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澗裡我所住院落不遠處有一湖水,平日裡隻有風吹過的時候才起漣漪。”
“有一次我在湖邊亭子裡喂魚,看見魚群朝我遊來,一切都很平和。”
“直到我向湖中撒了很大一把魚食,從湖中心便有一道暗流湧了過來,嚇散了魚群,也激起了一陣波瀾。”
“那是大哥不知從哪尋來的一條大魚,牙尖嘴利,據說會吃人。不過還沒有人試過。”
顧卿煙呢喃自語,景怡後背一直。
“吃了肉的它雖然活躍,在那湖中來回亂竄,可動物,畢竟是動物,我既能讓它歡脫,便也能讓它再老老實實回到湖底。”
“帝姬用了什麼辦法?”
“辦法,我告訴你了。”
顧卿煙說完,朝外麵門廊下的北溟招了招手,不理會景怡,而是問北溟:“怎麼樣?”
北溟道:“都安排下去了,彆院周圍都正常。”
顧卿煙點點頭,這才拖著慵懶的步伐回到屋裡,朝景怡一挑眉,像是在問她懂了沒。
景怡雖還是有些疑惑,但也已經明白了八分,看著顧卿煙的樣子,也覺得不能再打擾太久了。
正想告辭,瞥見門口的北溟,又開口道:“帝姬,院子中隻留幾個粗使婆子可夠用?”
顧卿煙知道她什麼意思,擺擺手:“無妨,這裡畢竟是王宮彆院,我相信沒有人能大膽到第二次再來夜探吧,再說了,王爺應該是會加強護衛的。至於伺候的事,我有素心就夠了,彆人,我不放心。”
景怡聽罷,也不再多說什麼,讓悅桃出去又叮囑了那些婆子一番,便從顧卿煙這出去了,顧卿煙把人送出院門,扶著腰,長舒了一口氣。
“主子,快歇歇。”素心忙扶著顧卿煙坐下,給她捏肩捶背。
“行了行了,我好困,讓我先去睡會兒,誰也彆來打擾我。”
顧卿煙略坐了坐,撒著嬌說道,完全沒了方才在人前那份氣勢。
北溟很乖的給顧卿煙關上房門,素心以極快速度給顧卿煙收拾了一番,顧卿煙一個翻身,裹著被子小睡了過去。
裕王他們說是去喝茶,但也沒閒著,寒岩判斷出那劍痕的力道,得出結論用劍者不是女子,而是男子,而這把劍,可能不是一把單純的劍。
“傘劍應該都聽說過吧?”寒岩提出了一種可能。
裕王道:“這就是?”
“不一定,但原理類似,寄於某種物品中而改造的劍器,雖少,但是有。”
“而且特定劍法又不太像南宛的,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好找目標了。”百裡墨略有些興奮的說道。
裕王不確定的看了他一眼:“這等善於偽裝,如何找。”
再說了,那名來暗殺的人最終逃跑了,連個可以審問的線索都沒有。
宗越在一旁開口:“他連大海撈針都行,這點小事,難不倒他們雨花樓的人。”
“那你有把握多久找出這些人?”裕王問百裡墨。
百裡墨看了看寒岩,兩人眼神一個對視,這才說道:“再怎麼快也得個七八天。”
“七八天?你們在這裡留不了七八天吧!”裕王橫了百裡墨他們一眼,他可不覺得他說的這個數字是準確的。
百裡墨嘿嘿一笑,沒繼續接話,他見西決從外麵回來已經走向他們,便給眾人都點了點頭。
“王爺,少莊主,穀主,二爺,主子。”
西決來到跟前行了禮,一臉嚴肅。
方才聽說院裡之前發生過打鬥,他便撤身出去排查情況去了,不打探不知道,一打探讓他心中升起一陣寒意。
“什麼事情?”百裡墨見他神色嚴肅,便知是有什麼結論了。
西決道:“少莊主和四姑娘進城後沒多久,暗樁便發現有人喬裝打扮跟著進了城,還在打聽少莊主和四姑娘落腳之地。”
“今日剛進城的?”胥少霖問。
“是。”
西決肯定的回答,他剛出門沒多久,暗樁便找到他和他報告了這消息,得了消息後他特意順著暗樁所說的路線走了一遭,確實發現有人向街邊攤販問過顧卿煙他們的行蹤。
胥少霖手執棋子,落到棋盤:“王爺,你這霽城可真熱鬨。”
裕王歎一聲氣,視線回到棋盤之上,方才還算明朗的棋局,現在略顯焦灼。
“兩撥人?有點意思,既然尚且不知道他們目標是何人,便各自護好自己的人吧,王爺,如何?”
胥少霖說著,語氣輕鬆,好像他並不擔心這兩撥人會在霽城掀起什麼水花。
“也隻能如此了。”裕王道。
話音落,花園那頭又走來幾人,他們手上托著東西,有條不紊的靠近亭子。
“王爺,東西到了。”
楓溪在亭前驗過東西,這才轉過身來和裕王說。
裕王擺擺手,示意楓溪把最前頭的東西端過來,而他的眼神,還在那棋盤之上。
盯著那棋盤又過了幾秒,實在不知往哪下手,這才把棋子一扔,指著楓溪手上的東西。
“這是君上給煙兒準備的華服,明日畢竟正式場合,樣式尺碼都是按你們給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