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且不論蒼山派的參加與否,橫豎對於藏劍門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
柏舒自開始來人便在門外迎接,如今各家人陸陸續續都到齊了,柏舒自然也就進了大殿,挨個與眾人打了招呼,就請出了藏劍門的現任掌門柏青以及他們口中的貴客南宮逸和南宮淵。
當南宮這二人出現在顧卿煙眼前並且幾人眼神交彙的時候,相互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柏青入座,身旁是他的愛女柏嬌月,南宮逸、南宮淵也帶著曲亦夢入了席,柏舒站到了自己的位置,接下來便是一眾人與柏青的問候。
畢竟柏青除了東家的身份,算起來也是眾人的長輩,按輩分論是當座下眾人與之行禮問安的。
“哈哈哈哈哈,免了免了,你我皆是江湖中人,這些虛禮,不在乎也罷。”
顧卿煙看著柏青那大袖一揮,一臉笑意的模樣,心道:你這不擺明很享受嘛!
“諸位門派少主們賞臉接受了老夫的邀請,是我藏劍門的一大幸事,各位少主皆是青年才俊,此番宴聚,希望諸位能乘興而來,儘興而歸!”
柏青說起場麵上的話倒是一套一套的,而且十分熟練的樣子。話無什麼疏漏,底下眾人也隻能跟著應和。
一番開場詞講罷,柏青便又向眾人介紹了他的女兒柏嬌月,然後又介紹了柏舒。
“我這愛女自小身子弱,不善於武學,老夫自是不奢求她能繼任藏劍門了,我這小兒雖說不是親生,但也是一手帶著長大的,如今剛剛上手門派事宜,若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各位多多體諒,有什麼需要直接與他講明就好。”說罷,招呼了柏舒一聲,“舒兒。”
柏舒聞言上前,拱手行禮:“柏舒若有招待不周,望諸位多多擔待。”
顧卿煙聽到此,默默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麼客氣來客氣去得到什麼時候,低頭撥弄著自己左手上的玉鐲,百無聊賴的玩著,餘光看見寒岩腰間掛著的玉佩,一時來了興致,悄悄伸出一根手指,假裝不經意的勾上玉佩下的流蘇絲線。
寒岩察覺動靜,微微看了低著頭的顧卿煙一眼,知道她是無聊了自己找玩的,便也當做自己沒發覺。
顧卿煙瞧寒岩沒什麼動靜,開始慢慢大著膽子再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碰上玉佩,讓玉佩在指尖把玩。
寒岩麵上不動聲色,可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在腰間動了動,讓那玉佩鬆了鬆,滑到腰側,如此更方便顧卿煙玩賞。
知他這一動作的意圖,顧卿煙麵紗下的嘴角微微上揚,玉佩最終被她握在掌心,那成色與觸感,乍一看與她手上的玉鐲倒還有些相似。
顧卿煙自娛自樂的挺好,也管不了他們那些個客套話說了幾個回合,直到耳邊忽然想起絲竹樂聲,這才緩緩抬頭。
還未全然回神那帶著迷茫的眼神與寒岩轉過來的目光對上,顧卿煙這般呆呆的可可愛愛的模樣逗笑了寒岩。
寒岩朝她低語:“開席了。”
話音尚未全落,顧卿煙果真就見兩排侍女端著菜陸陸續續的來到他們的麵前。
要說藏劍門準備的菜肴,一開始顧卿煙也沒想著會怎麼樣,可當她看見的時候,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有葷有素,有山珍野菜也有白玉大蝦,擺盤講究造型裝飾點綴不說,盛菜的碗碟盤鉑也是對應的講究。
餐具碗筷骨碟勺俱全,上邊還有獨特的花紋,看樣子是隻針對藏劍門的。隻是除了這些該有的都有之外,還多了一樣顧卿煙極為熟悉的東西——銀針。
這莫非還是要當著眾人麵驗毒不成?
還沒等顧卿煙和寒岩說什麼,便有那心直口快的人問了出來:“掌門,這銀針是何意?”
柏青看了看柏舒,示意讓他自己解釋,於是柏舒回道:“這幾日藏劍門畢竟往來人多,各位又都是門派中的少主,無論是飲食還是居住,自當是多小心為好,故有此一舉,讓大家放心。”
柏舒說罷,便示意布菜的侍女進行驗毒,那銀針在所有盤子裡走了一圈,依舊還如之前一般沒什麼變化,便證明無毒,侍女就也撤下了銀針。
顧卿煙看著這一係列動作,心中隻有一個想法:若真是有人要下毒,那也不會挑這麼明目張膽又容易暴露的手法呢。
不過也正是那一圈試毒,顧卿煙好好看了看桌上的所有菜肴,方才隻注意了大體外觀,沒太看內裡,如今一看這每一道菜,那賣相絕對是上佳的,要色澤有色澤,看得人都有些忍不住了。
再加上不時傳入鼻間的香味,色、香已經是俱全了,就等看看這最後的味道如何了。
可一般在這種時候,少不得有一個舉杯共飲的環節,所以顧卿煙也隻能暫且端坐,等著柏青那邊說一句:“來,先把酒斟上,讓我們同飲一杯。”
得到了這句話,眾人酒杯中的酒已是滿上了,顧卿煙剛想去拿麵前的酒杯,指尖還沒碰到杯壁,便眼看著酒杯從她這一側,到了寒岩那一次,而自己手裡,已經被塞上了一個裝著茶水的茶杯。
“你還得吃宗越給的藥,不宜飲酒。”
寒岩那帶著溫柔又富有魅惑力的聲音在顧卿煙耳邊響起,頓時讓顧卿煙記起了早已經被她轉頭就遺忘了的吃藥一事。
無奈笑笑,妥協的飲下了那一杯茶。
酒杯茶杯放下,這下才算是正式能動筷子了。寒岩先給顧卿煙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的碗中,顧卿煙便也很自然的夾起直接往嘴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