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她被當做狸奴飼養的那幾年,被六皇子馴服的十分徹底,樓應鐘呼吸一滯,自然知道狸奴的皮毛有臟汙時是都是自己舔乾淨的。

毫不猶豫地上前伸手將她皮膚上的汙跡抹去,神色不明地問道:“贏危和六皇子也這麼對你?”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六皇子是個單純的變態,他把人當動物養,最喜愛的就是看他飼養的這些寵物徹底失去人性的瞬間。

贏危當皇帝後第一件事就是將六皇子抓起來,小春在他懷裡看著行刑的宮人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切下來,然後被扔進她當初待的籠子裡。

他手把手的教小春,像當年六皇子飼養她那樣,養了六皇子一年後贏危見她興致缺缺,才把人砍了。

“你想當我的主人?”小春敏銳地感覺到樓應鐘此刻的心情非常不愉快,她爬起來用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語氣遺憾的說:“不行哦,阿贏說過小春是要當皇後的,不能再當寵物。”

她的指腹劃過樓應鐘下巴處淺淺冒出頭的胡茬,奇妙的手感讓她覺得十分有趣,她來回摩挲著樓應鐘下巴處的那塊皮膚,嬉笑道:“你會讓小春成為世間最尊貴的女人嗎。”

樓應鐘眼神一凜,帶著探究的眼神從她臉上掃過,嗤笑一聲:“贏危對你倒是一片真心,一個玩物而已,也敢肖想皇後的寶座。”

聽他這麼說,小春並不生氣,臉上也沒有像樓應鐘預想的那樣露出失望的表情,她頓時就對麵前的男人失去興趣,抽身後退和他保持一臂的距離,略顯苦惱的說:“那你把阿贏還給我,讓我走吧。”

大部分時候她的行為舉止都顯得十分混沌,但涉及到贏危的時候她又顯得十分聰明,小春知道,她放的火在短時間內是沒法將贏危的屍體燒毀的。

“我對沒用又小氣的男人不感興趣。”

贏危說過,凡是想占有她又不願意給好處的男人,都是沒用的男人。

說完就自顧自地跑到床榻上繼續玩她的玉珠子,托盤上每一顆玉珠子都泛著瑩潤的光澤,昭示著自己不菲的價值,她卻拿這些當彈珠玩。

過了一會兒見樓應鐘還杵在原地,她有些不耐煩了,把托盤往旁邊一推,滿盤子的白玉珠子落在地上,頃刻間都布滿了裂紋。

“你還不走?”她看著樓應鐘,麵上有些疑惑,噔噔兩下把鞋穿上,指著一旁跪著的宮女,說:“你,陪我去摘蓮蓬。”

宮女小蓮額頭貼著冰冷的地磚,不敢動作。

小春等得不耐煩,看著樓應鐘高聲說道:“怎麼,皇後不讓當,蓮子都不讓摘麼。”

她的聲音並不好聽,也許是被囚禁的那幾年讓人弄壞了嗓子,小春說話時嗓音沙啞斷續,每說一句話花的時間都比常人要久。

光聽聲音很難讓人聯想到她有如此美貌,但看過她的臉後再聽,又讓人感覺到一種殘缺破碎的美,讓人想把一切都捧到她麵前的同時,忍不住想將她弄壞。

站在樓應鐘身後的大太監德順揣度著新皇的心思,心想就算美人再美,也不能幾次三番下皇帝的麵子,剛想給屋外的侍衛打手勢,將這不知趣的女郎拿下,就聽見皇帝吩咐自己去準備遊湖所需的船隻。

“讓侍衛寸步不離的跟著女郎。”

大太監鬆了一口氣,為自己剛才誤判形勢捏了把冷汗,心想下次再涉及這位女郎的事要慎之又慎。

如意了的小春登時也不氣了,拉起一旁的宮女,一溜煙地跑不見了蹤影。

這天下午,她和一眾宮女侍衛把禦花園湖裡的蓮蓬摘了大半,伺候她的宮人人人有份。

樓應鐘從那天起就不再踏足小春的寢殿,小春宮殿裡的宮女都提心吊膽,尤其是小蓮,整天害怕小春若是失寵了該怎麼辦。

隻是陛下人雖然不來,賞賜倒是流水似的往這裡抬,那些珍奇珠寶被小春毫不愛惜的拿來扔著玩。

一時之間小蓮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看著整日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女郎,小蓮給她梳頭的時候一直在心裡默默歎氣,看著梳妝台上都堆滿了的蓮蓬,又發起愁來。

“女郎摘的實在太多了些,咱們全玉京殿上下吃了幾日還剩下這些,夏日天氣炎熱,再放下去就該壞了。”

小春梳頭梳的昏昏欲睡,她也有些吃膩了,當即就決定讓人把這些送去給樓應鐘吃,小蓮無法隻能照辦。

太極殿裡一眾臣子為了新皇繼位應該選哪個吉日吵得天昏地暗。

“陛下,您的繼位大典和封後大典一起舉行實在是不妥啊,”其中一位大臣跪下勸諫,雖然這位陛下起事時,民間就一直流傳著他和夫人夫妻情深,隻是繼位大典不是兒戲。

大太監德順把小春送過來的蓮子呈上去的時候,恰巧碰上樓應鐘對這事一錘定音:“皇後已經從青州啟程,不日就要到達,不必多說,準備就是。”

德順頓時覺得手上端的蓮子燙手,聽說皇後也是美若天仙又素有賢名,玉京殿那位女郎沒名沒分,能在皇後手下撐過多久還是兩說。

硬著頭皮把東西送上去,樓應鐘到底還是收下了這一籃子已經蔫吧的蓮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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