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眼睜睜地看著田佳慧從隧道裡消失了,範寧遠、範夢潔父女兩個大喜過望,莫非他們終於可以從這鬼地方出去了?
腳踩油門,白色越野車轟鳴著朝田佳慧剛剛消失的方向撞去!
無事發生。
鋪在他們前方的,依然還是那蔓延無儘頭的黑暗隧道!
道上還有一輛不斷循環出現的藍色小轎車。
車裡還有一顆牢牢固定在範寧遠脖子側麵的恐怖女人頭!
每當他們走到一個節點時,田佳慧的身影還會憑空浮現,像演一場獨角戲啞劇一樣,奔跑,跌倒,慘叫,最後消失,周而複始。
“該死!怎麼會這樣?這踏馬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
他們倆不信邪,心想會不會是車的問題,隻要跟田佳慧一樣下車步行,就能跟她一樣脫離苦海?
在又一次看到田佳慧憑空浮現後,範寧遠將車停下,打開車門扯她下來:“愣著乾嘛?哭哭哭,就他媽知道哭,抱團欺負人有你,怎麼到了正事兒變慫蛋了!”
範夢潔心想那能一樣嗎?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看,我踏馬隻是個孩子啊!被無故關進一段走不出去的隧道裡,身邊唯一的同伴,還疑似被鬼附體了,脖子上頂著兩顆頭啊啊啊啊!
甚至範寧遠不是她爸還更好點兒,是她爸,這種最熟悉的人異變成怪物的恐懼完全擊穿了她的防線。
前方,田佳慧的幻影在亡命奔逃。
後方,長著兩顆頭的癲狂男子拖著死狗女兒大步地追。
幾百米後,終於到了固定節點,田佳慧消失了。
範寧遠趕緊舉步跟上。
……無事發生。
依然無事發生。
總是無事發生。
他們真的各種方法都用過了,甚至嘗試一比一複刻,也就是讓範夢潔學她媽在前麵跑,範寧遠開著車在後麵撞她!
可就是不行!每次懷著希望衝過去,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是該死的隧道!即使崩潰慘叫,回應他們的也隻有一重一重沉悶悠長的回聲!
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信號,陪伴他們的隻有彼此,以及一顆腐爛的越來越嚴重、臭氣熏天的死人頭!
恐懼!
崩潰!
歇斯底裡!
而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他們發現事情竟然還能更糟!
因為範寧遠開始發起了高燒,他不間斷地嘔吐,咳嗽,渾身關節腫大,劇痛,呼吸困難,感到寒冷,打擺子,皮膚遍布淤斑,浮腫,局部還有膿包,潰爛……
如果一般人病情這麼嚴重,肯定早意識渙散了。
但天空突然噴來一蓬細雨,範寧遠精神百倍!
有誰體驗過這種意識清醒地看著自己慢慢死亡、腐爛的感覺嗎?
很榮幸,這正是範寧遠在享受的!
哈哈哈哈哈!
隨著範寧遠的狀態越來越癲狂,範夢潔
已經被嚇的不敢在他身邊待著了,她頂著一頭炫酷的彩毛,但全無一分曾經的囂張氣焰,在黑暗的隧道中到處躲藏,像極了曾經被她霸淩過的同窗們。
……
在父女兩個隧道中發癲時,淩不渡早將沙盤收起來了,這次他不準備乾涉太多,關他們幾天拉倒,省心又省力。
收起沙盤前,他到底沒忍住好奇心,點了範夢潔的【罪惡回放】。
原來太妹團夥們搞起霸淩來這麼凶殘的……
淩不渡看得瞠目結舌、歎為觀止。
他記得自己上學那會兒,因為他們家做白事兒的嘛,早年社會觀念還沒那麼開放,都覺得這行晦氣。學校裡有段時間傳跟他離近了都會傳染黴運,還會中屍毒……
淩不渡發育的時間還挺晚的,初中之前一直坐第一排,瘦瘦小小乖乖巧巧,乍一看像個小姑娘,毫無威懾力可言。
於是他就被校園暴力了,幾位染了黃毛的大哥給他課本都撕了,然後叫囂著讓他放學彆走:“你不披麻戴孝到處哭喪,來學校現什麼眼啊,看見你就來氣,趕緊彆上了啊,不然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淩不渡當年個頭雖矮,心眼兒巨多,心想不能留到放學讓他們堵著啊,就提前一節課跑路了。
然後花巨資——做紙人掙的——雇了幾個高中混混,降維打擊,天天把試圖霸淩他的幾個小黃毛打得哭爹喊娘,人生體驗相當差了。
一邊金錢開路,一邊狂喝牛奶狂吃肉,鍛煉身體團結同學,很快他就擺脫了晦氣小豆丁的身份,成為叱吒風雲的一中校草、大眾男神。
那場針對他的霸淩活動自然煙消雲散了。
他承認,因為自己是校園霸淩的勝利者,沒有切身體會過逃脫無門的痛苦,所以一直太小瞧中學生霸淩的殘酷程度了。
真是幫畜.牲啊!
最畜.牲的是,跳樓的那個還不是受害者中最慘的,範夢潔早有殺人前科。
當時她還在讀初中,過暑假的時候小姑家的孩子仲天天來了,她帶著土包子小表弟參加姐妹聚會,玩到晚上,正覺無聊,突然撞見了一個特殊的男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