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少霖眼睛一亮,跟著冬鑫就往他所說的天梯棧道那邊去了。
天梯棧道很隱秘,在山的陰麵,四周連綿幾座小的山包,都被厚厚的植被掩蓋著,雜草、樹枝椏肆意橫生,不時還能聽見動物發出的警告的聲音。
這一個陰麵和方才他們所處的那陽麵截然兩幅麵孔。
而且這地方極為隱秘,天梯棧道不是修在兩山之間,而是沿著他們腳下的山體,蜿蜒懸空的攀附在山崖壁上。
如果他們站直身子往下看,什麼都看不到,隻能看見兩山之間的深淵,聽見深淵下河水湍流的聲音。
冬淩剛想探身一看,立刻被冬青攔了回去。
“崖壁上住著人,小心被發現。”
說完,冬青也看了看胥少霖,他跟在胥少霖身邊這段時間,觀察力和謹慎程度提高不少。
這地方有古怪也是他最先發現的,從心而來的警覺也讓他剛才再下去試探的時候沒有被人輕易發現,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得想一個萬全之法,安然下去才是。
四人尋了一個地方,胥少霖讓冬青大致說一下下麵的情況。
“從岩壁下去三丈一尺的位置開始,有天梯棧道,棧道看樣子是從咱們腳下山體裡往外延伸的...”
冬青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點了小樹枝,畫了起來。
他和冬鑫找到這個地方,是因為在探路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人影急匆匆就往這邊走,二人心知有異常,跟著也過來了,隻是剛追到這個懸崖這,人就莫名的消失了。
索性二人耳力不錯,聽見崖壁上繩索摩擦的聲音,故而未免打草驚蛇,先隱秘了下來,等那聲音平靜了,冬青便覺得讓冬鑫放著風,自己下去看一圈。
這一探,他不得不驚歎,一來是大自然的形成有太多的壯麗,二來則是感歎這居住的人有多麼的鬼斧神工。
崖壁上除了懸空天梯棧道,還有每隔三丈多就依附崖壁而建造的房屋,連綿在一起,竟是將這崖壁占了個大半,冬青粗略一數,大大小小統共有二十餘戶。
“棧道很窄,頂多兩人並肩而行。”冬青說著,冬淩默默的點頭。
“我尋了一戶人家,看得出有生活的痕跡,從人影來看,他們穿著和常人無異,但口音卻不太像南宛人。”冬青說道。
胥少霖問他,能不能學個幾句,冬青便點點頭,學著記憶中的那些人說話的調調,簡單說了幾句。
胥少霖先是緊皺眉頭,辨認是什麼方言,直到冬青磕磕巴巴說完一個整句,胥少霖略作回味,眼睛忽然一亮,眼神略顯擔心和驚詫。
“穀主...”冬青瞧見了胥少霖的神色一變,問道。
胥少霖搖搖頭:“我和你再下去一趟,冬鑫、冬淩你兩在上麵守著。”
“是。”
應了聲,冬鑫就開始往冬青身上綁繩子,胥少霖有把握,自是不用。
琢磨一下,對著冬青說道:“你們方才是從哪聽見摩擦聲的,你就從哪下去,看一下摩擦的痕跡....”
胥少霖交代著,按照冬青剛才所說,他有一種判斷,所謂黑市的入口,並不在表麵,而是通過某種機關來進行開啟的。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今天沒人帶領,是沒有辦法直接進去的。
但在這黑市之外,又多了一個有人居住的崖上村子,那他們之中應該就有莫大的聯係。
他讓冬青去查探摩擦聲的來源,以此來判斷那些人是如何在利用棧道以外回到山上的,同時也是要為了他們明天刺探做好相應的準備。
而他自己,決定要去到棧道上,去驗證心中的一個想法。
稍作了準備,冬青便和胥少霖一起縱身一躍,然後猛一回身,攀附在崖壁上。
看了看四周,依舊平靜,冬青便腳底生風沿著崖壁到了西麵查探。
胥少霖輕聲輕腳的來到棧道上,他的一側,就是燈火正通明的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合上了窗,燭火映照著影子像是在縫補著什麼東西。
胥少霖貓著身子從它的窗戶下走過,身子緊貼著崖壁,以免被人發現。
往前走出幾步,便看見一個向下延伸的台階,不知道是搭的本身就很鬆,還是因為年久老化了,彆說人站上去了,就是一陣風吹來,都能發出咯吱的響聲。
胥少霖探頭看了看,然後輕功一躍,直接翻身下了台階。
台階下是懸崖生出來的一塊天然平台,足足能容納十戶人家,胥少霖平穩落地之後,也就不用再倚著崖壁走動了,隻要他身影快,這些個人家是無法發現他的。
胥少霖轉了一圈,在每戶人家的外麵都發現了一些草垛,胥少霖手中總有一把扇子,此時也隨身攜帶著。
他用扇子往那些草垛中一送,觸及到裡麵硬邦邦的東西,胥少霖便用扇子挑開草垛一口,瞧見了放在裡麵的武器。
這些武器極有特點,不僅是外麵的裝飾,也是因為他的形狀。
胥少霖眼睛一眯,越來越覺得這裡麵的事情,變大了。
如今入夜,山崖四周除了屋子裡的燈火,外麵皆是漆黑一片,所以這些人也不出來走動,隻各自在家中。
胥少霖尋了一處人影動作頻繁的屋子,戳開了窗戶紙往裡窺探。
瞥見一個人影正在掛衣服,這便讓胥少霖看清了他們服飾的特點,外麵是南宛隨處可見的常服,可內裡卻有了不一樣的,獸皮衣服,狗牙亦或是狼牙的裝飾腰帶,還有南宛男子甚少會穿的皮革長靴....
裡頭的人似乎在和誰說著話,南宛語言和他們的母語相互交雜。
胥少霖卻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