可以通過帷帽看見顧卿煙的麵容,引入他眼簾的,是那醒目的雕著花樣的麵具,還有那雙充滿殺意和恨意的眼睛。
他大概可以猜到顧卿煙的身份了,奈何無法說話,隻能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卿煙對他,或者說是對不歸城所有人的譏笑。
“你現在知道了。”說著顧卿煙從掏出她隨身攜帶的小藥瓶,抖出一粒小藥丸,繞到殺手身側,一掌劈向他的肩頸位置。
殺手吃痛的下意識張開了嘴,顧卿煙便從側麵把毒藥扔進了他的嘴裡。
她似乎忘了這還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這圍著的人群從勝負已定的時候便先覺得這個女子功夫高強,後又看清楚了她製服人的手法,覺得此人狠絕,便有自以為善的人皺眉不語,現在又看她強迫敗者吃下毒藥,便有了些許爭議。
竊竊私語傳入顧卿煙的耳朵裡,顧卿煙也不在意,這樣就有人覺得夠了嗎?那他們還真是善良,又或者是自詡善良罷了。
掃視了一圈人群,這些人看不清顧卿煙的神情和眼神,但卻感受到了顧卿煙發出的警告和不屑。
有人不想多事,漸漸離去,有人還站在那裡,不知他們以何種身份,站在某個製高點似乎想要找機會說教一番。
藥效發作的很快,殺手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他流失的血還不足以致命,他服下的藥也不是那種穿腸索命的,要活無法活,要死不能死。
“人既已如此,姑娘何不高抬貴手,留他一命罷了。”
終是有人說了一句話,人群中便立馬有人附和。
“對啊。”
“雖說是成王敗寇,但也不至於趕儘殺絕!”
“你一小姑娘,少些血腥的好!”
高抬貴手?不至於趕儘殺絕?少沾染血腥?顧卿煙冷笑,他們即便未曾經曆不歸城給自己的痛苦,可說話的,顧卿煙記得有人方才也在來客館裡,他們難道忘了,這個滿地打滾的人,在此之前,也是個殺手,是要殺彆人的。
要論沾染的血腥,隻怕他們彼此彼此。
顧卿煙不去管人群,踢了踢地上的殺手:“多丟臉啊,這樣的滋味好受嗎?既然這麼多人想讓我放了你,那不如....”
顧卿煙從腳腕的地方猛地拿出了一把匕首,臨瑞看向寒岩,像是在問:這是在那藏的?
寒岩搖搖頭,顧卿煙身上總能莫名其妙多出很多東西,平時又看不出來,隻是...
顧卿煙把殺手翻到正麵讓他仰麵躺著,顧卿煙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匕首離了刀鞘,明晃晃的就在眼前,瞄準了他胸口偏離心臟一點點的位置。
她還是不打算讓他死的乾脆!
正打算閉上眼等待著折磨,就感覺那股從上而下的力道一頓,微微睜開眼,他看見拿著匕首的手腕,多了一隻手握著。
寒岩在顧卿煙舉刀的時候便知她還想做什麼,於是上前阻攔:“丫頭,再這麼下去,會有人猜到你的身份的。”
準確的捏到了顧卿煙的在意點,寒岩好好的看著顧卿煙,手上的力道其實很輕,隻是剛剛好能把顧卿煙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