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一臉壞笑,不知多久沒洗頭洗臉,一身破爛不堪,湊近這衣著得體的少年:“那看看小公子舍得給多少了?”
弟子上下打量了這痞子一眼,瞧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忽然靈機一動,猝不及防一問:“他們都給多少?”
痞子一心想要銀子,方才也見過幾個模樣不錯的小公子打探消息,從人家那撈到了油水,便覺得找到了這一天賺錢的門路,這才打起了眼前這小公子的主意,當下也沒太多顧慮,直接脫口而出:“十吊錢!”
弟子心中冷笑,這般獅子大開口的模樣毫無掩飾,他便知那些人隻怕最多了也就給幾個銅子兒吧。
不過即便這樣想著,也還是招呼那痞子過來,然後開了桌酒菜,讓痞子坐下,從懷裡掏出了一吊錢,這一吊錢對於痞子來說不老少,又是個沒什麼太多心眼的人,那渴望的眼神看著錢閃閃發光!
“我先把錢放這,你開始說,要是哪句話不對、有所隱瞞,我就拿回幾枚銅錢,最後你能有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顧卿卿煙並未身臨其境,但通過臨瑞的轉述,顧卿煙默默點頭,這弟子,有幾分想法和手段。隻是自己也沒插話,繼續聽著臨瑞的轉述。
那弟子一番詢問操作,終是從那痞子嘴裡套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有一年,柏舒帶著一隊人馬回來,那些人累的累傷的傷像是經曆了一場什麼大戰一樣,他們是連夜回的藏劍門,有刻意避開大部分路人。”
“他們回來後轉天,就有另外一些人陸陸續續也上了藏劍門,不過沒進山門而是繞道去了後麵劍塚的方向。”
“在之後就是從山下找了些苦工上山,讓他們幫著搬運些東西。”
“什麼東西?”寒岩問。
北溟回道:“我們找到了幾個當時去的人,他們隻說當時搬的多是石塊或者一些被包裹的嚴實的大件兒,具體的他們不敢問。”
“那能知道那些人在乾嘛嗎?”顧卿煙道。
臨瑞點點頭:“這個不難知道,因為江湖上曾有傳言藏劍門在某一時間修繕了劍塚周圍的機關,算一下時間,大致就是這痞子說的前後。”
“當時上藏劍門幫忙的人可有查到?”寒岩問,藏劍門對於機關術並非是很精通那種,要大幅修繕和建造,隻能再請人幫忙。
北溟和臨瑞二人都搖頭:“無論是痞子還是那些苦工,他們始終對於門派這些不太了解,所以也無法給出判斷,隻說那些人都是帶著劍的,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
寒岩揉了揉眉心,也是,普通百姓誰能注意到那麼多本來就和自己無關的事情,能問到這樣,也就已經不錯了。
不過顧卿煙的靈敏卻似乎嗅到了什麼,她說道:“那痞子是在哪看見這些的?”
像是知道顧卿煙會有這樣的問題,北溟對答如流:“就在劍塚所處的後山。”
“痞子現在在哪?”
“被暗樁扣下了。”
顧卿煙招了招手,讓北溟走了過來,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便見北溟點點頭,然後從顧卿煙手中接過了一粒藥丸,放進了自己的懷中。
寒岩沒問顧卿煙這是要做什麼,他猜顧卿煙八成是還得從那痞子身上下手,看看還能不能套出些什麼話來。
不過看著顧卿煙這隨時隨地隨身掏出來的藥,寒岩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就又給咽了回去。
“與柏舒交好的大抵也都是劍宗裡的門派,修繕劍塚附近的機關陣看樣子是他劍塚裡有什麼。”臨瑞思量著。
寒岩道:“柏舒身上的事越來越看不清楚了。”
說到這,寒岩和顧卿煙看了一眼,兩人便把白日裡探柏舒書房的事說了個大概。
說起密會的人是幸川的時候,臨瑞沒有什麼吃驚的表現,反而說了句:“看來我的直覺還是有些準的。”
然後就說起自己之前去禦劍居,也碰上了幸川,雖然這人給他的感覺彬彬有禮,但他總覺得這人不似看上去那麼單純。
前幾日又稱病閉門,臨瑞有一時的疑惑,但沒多想,今日回去的時候張口問起來,幸川雖然還是很有禮貌的回答,但臨瑞還是覺得哪裡又說不上來的奇怪。
而北溟則是一頓思索後,默默說了句:“我曾在嘯風院見過一黑衣鬥篷的男人身影...”
“看樣子他還真是沒閒著了,暗地裡做了不少事。”顧卿煙冷哼。
雖然還不能完全確認這個幸川究竟和柏舒有著什麼關係,但就從他和關鑫交好又如此作風,先前顧卿煙對他的好印象,早就淡然無存。
“柏舒、幸川他兩身後的事或許才剛剛的開始。”寒岩道,這時候想起顧卿煙放在燭台裡的東西,看了顧卿煙一眼。
顧卿煙明了,點點頭:“看樣子,我給他放點安神的藥,放對了。”
於是乎四人合計起今晚再探藏劍門的事情來。
“北溟能快速開鎖,讓他和你去吧。”顧卿煙始終惦記著那個放著書信的木盒。
寒岩點點頭,又交待:“機關陣複雜,你們不要擅入,能彈多少算多少。”
寒岩要和北溟去再探柏舒的院子,機關陣多少和暗器掛鉤,顧卿煙曾學過些,所以便由她和臨瑞一起去。
商量結束,門外傳來下人通報的聲音,說是玉真掌門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