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他從石門出來後就一直被安排在渭水城,平時在桃花澗下麵的商鋪裡做著夥計,倒也經常接觸人。
“你覺得他說話像是渭水城本地人嗎?”
顧卿煙轉頭問說書人。
說書人忽然明了:“有一點,不過有的地方還是不太像。”
顧卿煙有轉頭看向暗樁,問:“還有誰在渭水城時間超過他的。”
眾人搖搖頭,這名暗樁已經是最早來渭水城的了。
顧卿煙倒也沒說什麼,繼而問說書人:“他的口音哪裡不像?”
“有些字的音調...”說書人這麼說著,像是猛地激發了他的記憶。
“對,我想起來了,那位爺說話有的地方重音不對,不過很細微,不容易聽出來。”
這會兒說書人看向顧卿煙的眼神,多了幾分敬意,這讓北溟見了,心中無奈。
顧卿煙輕輕應了一聲,然後默默低著頭在想東西。
半晌,顧卿煙緩緩開口:“你給我們說說書吧,把你知道的、會的、關於藏劍門和以前玄門的都說一遍...”
“都,都說一遍?”說書人咽了咽口水,心想,這得說到什麼時候。
顧卿煙沒搭理他,招了招手,身後的北溟便從懷中掏出了散碎銀子放在桌上。
“說得好,加一個,說不好,沒有。”顧卿煙把身子往後一靠,懶懶的說道。
見錢眼開,說書人看見銀子的瞬間哪還有什麼擔憂的心,瞬間架勢一擺,張口就來。
暗樁給顧卿煙添了新茶,顧卿煙讓眾人一道坐下好好聽聽。
自己也閉著眼一邊養神一邊聽著。
當真是從天黑一直講到了天明,說書人嗓子都快要到了極限了,終於是將桌子上擺在顧卿煙麵前的碎銀子全都歸攏到了自己的麵前。
“嗯...”
顧卿煙也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說實在的,她隻聽了前半段,後半段實在是困了,給了北溟他們一個暗示,便讓他們留心聽著了,自己閉著眼,小睡了一下。
“行了,走吧。”依舊是顧卿煙懶懶的聲音。
說書人當下覺得被大赦了一般,摟起銀子勾著腰連連鞠躬往外去,沒人攔他,他走的更快。
隻是臨到門口的時候,身子忽然一直,一頓,徑直倒了下去。
再看他身後,顧卿煙剛剛放下手腕,轉過身來,朝門走去。
臨到了說書人躺下的身體前,抬腳垮了過去,留下了一句話:“收屍,喂狼。”
北溟跟在顧卿煙身後出去,順帶手的從門框下取下了一根掛著血珠的銀針。
顧卿煙要經過一間房間,那間房間裡還有暗樁帶回來的那個痞子。
“這個怎麼樣?”
顧卿煙站在門邊輕聲問。
門口暗樁搖頭:“回主子,嘴裡一半真一半假。”
顧卿煙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隻是擺了擺手,暗樁撤到一邊,打開了門,足以讓裡麵的人看見外麵顧卿煙的身影。
果真,痞子抬頭,看見門口站了一個戴著麵具,並不友好的女子,對上眼神那瞬間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嘴裡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這名女子身後有人抬著一個雙眼瞪得老大,腦門正中有一紅點的死人從門口經過。
隨即這名女子也跟著消失了,痞子心中更是一慌,前所未有的害怕直衝腦門。
“主子,怎麼處理?”
暗樁問。
顧卿煙道:“著實沒用就彆浪費時間了,一了百了。”
“是。”
暗樁得了命令,轉身進了屋,門隨之關上。
顧卿煙從後院暗室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明亮,街邊的早點攤都已經支了起來開始叫賣了。
前院有人過來送消息,遞給了北溟,北溟腳步匆匆的拿著去了一間房間,給了顧卿煙。
“主子,後半夜在山腰上攔截了一隻烏鴉。”
“烏鴉?”顧卿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北溟手裡提溜著的籠子。
裡麵站著的烏漆嘛黑的鳥,確實是一隻烏鴉,腳上纏著一個小竹筒,裡麵的東西已經被北溟拿了出來。
一張紙條上寫著“等人走,稍安勿躁”。
顧卿煙示意北溟說說情況。
北溟道:“暗樁查過飛行路徑,這烏鴉大概是從臨水客棧附近飛出的,直奔藏劍門。”
“臨水客棧?”這是那間他們到了渭水城之後一問客滿了的客棧。
“你有什麼想法?”顧卿煙問北溟。
“屬下在想,這烏鴉,該不會是被馴化的吧?”北溟看向顧卿煙。
顧卿煙點頭,她和北溟有一樣的想法,隻是烏鴉不像鷹,馴化程度其實更高,如果真是被馴化的,那麼這個馴獸人還真是不一般。
想到這,顧卿煙想起裕王和她提過的怡郡王現在有隻鷹,這讓她感覺這些東西現在正被一條線穿著,慢慢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