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繼續兵分多路,白天我們調查雙影樓東南邊勢力的事,薛緹和錢一周那由暗樁影衛守著,晚上我們去黑市。”胥少霖說。
顧卿煙點點頭:“明天一早,我先讓北溟派人去趟府衙,一有進展便直接回報給大哥,然後再去趟宮裡,先把李林玉兄妹兩收拾了。”
顧卿煙想了想,好像明日自己主要的事情,也就這兩了,外麵的事她不用管,可這三位大人的事就夠讓她頭疼的了。
“你宮中都打點完了?”胥少霖問。
顧卿煙點頭:“上次我來,有幾個小宮女被罰到明巷服役去了,今兒讓人把她們放了出來,再著人使點宮裡的小手段,今夜啊,這宮裡,怕是除了裕王、王妃,沒人能睡得安穩了。”
也確實正如顧卿煙所說,今夜的宮裡,所有的低聲細語中,都是關於沁蕊帝姬的言談。
有人故意引導著,說了些不太中聽的話,又或者說了些越界的話,一開始還小心翼翼著,可沒曾想,這一夜竟是無人管,這話便越傳越離譜了。
“娘子,這話都傳遍了。”馮娘子那宮裡的掌事公公說著。
“無妨,讓她們繼續,便是越說越離譜的才好。”馮娘子看著眼前含苞待放的桃花枝,微微笑著。
宮外,顧卿煙和胥少霖商量完事情,心中已經不再那麼沉悶了,回屋的路上倒是和寒岩聊著彆的。
說著說著,顧卿煙忽然站在寒岩麵前,拉著寒岩的手,眨著眼睛說道:“明天你彆跟大哥他們一起了,陪我進宮吧。”
寒岩看著她這般貓咪模樣,揉著她的腦袋,寵溺的回答:“好。”
把顧卿煙送回了清鸞院,寒岩坐在床邊,替顧卿煙輕輕梳著她披散下來的頭發。
“我聽說,你每每睡不著的時候,北溟都會為你吹安神曲。”
此時剛回屋的北溟也不知怎麼的,打了一個噴嚏。
顧卿煙毫無顧忌的就“嗯”了一下,然後就聽見身後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卿煙縮了縮脖子,身子一轉,順勢用手勾住寒岩的脖子:“你比安神曲管用。”
顧卿煙每次撒嬌,總有種奶聲奶氣的感覺,著實讓寒岩無法抗拒,心道這小丫頭以前和他互嗆的時候,他可真看不出來還有這麼一麵。
“知道了。”寒岩也回應著她,順勢把懷中的小女孩抱得更緊了點,“什麼時候的事?”
他的頭埋在她的肩膀裡,鼻尖聞著她自然的香氣,用柔柔的聲音問顧卿煙。
顧卿煙腦袋也在寒岩的耳根下蹭了蹭,想了想才說。
“也是那年事,回了桃花澗後晚上總愛做夢,不過那會兒爹爹和娘都陪著,也就沒覺得有什麼。”
顧卿煙鬆開寒岩,放下自己的手,鑽進寒岩的懷中,靠著他的胸膛,把玩著自己的頭發。
“後來去了石門,爹娘不在,我幾次從夢裡驚醒,很不安,然後慢慢的就不大願意睡了。”
寒岩下巴輕輕抵著顧卿煙的頭,手一直將她抱緊。
“北溟他們那會兒擔心我身體吃不消,便也不知從哪搞了個曲譜,說是能助眠,一群人練了個七七八八也沒練好,北溟是唯一一個能把整首曲子吹下來的。”
“還真彆說,效果是有一些的。”
“我,沒聽說....”寒岩忽然覺得有些內疚。
顧卿煙窩在他的懷裡,開始犯懶,輕輕打了個哈欠。
“不止你,一開始,大哥他們也都不知道。”
頭蹭了蹭,感覺舒服了這才繼續說:“養傷的時候有爹娘在,傷好了我就去了石門,大哥他們哪會已經出了石門,也就白日裡偶爾回來看看,晚上的事他們也都不知道。”
“那他們什麼時候知道的?”寒岩有些介意。
顧卿煙想了想,含糊的說:“估摸著一兩年前,又或者兩三年前,記不大清了....”
說著說著,顧卿煙仿佛才意識到什麼,話頭一轉,柔柔的說:“不過現在呀,有件事,隻有你知道。”
寒岩偏頭看了看懷中的小丫頭,意思問:什麼事?
顧卿煙閉著眼一笑:“你比那勞什子安神曲有用多了。”
說完,顧卿煙雙手環住寒岩的腰,轉身將頭埋在他肚子範圍,閉著眼,聞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困了。
怕她睡得不舒服,寒岩想給她調整個姿勢,顧卿煙卻是把手又緊了緊,頭在寒岩懷裡重重的搖了搖,跟著還發出一聲不情願的哼哼。
寒岩無奈一笑,隻得隨著她,拉過被子給她蓋好,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回味著顧卿煙說的最後一句話,又笑了....
月正高懸,一隻落單的鳥從月亮前飛過,看不清它是什麼種類,隻看見一道黑影,劃過月亮,不知飛向哪去。
“爺,夜深了。”陳公公小聲提醒著看月色忘我的裕王。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陳公公也不敢妄加揣測。
裕王歎了口氣,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月亮,便要轉身進屋。
剛轉身,他身子一頓,不著痕跡的看了陳公公一眼,陳公公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