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娘子無奈笑笑,搖搖頭,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恬靜、溫潤,這兩個詞放到顧卿煙身上,還真是找不到一絲痕跡。
“沒什麼,妾身隻是覺得殿下有些地方和王爺很像。”
“嗯,是,畢竟是表兄妹,但,是不可能聯姻的表兄妹。”
顧卿煙的前半句還帶有一絲玩笑的意味,後半句的轉折,卻像一陣寒風吹進了許娘子的心裡。
即便如此,許娘子依舊臉上帶笑的說:“殿下哪裡的話,殿下與王爺身份尊貴,自幼兄妹情深,想是哪些碎嘴子的人胡亂扯了什麼,叫殿下聽去了。”
顧卿煙手指沿著茶杯的邊緣繞,麵上故作委屈:“娘子終究是個明白人,孤也納悶,這些個閒言碎語之前沒有,偏生是上一回孤來了一趟,一時氣性上來,罰了幾個小宮女,這事便一個一個傳開了。”
許娘子經受過冷風的心頓時又像被什麼紮了一下,顧卿煙罰的那幾個小宮女裡頭,可就正有她的人,好巧不巧,說顧卿煙心狠手辣的那些個話,也正是從她宮裡出去的。
先前她是默許的,畢竟這些流言蜚語在必要的時候能幫上他們,可昨天這些留言忽然被越傳越大,越傳越凶,甚至讓那個無腦的趙娘子都跑過來問她。
“你說這沁蕊帝姬豢養男寵究竟是不是真的,她身邊的那些男的若非如此,為什麼會那麼忠心於她。”
昨日沒有正麵麵對顧卿煙前,許娘子還能忽悠著趙娘子不清不楚的說:“王孫貴胄間的事,即便你我都是妃嬪,也是不能乾預的,若真有什麼,還有王爺在呢。”
自然,這些話顧卿煙無從得知,若她知道,此刻也就不會在這和許娘子磨工夫了。
“殿下今日怎麼會想到來妾身這?”
許娘子可不能讓顧卿煙繼續在這上頭琢磨了,萬一她真琢磨出什麼,恐怕....
顧卿煙順著她的話打:“孤昨夜聽聞王妃病了,想著過來瞧瞧,結果今日王妃不見客,孤便四處走走了。”
顧卿煙說著看了看外頭,手邊的茶點一塊沒動,不知道是許娘子怕她多心還是怎麼的,在茶點旁邊放著的筷子,都是銀的避毒筷。
“噢,對了,方才去了啟祥宮,你應該知道了吧?”
顧卿煙在刑房問話習慣了,那裡頭的主,沒有一個是會好好的主動交代,所以基本是顧卿煙熬鷹似詢問,主動套話才一個個突破防線的,再有些硬骨頭,顧卿煙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就乾脆直接來狠的。
所以她習慣了把問詢的主動權握在自己這。
許娘子從容的應對:“是,殿下進宮,布公公就把一切都安排上了,再加上啟祥宮外一時被人圍住.....”
許娘子頓覺失言,抬眼對上顧卿煙的眼神,這會兒要再讓她用恬靜、溫潤這類詞來形容顧卿煙,她斷然不會形容了。
顧卿煙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太在意,很大方的說出了啟祥宮事情結果:“趙娘子好歹也是宮妃,卻沒有像許娘子這樣會好好說話,所以呀....”
“許娘子可知,你們王爺還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或許孤能還給你們王爺一個...”
顧卿煙說著,玩起自己衣服上的配飾,邊玩邊做思考的說著:“知書達理的?通曉音律的?還是活潑開朗的?又或者,是外族的?”
前麵顧卿煙說的時候許娘子還好,一直保持著她端莊的坐姿,直到顧卿煙有意無意的說了“外族的”,許娘子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識的握了握。
顧卿煙眼眸低垂,但也捕捉到了許娘子這個小動作。
“妾身不敢妄加猜測王爺喜好。”
許娘子畢竟是女人,從深閨出來了就進了深宮,頂多有些女人的心思心計,都用在所謂宮鬥上,沒接觸過顧卿煙這等隨時都能手刃旁人,問不出就直接殺人的江湖人士,故而被顧卿煙三五下一繞,給弄得有些懵了。
顧卿煙一笑,拍了拍手起身:“好吧,時候也不早了,孤就告辭了,許娘子,趙娘子的事王爺已然知道,進來宮裡那些閒話,王爺也有所耳聞,人言可畏這一說,還望許娘子深知啊。”
說完,顧卿煙也不顧許娘子送不送她,直接瀟灑的離開了。
出了內院,北溟現身,顧卿煙這才交代:“許娘子散播謠言,汙蔑裕王和我,且先讓她禁閉在宮殿中,你吩咐下去,讓人去許家看看他們的書信往來。”
“是。”
顧卿煙這一次從許娘子那出來,還沒等回到長樂宮,就被布公公攔下了。
“殿下,王爺在玉清台設宴,等殿下過去就能開席。”
顧卿煙看著近在眼前的長樂宮,說:“人都在了?”
“是。”布公公知道顧卿煙在看什麼地方,補充道,“長樂宮裡有小廚房,一應膳食都是備下的。”
顧卿煙點點頭,讓北溟叫上冬一回長樂宮:“讓他們給素心留著好吃的。”
臨了顧卿煙不忘囑咐北溟,北溟一笑,告退了。
顧卿煙看了看身後的素心,輕聲道:“你先陪我走一遭。”
“是,殿下。”素心抬頭,回以顧卿煙一個微笑。
布公公走在前邊領路,素心就跟在顧卿煙身後走著,看著顧卿煙挺直的背影拖著及地的衣裙,成片成形的刺繡輕紗外罩在微風浮光中躍然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