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殿下。”子期上前行禮。
“如何?”
“回稟王爺,人已經抓了,是幾個江湖殺手。”
子期的話讓裕王微愣:“不是偽裝?”
“不是。”子期搖頭,然後補充,“不過已經讓他們全招了。”
說話間,子期不經意的看了顧卿煙一眼,顧卿煙明了,子期和楓溪都是石門出去的人,刑房那一套審問得心應手,那些殺手吃了苦頭了。
“他們從城郊黑市接的任務,帶他們過去的,是西市一個玄夜族人,叫老汗。”
“西市的玄夜族人?”顧卿煙開口。
子期點了點頭:“殿下,殺手也是玄夜族人。他們用的武器就是傘劍。”
裕王拳頭捏緊,但腦海中思路卻捋得清晰,抬眼看了看顧卿煙,聽見她說。
“寒岩和三哥曾去西市打探過,他們說已經鎖定了目標,今晚要吊人出來,或許,他們說的那個人,就是....”
裕王不語,示意子期繼續說下去。
子期從袖中掏出一塊隻有一個角的玉佩,裕王還在觀看中,顧卿煙已經一把拿過玉佩,眼神死死盯著它了。
“殿下,這是在現場掉落的,殺手說,這是上家讓他們扔在現場屍體旁的。”子期的聲音也很冷。
他和楓溪都知道玉佩的前因後果。
“有人要嫁禍!”顧卿煙看著裕王。
看著裕王無解的眼神,顧卿煙提示他:“有人曾暗中打聽桃花澗的情況,這段時間以來,無論是大哥還是雨花樓最終都沒有查到源頭,他們曾經交代的玉佩!”
顧卿煙遞上手中的玉佩,她感覺自己離那個暗自窺探桃花澗的手就隻差一點了。
“丫頭,先彆急,子期還有嗎?”
裕王先壓下自己心中翻湧的火氣,然後再摁住顧卿煙。
子期道:“殺手交代和他們交易的那人,他們能聽聲音,分辨出是誰。”
“還有什麼其他直接的證據嗎?”裕王想了想問道。
他今日即便不能讓李林玉身首異處,但也要一個確鑿的證據扣留下他來。
“殺手身上沒有,不過殺手說事成之後,老汗會帶他們到雇主那,所以,屬下來請示王爺。”
裕王點點頭,轉而問顧卿煙:“你怎麼想?”
“當時他們派人打探桃花澗,無論最終目的是我還是你,都是衝著我們這一層來的,後來穀裡一直派人追查此事無果,如今突然出現,東籬又再都中,許是觸及到了他們,讓他們想著借此進行嫁禍,這是其一。”
“其二,無論是真假薛緹,一個朝廷官員死於玄夜族人帶領的殺手之下,又是在你裕王霽城腳下出的事,這個責任,輕而易舉就能推到你的身上。”
“其三,霽城西市玄夜族人聚集,城郊岩洞也有玄夜族人群落,無論他們是否生事,你都是刀架在脖子上。”
“其四,關於我的傳聞,雖說是我們讓其放大的,但根源出在你的後宮謠言,若傳聞是真又傳進都中,你們保得住我心狠手辣,保不住我‘養男寵’這一事,我必遭受牽連,而你也責無旁貸。”
顧卿煙一條條列的清楚,與裕王的想法默契的一致,若是這中途沒有胥少霖他們插手攔下分隔開一些事,這四條一旦坐定,沁蕊帝姬連帶著他裕王都要在此時落馬。
“朝中總會有人知道你身後還有桃花澗,你一旦出事,桃花澗也岌岌可危。”裕王道。
顧卿煙看著他,嚴肅的點頭,眼一眯:“到時候,有人就要趁此作亂了。”
“好一個一環扣一環,他們與那些人勾結,也甚是嫻熟。”裕王的聲音中不難聽出一股壓抑著的怒火。
顧卿煙輕輕歎了口氣:“彆忘了,司徒浩陽身上,留著前朝王室的血....”
裕王看了眼顧卿煙,轉而對子期和一旁的陳公公說:“你們都帶帝姬去鳳欖閣,把殺手也帶上,不是能聽聲辨人嗎,讓他辨一辨。”
“一旦有了認證,你兩就把李林玉帶回來。”
“是。”
子期和陳公公同時應聲。
“煙兒,溫夫人那就全權交給你了,便宜行事,無需再稟。”
顧卿煙點點頭,轉身就要帶著素心走了,剛走兩步,忽然想起什麼,轉過頭,看著裕王。
“我這一出去,所有的事情就都不能在回頭了。”
“我知道。”
“李林玉和蔣榮不能在你封地之內再出意外,之前沒料到他們如此大膽的背後是衝你我而來,現在知道了,就不能輕舉妄動。”
血緣是人一生的牽絆,血緣之下,刻意的冷漠和不在乎終究還是會消失。
“開弓沒有回頭箭,後續該如何應對都有我呢,放心去吧。”
就這麼一瞬間,顧卿煙感覺有些許的恍惚,對麵這個人眼中透露出來的神色,讓她好像看見了胥少霖的模樣。
或許,在某種情感上,他們真的是一樣的吧。
顧卿煙沒做任何回應,轉過身,往外走去,還沒走出幾步,素心眼尖的看見朝這邊小跑而來的楓溪。
“殿下。”楓溪眨眼間就來到顧卿煙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