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娶妻的聲音一直都有,隻是隨著澤斯的長大,這些聲音漸漸消失不見,大部分試圖給他送情婦的人都被澤斯暗中處理,他並不像他的外表那樣漂亮無害。
見國王不近女色,不少人私底下悄悄揣摩,嘗試給他送過漂亮少年,這些少年無一不被澤斯殘殺。
瑞汀當然知道澤斯對他抱著一種怎樣的感情,愚蠢的澤斯,就是他手中最好用的刀。
“其實這也不是為了澤斯,也是我個人的請求。”瑞汀咬牙:“我不能生育,所以絕對不能娶彆的女人。”
安妮進王宮後的表現讓瑞汀十分滿意,她就像一頭善良純白,不諳世事的幼鹿,對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心懷憐憫。
她捂著嘴,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尚未收回的眼淚直接滴在瑞汀的手上:“怎麼會如此。”
瑞汀眼中充滿了坦誠,他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之一向她剖白,那麼神使小姐心中的天平會偏向哪一邊呢。
是躺在床上已經有未婚妻接手的澤斯,還是兒子殘疾,被大臣逼著娶妻,卻身懷不能被彆人知道的秘密的可憐國王?
結果顯而易見,她選擇了自己。
一個危機四伏,急需人拯救的國王。
瑞汀感動不已,他激動又克製的給了安妮一個擁抱:“謝謝你安妮。”
安妮搖頭:“一個小忙而已。”
“他好開心,好得意啊。”係統突然幽幽出聲:“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希望他能一直這麼開心吧。”
“居然上趕著當宿主的丈夫,我佩服他的勇氣。”係統默默給他點蠟。
安妮枕著他的肩膀,滿眼憐惜的看著他,瑞汀說了幾個舉行婚禮的日期,正在征求她的意見。
係統話音剛落,她腦子裡就想起一個縹緲又冷淡的男聲:“他在騙你,彆同意。”
“誰?”安妮姿勢不變,在腦子裡警覺地問道。
但是無論她怎麼追問,那個聲音都沒有再出現,係統聽不到這個聲音,對這件事一無所覺。
安妮按下心裡的疑惑,怯怯的看向瑞汀:“會不會太快了?澤斯還沒醒過來,我照顧他時,他常常在昏睡中呼喊著父親。”
“他好像對你非常依戀。”
等他一覺醒來,腿沒了,那裡廢了,最愛的父親居然要和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結婚,這種打擊也不知道他承不承受得住。
在安妮的“日夜照顧”下,她儼然已經成了澤斯生命中第二重要的人,能讓他痊愈的希望。
“哦,沒關係的,那孩子一定能體諒我們的一番苦心的。”瑞汀愉快的定下日期,覺得安妮真是自己妻子的完美人選。
自己的身份才剛從不熟悉的國王轉變成他不熟悉的未來丈夫,她就全然交出他的信任,對他提出的要求全盤接受,真是乖巧善良得讓人不得不憐愛。
瑞汀和安妮將在十天後舉行,甚至趕在王子和公主的婚禮前麵,他們倆原定將在冬日祭之前完婚。
現在裡冬日祭還有兩個月。
所有的大臣,和王城內外的子民們,對這樁婚事都樂見其成,希娜也十分迅速的接受了安妮會成為自己的繼母,稱呼她為母親。
隻有還沒醒來的澤斯對此一無
所覺。
臨近婚禮,安妮卻總是愁眉不展,於是瑞汀就帶她去打獵,他為安妮挑選了一匹溫順的白色母馬,他並沒有騎馬和她並肩而行,而是在沒過腳踝的雪地裡為她牽馬。
“瑞汀,你不必如此,這對你的身體不好。”安妮看向他,他的鼻尖和臉頰被凍得通紅,冰天雪地裡嗬出來的霧氣都好像要結成冰。
出宮後她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瑞汀握住她牽著韁繩的手,她長長的鬥篷一直批到馬尾處,美麗的臉龐一半都埋在毛茸茸的圍脖裡。
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她忽然間翻身下馬,墜入瑞汀的懷裡。
他抱著她在雪地中轉了半圈才將衝力卸掉,她似乎覺得這遊戲很好玩,用亮晶晶的眼神望著他:“再一次,好嗎。”
瑞汀隻好抱著她在雪地裡繼續轉圈,直到安妮喊停為止。
等到她終於玩夠了,瑞汀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他兩隻手撐著膝蓋艱難的喘氣,安妮解下鬥篷蒙在頭上將他一把撲倒在厚厚的雪地上。
她用鬥篷將兩人蒙住,瑞汀眼前頓時陷入黑暗,她嬌小柔軟的身軀陷在瑞汀的懷中,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被冰雪凍得失去知覺的臉頰上。
“瑞汀。”她伏在他耳邊,和他竊竊私語:“你真厲害。”
一片黑暗中,她的香氣籠罩著他,他聽見被厚厚的冰封住的河流,湍湍流淌的聲音,安妮帶著氣音的話語,像鼓點一樣敲擊著他的心。
瑞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隔著厚厚的衣服和皮甲,安妮並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她覺得瑞汀變得有些奇怪。
安妮休息夠了,她想去坐雪橇,她撐著瑞汀的胸膛漸漸起身,剛離開她一臂的距離,就被他狠狠往下按。
他雙手緊緊箍住她的腰肢,讓她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安妮的鼻子砸在他冷硬的胸膛上,疼得她眼淚直掉。
她想離開卻不被允許,安妮茫然而又順從的趴在他身上掉眼淚。
過了不知道多久,瑞汀才放輕力道,他抱著她慢慢起身,他們身上的鬥篷滑落,安妮看見他用一種奇異又狂熱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有些瑟縮:“瑞汀,怎麼了嗎?”
瑞汀感受著自己那裡的變化,雖然還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完全起來,但至少脫離的幾十年來一直軟趴趴毫無反應的境地。
“哦,安妮,安妮。”他看著安妮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稀世珍寶:“你可真是個寶貝,我們的婚禮,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可是婚禮就在明天呀。”安妮不明所以。
瑞汀用手摩挲著她的臉頰,用一種毛骨悚然的溫柔眼神注視著她,沒有再說什麼。
他們一起坐了雪橇,一起將冰麵鑿開釣魚,在篝火的照耀下,安妮靠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回到王宮,內侍將瑞汀帶到一個充滿香氣的房間,裡麵是早就準備好的風情各異的女人,在她們掩飾不住的激動神情中,瑞汀脫下衣袍。
……
十分鐘後,瑞汀裹著睡袍臉色陰沉的將門甩上。
可惡,根本就不行,白天那裡出現的變化就像曇花一現,他握著拳頭,想起安妮,對,既然彆的女人不行,那安妮一定可以。
當了幾十年徒有其表的假男人,拖著這具病弱的身體,把澤斯那個蠢貨視為希望,忽然有一天他又發現自己可以了,現在說什麼他都不可能放棄安妮。
侍從見他往安妮寢室的方向走,不得不出聲提醒:“安妮小姐此時不在寢室。”
瑞汀停下腳步,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他不悅的問道:“那她在哪裡?”
“幾分鐘前,澤斯殿下醒了過來,侍從沒找到您就去向安妮小姐稟報了此時,她已經趕過去了。”
侍從恭敬的答道,畢竟是殿下未來的繼母,安妮小姐關心王子殿下也是理所當然。
對於澤斯&
#30340;蘇醒,希娜喜極而泣,安妮坐在她旁邊耐心的勸慰著她,為她擦眼淚,她眼神躲閃,不敢看床上的澤斯。
澤斯虛弱的靠在墊子上,疑惑地看著她:“安妮,你為什麼不坐過來一點?我想和你說說話。”
他將右手伸向安妮,希望她會想之前一樣握著自己的手給他力量,安妮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伸手,對著大病未愈的澤斯,她心軟了。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瑞汀就帶著風雪麵容冷酷的走了進來,他上前摟著安妮,在澤斯驚喜又迷茫的眼神中,打算告訴他安妮即將成為他繼母的這個好消息。
安妮借著衣袖的掩蓋,掐了一下瑞汀的手臂,在他說話之前飛快的開口:“昨天我向光明神禱告時,神不忍澤斯再繼續受苦,在夢中告訴了我能將澤斯治好的方法。”
房間裡氣氛一變。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安妮腦海中響起:“我沒有。”
這個將所有人都騙的團團轉的、偽善的兩麵派,每次在眾人麵前裝模作樣的時候,都是一句“偉大的光明神在上”,其實心中毫無信仰。
他甚至可以肯定的說,她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
觀察她許久的光明神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從來就沒有向我祈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