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有一陣了,胥少霖便叮囑素心準備給顧卿煙梳頭更衣,他們幾個先去為事情做準備,留下寒岩陪著顧卿煙說話。
坐在妝台前,素心熟絡的拿起顧卿煙的一縷頭發,看了看一旁放著的發飾,又大概比劃了一下,有些犯難。
顧卿煙抬頭問她:“怎麼了?”
“主子,我沒梳過宮髻。”
她擔心沒梳好丟了顧卿煙的麵子壞了她的氣勢。
顧卿煙不以為意,笑笑:“你就按平時的來,再把散發都梳上去就行了。”
這一整副頭麵的裝飾,到最後誰看得出你這發髻是怎麼挽的呢。
素心默默為自己鼓勁,終究還是上手給顧卿煙梳起頭發來。
顧卿煙從鏡子裡看著一旁的寒岩,和他聊起天來:“三哥可和你說過探雪的情況?”
寒岩點點頭,不僅說過,百裡墨還問他打算什麼時候把蘇探雪接回去。
這麼算來蘇探雪在雨花樓有些時日了。
“探雪在雨花樓要比在山莊輕鬆不少。”寒岩說著。
顧卿煙默默認同,蘇探雪的性格她初識時隻覺得文靜,後來幾次相處,才發現這妮子內心也有一股衝勁兒,隻是奈何一直壓著不釋放出來。
要不是後來遇到司徒浩陽這事,他們帶著她小小經曆了一把,倒是點燃了她心中的小火苗。
“楚恒應該也沒能傳出消息去吧?”顧卿煙揪了揪自己額前的碎發。
寒岩搖頭,表示沒有聽百裡墨說起。
顧卿煙輕笑,雨花樓的本事她還是堅定不移的相信的,不過也正是如此顧卿煙反應過來什麼。
“想到什麼了?”寒岩看顧卿煙眼神一變,問她。
顧卿煙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看了看已經來到她身後的寒岩。
“楚恒剛消停沒多久,劍宗宴的事情就發生了,那天下山我們抓到過一隻報信的烏鴉,不久前,我們又抓到一隻,你說,這會是巧合?”
楚恒本是司徒浩陽放在蘇探雪身邊和他們相互製約的人,而如今楚恒的聯絡被他們一斷,可他們身邊的威脅卻並沒有因此減少....
寒岩瞬間明白顧卿煙的意思,而且他們一路過來的時候,顧卿煙在路上就曾經說過,她懷疑劍宗也被司徒浩陽安插了人。
“他究竟想做什麼?”
寒岩略一想,隻覺得或許司徒浩陽做的局要比他們想象的大得多。
顧卿煙也正是此意,看了看寒岩,原本想要衝出口的話,在張嘴那一瞬間,又被冷靜給按了回去。
“你想說什麼?”寒岩問她。
“雲墨離霽城不遠,今日葉瑾梁大婚,楚恒未必不會到場,現如今他們的爪牙又都在這裡,裕王宮裡還有個溫夫人.....”
顧卿煙喃喃自語著,她在理清自己的思緒,她忽然覺得,自己昨晚不應該猶豫的,但若不猶豫,隻怕今日這婚禮又過不去了。
糾結來糾結去,顧卿煙眉頭都要擰成一股麻繩了,素心手裡的動作也放慢下來,看了看寒岩,又看了看自己主子那略微凝重的表情。
寒岩也是耳力好,聽明白了顧卿煙的話,說道:“昨天你三哥已經讓西決傳信回了雨花樓,讓幽蘭假扮探雪快馬加鞭的過來彙合,今日一早傳了信來,楚恒跟過來了。”
顧卿煙疑惑的轉過頭來:“我怎麼不知道?”
寒岩一笑,柔柔的說道:“你大哥和三哥要搞一個局,他們想儘快利用楚恒還有你說的那個神秘人,把在這邊的浮荼勢力引出來,我們出發去碧落宮之前,鏟除殆儘。”
還沒等顧卿煙說什麼,寒岩接著道:“不讓你知道呢,是因為你最近頂著這帝姬的身份不好私下行動,以免落人口舌。”
“什麼時候決定的?”顧卿煙問,這個她總能知道吧。
“昨天下午到傍晚之間吧。”
寒岩想了想,他也是到了晚上,四人一塊商量事情的時候,才知道胥少霖和百裡墨擺了這麼一盤棋。
“下午?”顧卿煙依稀想起來,下午北溟隻和她說了又抓了隻黑鴉,好像還真沒告訴她那隻黑鴉傳遞了什麼消息。
轉頭,顧卿煙問手停在半空中的素心:“你知道什麼?”
素心連連搖頭,她那會兒有點懵,都來不及去看紙條上的字兒。
“行吧,繼續。”
顧卿煙見素心說的真實,便沒再對她盤問下去。
而那隻黑鴉傳遞的消息,倒也確實和楚恒沒什麼關係,是李林玉給溫夫人的,北溟看過,著人送到的冬煒那去了。
“你覺得我大哥他們有多少把握?”顧卿煙怎麼想都覺得浮荼勢力要鏟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即便霽城附近沒了隱患,還有都中呢,最後還有晉王封地下的城池呢。
擒賊先擒王,這頭還在,拔掉的不過小羅羅。
顧卿煙原是這麼想的,但等她到了永安侯府門前,看見那一個個滿臉堆笑虛情假意的奉承的時候,顧卿煙覺得,還真是她的哥哥們有遠見。
且毀不了你,就折騰折騰你,讓你也鬨心鬨心。
“你也不想腹背受敵吧?這一次雖然決定的臨時,但你大哥這一夜沒少折騰準備。”
寒岩見素心在他們說話間已經弄完了一大半的發型了,對著鏡子表示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