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符意舟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他名義上的家,但是他對這裡一點也不熟悉。離開這個走廊之後,符意舟看了一眼時間,一陣陣困意便朝著向他襲來,此時他有些想要回去休息了。
或許是符意舟大半晚上在家裡胡亂轉悠的行為實在是有些可疑,在站在原地冷漠的看了他半天之後,終於有一個人猶豫了一下,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出來,接著向符意舟問道:“小少爺,請問您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跟彆人說自己在家裡迷路找不到臥室的方向,會有一些奇怪。不過現在已經這個點了,符意舟可不想在這裡繼續繞圈子。於是他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半點也不糾結地對這個上來搭話的好心工作人員問道:“能帶我回我的房間嗎?”
符意舟並沒有明說自己忘記了回去的路怎麼走,不過聽到他的要求之後,這個工作人員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符意舟的餘光看到,這個剛才還一臉冷漠的工作人員忽然低下頭去,接著露出了一兩秒努力憋笑的表情。家裡的工作人員的工作素養到底還是很高的,雖然符意舟在家裡麵迷路的這件事的確非常有意思,不過對方的這種狀態也隻持續了幾秒而已。不過一會他便站直了身子,接著朝符意舟微微鞠了一躬,打了一個手勢說道:“好的,少爺,您跟我一起走吧。”說完之後便轉身給符意舟帶起了路來。
……
這天晚上,在符家巨大老宅之中繞了好幾圈的符意舟終於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之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之後,站在原地的宿寧冬和符昶鬆卻並沒有去休息。
目送著符意舟離開,宿寧冬和符昶鬆又一次的去到了走廊旁邊的另一間空著的休息室裡。這一回還沒等符昶鬆說什麼,宿寧冬就第一個開口道;“父親……符意舟並沒有做錯什麼。我想您或許可以和他緩和一下關係。”
如果這件事是以前發生的話,聽到宿寧冬跟自己提起符意舟,符昶鬆絕對會第一時間生氣。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宿寧冬跟著符昶鬆認認真真的學習了好久,在對方看來他已經是“收心”了不少,所以符昶鬆也終於願意靜下心來聽一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儘管宿寧冬這次說得非常真誠,但是他話音落下之後,符昶鬆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副非常不讚同的表情來。
“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作為家族的掌權者,你要明白,並不是每一段關係都需要自己去維護。人際交往過程中,必然會產生許多無意義社交,這個時候你應該直接將它舍棄,免得帶來更大的麻煩。”符昶鬆如此對宿寧冬說。
“麻煩?”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宿寧冬慢慢的皺起了眉毛。顯然他並不認同父親將符意舟稱為麻煩的這件事情“符意舟是您的兒子。”宿寧冬這樣說。
“我的兒子?”聞言符昶鬆忽然提高了音量,他無比鄭重的對宿寧冬說:“你才是我的兒子!符意舟隻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因為意外闖入符家的人而已,他不屬於這裡。”這句話也是符昶鬆一貫以來的想法。
沒想聽完他這句話,一直以來都非常乖的宿寧冬再一次反駁了對方,又或許不應該用反駁這個詞語。
“既然如此,那您能不能放過他?”宿寧冬問。
“我放過他?”這一下子符昶鬆是真的生氣了“寧冬,你倒是跟我說說,我有哪一點對不起符意舟了?這二十年來符意舟吃的用的哪一個不是我提供的?符家在整個華國的地位你也是知道的,成為我們家族的一員,是多少人一輩子都夢寐以求的事情!他輕輕鬆鬆地便擁有了這一些原本不屬於他的一切。換做我的話,應該感恩才對。”
顯然符昶鬆真的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男人直到現在都覺得符意舟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施舍給對方的。他應該對自己感恩戴德,不然就是沒有良心。
不由得宿寧冬又想起了上輩子最後發生的一切故事……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卻還是猶豫著搖了搖頭,選擇將剛才沒有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時間很晚了,父親快去休息吧。”宿寧冬想要結束這個話題,符昶鬆當然感覺到了這一點,不過作為一個不允許兒子忤逆自己,並且習慣了宿寧冬非常聽話的樣子的人。見到對方想要結束這個話題之後,他依舊不依不饒地來了一句:“我早就跟你說過,他這樣的人不能深交,你往後交友方麵還是注意一些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符昶鬆就轉身離開了這個休息室。過了幾分鐘,站在原地的宿寧冬才慢慢走向休息室的沙發,接著將自己陷了進去。瞬間,濃重的無力感就將他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