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煙雙手交握的放在身前,袖口的蝶戀花刺繡明朗清純,腰間的玲瓏環佩身為低調的裝飾著她暗紋下裙,風拂過她的衣裙,帶起外衫一層薄紗,連帶著及腰的長發,輕輕揚起。
本是一幅恬靜美好的畫麵,可加上方才她那一句話,眾人隻覺得眼前的女子雖含笑,卻從那雙眼眸中透漏出了令人不禁縮了縮脖子的寒意。
而且就在她這氣場半開的狀態下,柏嬌月從一旁出來,突然迎了風,輕輕的咳了幾聲,這樣子的場景落進不同人的眼裡,看出的東西自然就不同了些。
有人會覺得顧卿煙在柏嬌月的對比下英姿颯爽,明媚的像是令人向往的光;有人亦會覺得柏嬌月在顧卿煙的映照下,病西施的柔弱之美格外明顯,楚楚可憐,激起一陣保護欲。
這兩人各有千秋,誰站在那裡都沒有絲毫遜色。
不遠處一道女聲傳來,便是一名女弟子應了戰。
顧卿煙聞聲看去,很好,這人她認識,還打過幾次照麵:“巧英姑娘,請。”
說罷,顧卿煙從北溟手裡接過劍柄,一抽,劍出鞘,縱身一躍,從亭子圍欄處,到了曲水廊的方台上。
劍尖指地,顧卿煙餘光看了眼北溟,這把佩劍比北溟原本自己的要輕上一些,想是之前北溟料到會有枝節橫生,故而提前準備了。
寒岩不知何時到了顧卿煙身側,顧卿煙看向他,眼神異常的堅定且輕鬆,寒岩微微一笑,叮囑:“多加小心。”
“嗯。”
顧卿煙點頭,然後便見寒岩退出幾步,似是給顧卿煙騰了一個範圍出來,臨瑞和清泉山莊眾人也都一起往外擴大範圍,這些人很是知道顧卿煙打架的規律。
她畢竟是個常用暗器的人,習慣了和對手之間遠距離的攻擊,然後再找準最後的時機或繼續拉遠距離或瞬間欺身上前一擊正中要害。
巧英站在顧卿煙的麵前,也不知為何,她從見顧卿煙的第一麵起,就不是很喜歡這個人,她總覺得這個人不真實,而且對她們還有極大的危險性。
所以她看向顧卿煙的目光,帶著些許的氣性,這倒讓顧卿煙覺得有意思,料想巧英與自己對陣,必然不會像寒岩與柏舒那樣的客氣,心裡就琢磨著,怎麼再演一下。
以致於對陣的開始,顧卿煙十成心思,有七八成不在比試,巧英無論怎麼攻,顧卿煙隻擋與防,巧英以為顧卿煙這是看輕了她,便趁二人交手空隙,說道:“姑娘大可不必謙讓。”
被巧英這麼一說,顧卿煙輕笑,謙讓?她可沒想過,隻是覺得巧英還不足讓自己用十成十的心去對壘,更彆說用十足的功力了。
不過也確實,不能太叫人難堪了,不然彆人怎麼看清泉山莊,於是顧卿煙暫且撇開了其他的思緒,假意認真的與巧英過起招來。
還彆說,幾個回合下來,顧卿煙察覺到巧英開始蓄力,本來巧英攻擊的力道就不弱,這一蓄力不知她要做什麼。
顧卿煙終於在此時決定率先攻擊一番,握著劍柄的手一轉,劍鋒劃過一邊的挑起一道水花,忽的就擋在了巧英和顧卿煙中間,姑且亂了巧英原先設計好的招式。
眼前被水花一蒙,巧英隻覺得對麵的人影移動,在那柱水花下落到一半的時候一個橫轉飛身的身影從巧英頭頂而過,在她還不及轉身防守之時,隻覺肩上傳來一陣酸麻痛感,身子不自覺前傾,腳步為了跟上身子穩住,一下踉蹌,朝前跌了幾步。
這過程速度很快,周圍人都沒反應過來顧卿煙的突然主動,原本幾個藏劍門弟子還因覺得她們之間打鬥拖遝散漫而無趣,這一下水花落下之後,瞬間來了精神。
“好快。”有人這麼說道。
柏舒也這麼想,但他控製住了沒說出口,轉眼看向一邊的寒岩和清泉山莊其他人,見他們神色如常,看樣子他們對於眼前女子的舉動已經很熟悉了。
巧英快速站穩,回身看向顧卿煙,看見顧卿煙一臉“你繼續”的挑眉表情,心中有被挑釁到,提劍刺向前,大有要拚命的架勢。
顧卿煙知道巧英幾斤幾兩,也不懼她,依舊帶著些許的戲弄招架著她,隻不過每隔個幾回合的就認真一下,來她個猝不及防。
巧英也不是沒什麼收獲,在與顧卿煙這一來二去的對打中,反而發現了顧卿煙的一個弱點——怕水。
她見顧卿煙無論如何變換招式和身形,都不會觸及到平台邊離水麵近的位置,便心生一計,無論顧卿煙如何拉開與她的距離,都隻見她快速回身再次逼近,而且是往水邊而去。
顧卿煙見狀,本就是下意識的躲閃,卻越見巧英得寸進尺,一時間心中冷笑一聲,正好她的劍橫麵劃向自己,顧卿煙原地踮腳飛身,踩著劍刃又是淩空一躍。
巧英見顧卿煙躲過,立刻收了劍轉身,以防再像之前一樣被她後麵一擊,一時間兩劍都直直刺向彼此的頸部,看的人瞬間屏住了呼吸。
饒是顧卿煙的速度更快些,在劍鋒逼近巧英咽喉的時候把劍一轉,劍刃橫在巧英麵前,兩人幾乎麵貼麵,能感覺到彼此呼出的熱氣。
巧英的呼吸略急,可她對麵的人,依舊平穩,然後不緊不慢的用僅能兩人聽見的聲音對她說:“想為你家小姐出頭?隻怕是出力不討好。”
話音落,顧卿煙撤身,離了巧英幾步之遠,她的話應該是刺激到了巧英,本來她們的打鬥可以就此結束的,不過巧英不想。
顧卿煙便眼見著巧英忽然舞了一道劍花,眼前瞬間出現劍光幻影,若虛若實,湖麵漣漪陣陣,可耳畔的風卻是微微拂過,連頭發絲都不曾被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