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怎麼這個時間走了這裡。”
顧卿煙心中:喲,這戲合著在這唱呢。
“芙兒,是我帶今日來的女眷去紫竹苑。”
素心心中:芙兒,嗯,是個丫鬟,還是個正主身邊的丫鬟。
“不知道這個時候小姐會在這彈琴的嗎?”略有責備的語氣。
顧卿煙看了素心一眼,心中:話裡有話啊,你覺得呢?
素心眼神:同意,主子說得對。
“大公子今日邀了華清派少掌門論劍,我怕帶著女眷路上遇到他們不太好,便走了這,還請小姐見諒。”
顧卿煙心中:理由還挺充分,準備好的吧。
不過自己該做的禮數倒也不能少,陪她們玩一玩戲才能繼續,於是顧卿煙也出聲道:“不知小姐會在此處,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自然這話,顧卿煙是直接對著裡麵彈琴那位正主說的,否則那位正主說不定還得等上這兩丫鬟來個幾回合才能露麵呢。
果不其然,顧卿煙話音剛落沒多久,便又一聲軟語伴著輕微的呼吸聲傳了出來:“不礙事,倒是叫這位姑娘走了這難走的路,難為姑娘了。”
素心內心:您也知道難走啊!
顧卿煙繼續客氣道:“藏劍門的侍女安排有理,也不算難為。”
對方兩個侍女內心:這是看出來了?怎麼辦。
素心內心:我家主子不愧我家主子。
“多謝姑娘的大度,巧英,還不先向姑娘賠罪?”裡麵的女子說道,語氣有些嚴肅,聲音也略提高了一些,隻不過隨即而來的就是一陣咳嗽。
顧卿煙在這時很明顯看見了兩個侍女對裡麵這位小姐的擔心,便知無論是芙兒還是巧英,都是這位小姐的人了。
之後顧卿煙也沒真要巧英的賠罪,在她說話之前說了句:“事出有因,況且前麵的路還需巧英引路,不必賠罪。”
“姑娘路途遙遠至此,便不耽誤姑娘了,巧英,快帶姑娘去安置歇息吧。”這一句話,是柏嬌月連喘帶歎磕磕巴巴說完的一句。
氣若遊絲的語氣聽得顧卿煙都覺得這人不久之後就要怎麼著一樣,怕自己再在這呆的久一點,出了事,怕是全是自己的問題兩天,於是在巧英的繼續引路之下,二話不說的就走了。
這柏嬌月和顧卿煙的第一回合,就這麼無果而終,素心沒儘興,顧卿煙納悶沒搞明白怎麼回事,這兩人都不知道她們走後,柏嬌月在亭子裡臉漲紅的覺得自己不如顧卿煙有氣勢。
“她看出來了?”柏嬌月抓著芙兒的手腕,臉不知是因為咳得厲害還是因為心理原因,漲紅的好像憋了氣一樣。
芙兒忙著給她順氣,也沒想著太多,一時不知道柏嬌月這個看出來是指的什麼。
柏嬌月說話還喘著氣呢:“方才她的語氣,好像是知道了巧英故意將她帶到這來的。”
智慧還是有的,顧卿煙也確實是知道了這個。
芙兒隻得勸:“小姐,咱們先好好緩緩,一會兒在想這些事情吧。”
雖然她不知道也就是這麼兩句話的功夫,怎麼自家小姐就開始情緒波動咳起來了,但還是要先以身體為主,端來了梨湯準備給柏嬌月服下。
“她肯定是知道了,知道了巧英故意引她來見我,你看她與我說話的時候,似乎不管我是誰,她都毫不在意的樣子。”
柏嬌月其實也沒看清顧卿煙的樣子,隔著紗簾,顧卿煙又戴著帷帽,頂多能看出個人形輪廓來。可就這人形輪廓,柏嬌月腦海中就已經腦補了諸多顧卿煙壓製性畫麵了。
再加上顧卿煙方才說話時候的語氣,不冷不熱,也就正常講話,可柏嬌月習慣了周圍所有人對她說話都是輕聲軟語的那種,自然覺得顧卿煙的語氣冷漠。
還有她一句客套說難為顧卿煙了,可顧卿煙很認真的回答的那句話就夠她又幻想一陣的了。
就這麼腦子飛轉,彆說顧卿煙和素心了,就連芙兒都不知道她想到哪去了。
“小姐,咱們也彆太多心,一會兒等巧英回來,咱們再問問情況啊。”芙兒像哄孩子一樣的哄著柏嬌月,直到柏嬌月呼吸漸漸平穩,這才著人拿來柏嬌月的鬥篷,又收了琴,回房間去了。
你說這是何必呢,當初來這擺這麼一道,是想先見見顧卿煙的,可誰知柏嬌月自己被顧卿煙很正常的兩三句話給自己嚇到自己,結果草草結束了這一回合。
顧卿煙自是不知道這一回事,跟著巧英入住了紫竹苑的葳蕤軒,巧英便走了,顧卿煙坐在軟榻上敲著自己的腿,看見裙邊還是濕了一點,問素心:“走石板路可還好?”
素心正在放置她們的包裹行李,聽顧卿煙問她,轉頭笑嘻嘻的說:“主子,沒事。”
顧卿煙便道:“沒事就行。”
“主子,你什麼時候覺得那個侍女不對勁的?”素心問。
顧卿煙側耳默了三秒,這才道:“一開始就不對勁,你們同為侍女,可她身形和行事態度與你就差了許多。”
“啊?”素心道,“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顧卿煙與她細說:“來時路上,你可注意到那些下人與她打招呼?”
素心點點頭:“注意了,有什麼不對嗎?”
顧卿煙歎一口氣:“你就沒覺得那些人對她有一些恭敬?”
素心回想,遇見幾個下人,看見巧英都是正常的行禮,然後巧英點點頭回禮,也沒什麼不對的呀,就算拿自己比較,自己在穀裡的時候大家也都是這樣的呀,相互行禮,點頭回禮,若非要說什麼不對的話,那就是...
“他們叫巧英...巧英姑娘?”素心忽然想到,自己在穀裡,與其他侍女打招呼大多都直呼其名,年紀比他們小一點的,才在名字後加個“姐姐”。
便是連北溟、冬青他們這些石門暗衛叫素心也都是直接叫名字,也就隻有很少狀況會在她名字後麵加“姑娘”二字——要麼有外人在場,要麼需要撐場麵,要麼就是旁的關係不是很親厚的人才這樣叫。
顧卿煙點點頭,又道:“走路方式也不一樣,她是個有武功的人。”
這一點顧卿煙一說,素心不再質疑,畢竟這方麵,顧卿煙看人是準的。
想了一想,素心湊到顧卿煙跟前,道:“那這麼說,走石板路是她故意安排的?”
顧卿煙點點頭:“八成和她的主子,那個小姐有關。”
“她們想做什麼?想打探主子你的什麼身份?”素心舉一反三的問。
顧卿煙聳聳肩,這個還真不知道,不過她猜,能這麼做的小姐,估計也就隻有藏劍門的親小姐,柏嬌月了吧。
素心咂咂嘴,算是整理完手上的活,想著還有點時間,正好可以給顧卿煙重新梳整一番,順便出去的時候打探打探消息,於是便和顧卿煙說出去打個水來。
顧卿煙知道她的心思,點點頭,就讓她出去了,自己則是手杵在一旁茶桌上,手指敲著桌麵,想著問題。
素心屁顛屁顛的拿著盆出門,紫竹苑是一個大院子,前中後三進院,每個院子中間一個中庭花園這般相隔,倒很符合女眷所居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