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山莊遇襲後的第一夜,山莊內燈火通明,邢冥、宗越、南柯輪流著看傷員,南柯還得是不是顧一下宗越肩膀上的傷。
千花羽和雲鸞陪著何婧守在主臥的外室,寒卓當天後半夜便醒了。
顧寧帶著東籬、北溟和一眾暗衛一直在處理山莊內清理善後的事情,陰叔、臨瑞協助。
胥少霖、百裡墨陪著顧卿煙守在寒岩的床邊,兩人勸顧卿煙去休息勸不動,隻能就這麼陪著,寒岩一夜未醒,他們一夜未眠。
清泉山莊遇襲後的第二天,山莊內氣氛壓抑,‘鯤鵬’確認丟失,去向毫無線索,何婧要求寒卓此事先放一放,養好身體最為重要。
千花羽和雲鸞去看了老夫人,陪了老夫人一天,讓她心安。
邢冥、宗越、南柯依舊在輪流照看傷員。
顧寧還是帶著人處理善後。
胥少霖和百裡墨中途打了個盹,可顧卿煙依舊不食不眠,後來胥少霖勸道:“要是寒岩醒了,你又病了,又要折騰大家了嗎?”
顧卿煙方開始進食。
清泉山莊遇襲後的第三天,寒卓決定清泉山莊暫時退隱,秘密調查‘鯤鵬’去向,部分弟子休養後前後下山為的就是此事。
何婧在千花羽和雲鸞的陪伴下心情也恢複了一些,寒卓受傷,她便拿出了當家主母的樣子開始打理一些前後院的事務。
善後工作也差不多了,顧寧和邢冥也開始和寒卓進行他們之間的對話了。
西決從雨花樓回來了,帶回了那些黑衣人的消息,列出了幾個門派,胥少霖、百裡墨、顧卿煙三人達成了某種默契,那一天顧卿煙帶著北溟和十二幽靈衛暫時離開了清泉山莊。
寒岩依然沒醒。
清泉山莊遇襲後的第三天夜裡、第四天清晨、第四天黃昏,有三個門派遭到了血洗,說書人是這麼說的:
三個門派的大門都是被人輕而易舉一腳就踹開,門口出現的女子一身紅蓮業火般的衣裙,臉上戴著冰冷的麵具。
身後跟著宛如鬼魅一般的十三個玄色衣衫、銀狐發冠的男子,不等對麵的弟子說任何一句話,便是一劍封喉,在那之後,不出半個時辰,那名女子便帶著十三個人安然無恙的原路出來。
女子手裡的軟鞭托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鞋底的血跡似乎昭示著他們是踩著血路而來,事實也是如此。
他們離開後,那些個被他們踏足的門派皆是一片死寂。
據說,那幾個門派的大門,都被封上了一個鎖,貼上了封條,那個鎖上、封條上赫然畫著一朵血色桃花.....
清泉山莊遇襲後的第四天夜裡,顧卿煙出現在了清泉山莊的馬廄裡,她撫摸著絕塵,給絕塵喂著馬草,說了句:“辛苦了,絕塵。”
顧寧來過,不過他們父女間沒說什麼,顧寧隻是告訴她寒岩依舊沒醒。
顧卿煙的手頓了頓,然後無話。
清泉山莊遇襲後的第五天清晨,寒岩忽然發起了高燒,說起了胡話,除了還不能下床的寒卓,幾乎所有人都到了廂房。
顧卿煙穿著一身霜色衣裙在人群的外圍看著,她的手指不安的攥著裙上的夕顏花繡花。
“是正常的發燒。”邢冥的話給大家吃了一記定心丸,一群人不安的心又才慢慢落了下去。
繼續把寒岩交給幾個孩子守著,大人們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主場。
“他,究竟傷到哪了?”顧卿煙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宗越帶著不忍的語氣,一一道:“背上傷了兩道,肩膀穿了一劍,腹部中了暗器,胳膊、腿都有外傷,好在內傷不嚴重,發燒也是因為傷口愈合引起的。”
宗越這麼說著,顧卿煙便在比較著,最後有一結論:好在她不曾手下留情。
百裡墨看著顧卿煙紅了的眼睛,有些心疼,這丫頭,之前眼紅是哭的,現在這麼幾天了,眼睛紅純粹是因為好幾日沒休息了。
“丫頭,去睡會兒。”百裡墨說著,就要讓顧卿煙去休息。
顧卿煙不肯離開,剛想說什麼,猛地就覺得脖子一酸,暈了過去。
“你...”百裡墨接住倒下的顧卿煙,看向她身後收了手胥少霖。
胥少霖歎道:“她不會去的,還不如這個來的直接。”
“這...可能隻有這一次對她有效。”
宗越扯了扯嘴角,已經鋪好了軟榻,示意百裡墨把顧卿煙放上去。
胥少霖倒是不在乎:“一次也夠了,等這個醒了,能勸動,不過,隻希望這唯一的一次她能稍微睡的長一點。”
胥少霖是幸運的,顧卿煙這一覺直到晚上才迷迷糊糊的醒來,醒來後她也知道幾個哥哥的用意,雖然脖子酸痛,但也沒發作脾氣。
幾個人最近的晚餐都是直接在廂房的外室吃的,顧卿煙胃口不太好,吃了幾口蔬菜,粥也沒喝完,就興致缺缺的一邊呆著去了。
然後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衝到胥少霖三人麵前千叮嚀萬囑咐半帶威脅的讓他們不可以把自己哭、血洗門派還有現在不吃不睡的事情告訴寒岩。
那三人,笑得意味深長的應下,還當真也履行了承諾,時至今日,寒岩確實也都不知道這些。
那天夜裡,顧卿煙說自己睡夠了能照顧寒岩,便把三個哥哥趕去另一間屋子睡覺了,自己則是守在寒岩的床邊,給他換冷水毛巾、扇扇子降溫。
如此又接連了兩個夜晚,在第七日的清晨,寒岩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光亮讓他覺得有點刺眼,可就一瞬間,一雙手就覆蓋在了他的眼皮上,光亮被擋,他又能慢慢睜開眼睛了。
眼前的手掌不大,他想抬手去拉,可剛一動,身上的痛感便傳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握住了空中晃悠的小手,把手拉下,偏頭一看,才發現這手的主人,竟是趴在他床邊,她眼睛閉著,好像是睡著的樣子。
“兒子?”一聲不確定的輕喚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