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過心中的後怕,許喬鬆開陸陽,心酸地問。
陸陽:“一次都沒。”
許喬:“你就吹牛吧,回頭我去翻看各處戰場的光屏轉播,肯定能找到你。”
基地對戰場進行轉播,是為了讓基地內的千萬民眾真正了解獸潮戰的殘酷,為了讓他們記住所有參戰戰士的英勇無畏包括為了保護基地做出的犧牲,或許有些人注定回不來了,但光屏會留下他們的身影,給他們的親友,也給後世的每一代人。
陸陽:“那我說實話,你答應彆去光屏裡麵找我?”
他寧可自己說出來,也不想她親眼看到他受傷的那一幕幕。
許喬:“好。”
姐弟倆麵對麵地坐在餐桌兩側,先是陸陽講他與預備軍那邊的戰況,再是許喬分享她在其他大小基地的見聞。
許喬還收到了很多老同學與同事的恭喜消息,許喬在被恭喜的同時,也很高興這些人都還在。
基地已經放出了犧牲人員的名單,凡是參戰人員的手環上都會添加生命檢測程序,所以獸潮戰的第二天,這份名單遍囊括了所有犧牲的人。
在接收各方人員電話的空擋,許喬一條一條地看著,這裡麵有基地幾位S級強者家族的族人,也有百萬護衛軍與誌願軍甚至預備軍中並不為大眾所知的普通人。
忽地,一個熟悉的名字闖進了許喬的視野。
蔣銳。
二十五歲,精神體戰牛,護衛軍少尉。
許喬突然就不敢再看下去了。
不看的話,她還可以假裝那些雖然有過接觸卻並不會再聯係的人,其實一直都還在。
下午,許喬與陸陽一起去了基地的烈士陵園。
所有為了基地任務犧牲的軍人以及為了守護基地而犧牲在獸潮期間的戰士們,都會被集體葬在這邊。
第七座獸潮戰的烈士紀念碑還沒有建好,因為六處沿海基地犧牲戰士們的骨灰還沒有送回來,但在提前圈出來的第七座紀念碑的位置,民眾送過來的花束已經擺成了一大片花海,有祭奠常用的白色花束,也有其中某位戰士喜歡的特定花束,譬如鮮紅奪目的玫瑰。
許喬、陸陽分彆放下自己的花束,退到一旁,與過來祭奠的其他民眾共同默哀。
有人認出了許喬,但這裡並不適合哀悼外的其他交談,民眾們默默地來,哀悼結束再沉默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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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隨著防護罩的開啟,幾輛小型飛行器在中心區的停機坪降落。
這些飛行器都來自沿海基地,要等護衛軍重新清理過各處危險區之後,基地才會安排大型飛行器繼續運送傭兵們去做基本任務。
許喬將新買的代步車停在停車場,孟籬坐在她的副駕,兩人是來接孫負山的。
注意到隨著飛行器飛進來並迅速消失的火龍,許喬直接在沉默是金的小群裡發了一個定位:【我跟孟籬在這邊。】
秦池先到,隨著他的走近,孟籬對許喬道:“我去後麵坐?”
許喬:“你敢。”
孟籬:“……”
秦池也並沒有要搶副駕的意思,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後排。
許喬問他:“獸化的事,你怎麼跟大眾解釋的?”
秦池:“四大基地早已普及獸化的病症,我隻需要說出實情。”
許喬:“可你的精神體過於強大,就怕大眾有安全方麵的擔心。”
秦池:“我跟他們說,我已經被東南基地的S級治療師許喬治好了,民眾見過你的實力,都很放心。”
彆說身邊還坐著孟籬,就算隻有許喬一個人,她也為這話感到臉熱:“你這是欺騙,我根本還沒有為你治過。”
秦池:“移除黑霧是治療,增加白霧削弱黑霧的影響也是一種治療。”
許喬:“……”
孟籬:“……我下去打個電話。”
正朝這邊跑來的孫負山遠遠地看見孟籬下車接他的身影,心裡一感動,登時拿出了S級強者的奔跑速度,一個虎撲就要抱住三日不見卻險些隔了生死的隊友。
當他張開雙臂,一隻豎直降落的一人來高的黃褐色烏龜精神體突然攔在了他與孟籬中間。
孫負山的臉便撞扁在烏龜的腹殼上。
黃龜伸出兩條前肢,勉強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凝聚土字:【原來你這麼想大哥,不枉我們特意來接你。】
眼淚都被撞出來的孫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