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光明神僵直了身體,用腿托著她,兩手掐住她的腰,讓她坐在桌子上。

他伸出手指,在她眼皮上輕點一下,安妮眼睛處傳來的灼熱和不適都消失了,但她依舊看不見,眼前像人為的蒙了一層霧。

安妮:.......

她茫然的吸了吸鼻子,鼻音濃重地問:“神明大人?”

“不喜歡我嗎。”她雙手搭在桌沿,眯著眼睛湊到光明神麵前。

神內心慌亂,表麵上卻十分沉穩冷靜,他捏著袍子一角,伸到她臉前:“你鼻涕出來了我幫你擦擦吧。”

他的聲音異常年輕,從容悅耳,和他僵硬的動作毫不相符。

好在安妮看不見。

安妮沉默的向後仰,笑容凍在嘴角。

係統爆笑:“這什麼萬年老母胎solo的奇妙發言啊,哈哈哈哈哈哈太頂了太頂了。”

她胡亂揉了一把臉,收起臉上的表情,拍開他的手:“我要休息了。”

安妮將他推到一邊,走到床邊坐下,把毯子往身上一裹,用後腦勺對著他睡了。

光明神捂著被她拍紅的手,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直接消失在原地。

澤斯維持著昨天安妮離開時的姿勢,趴在泳池邊緣一動不動,隨著時間變化,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黏合的更加緊密。

他悵然地看著隱藏在水中的下半身,覺得自己正在慢慢變成一個非人的怪物。

當太陽照到水麵上時,安妮邁著輕盈的腳步如約而至。

她的眼睛已經恢複正常。

“今天感覺怎麼樣?”

澤斯甩了甩麻木的胳膊,仰頭看她:“我很難受,但是安妮在我就覺得好多了。”

皮膚的灼痛,骨頭被擠壓重新整合,還有腹部時不時傳來的陣陣痛意,讓澤斯不能安眠。

他還不能在水裡呼吸,下半身又不能離開水,無法像真正的人魚那樣在水中入睡,隻能上半身搭在岸上休息。

深夜裡不小心睡著時會不小心滑進水裡,好幾次差點窒息。

侍從把繩子綁成繩套,讓他晚上用手拉著,他們則握著另一端,發現不對就立馬將他往上拖。

從高高在上的王子,變成隻能在陰暗宮殿裡獨自痛苦的廢物,澤斯的內心飽受折磨。

“安妮。”澤斯以前陽光精致的漂亮臉蛋,漸漸變得陰沉。

他將頭枕在安妮的腿上,用嘴接過她手裡的小餅乾。

甜膩的滋味在舌尖融化,他腹腔內一片灼熱。

又來了。

隨著他身體的漸漸變化,澤斯開始無法消化普通的人類食物,他的食譜開始像一條真正的魚類生物靠攏。

安妮舔著手指上的餅乾碎屑,歪頭看他:“廚師說這是你最喜歡的口味。”

他垂著頭看她身下墊著厚厚的毛巾,上麵滿是他靠近她時濺上去的水漬。

是冷嗎?昨天她並沒有使用這些東西,明明非常喜歡水。

澤斯回憶起和安妮相識至今的點滴,他幾乎沒有見過她吃東西。

人魚本就是和人類格格不入的異類,她為了上岸又受了多少苦呢。

“嗯,我很喜歡。”他仰頭銜過安妮手上的食物:“謝謝安妮。”

她溫柔的用手指梳理著澤斯的短發,提醒他:“你應該叫我母親。”

澤斯沉默不語。

安妮離開前繞到屏風後,把身上打濕的衣裙換掉。

屏風上映出她模糊的影子,她走路時高跟鞋敲擊著地磚,發出噠噠的聲音,在這死寂的連風都不願吹進來的宮殿中,成為太陽下山前澤斯聽到的唯一的聲音。

第三夜。

光明神在在燭光搖曳中悄然現身,他赤著腳,繡著金線的長袍看看蓋住他的腳麵。

他雪白的長發垂到腰際,兩邊臉頰處都垂著一束兩指寬的頭發,被黃金製成的古樸圓環束起。

這次他沒有再借來月光偷偷分給安妮,他的每

一根頭發絲都散發著光芒,雪白的睫毛堆雪一樣鑲在眼皮上。

他就像山巔之上的落雪。

光明神向安妮伸出手,她猶豫了一下,捏著光明神的手親了親他的指尖。

神明像被燙到了一樣,將手猛地收回藏在背後,手指痙攣似的抖動。

安妮:“?”

她從光明神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一絲忸怩,這才發現自己可能是會錯意了,安妮不好意思的將目光投向另一邊。

光明神用另外一隻手捏著被她親過的指尖,直到那種不正常的溫度慢慢褪去,他才上前牽住安妮的手,將她帶上神庭。

月色下的神庭如畫卷一樣,相比光明神一個人在這裡時的蕭瑟破敗,此時的神庭內綠蔭環繞,夜鶯和百靈鳥在月色下儘情歌唱。

數十種各種小動物在林間穿行,穿著白色長袍的神侍們靜靜的立在神庭兩側,歡迎安妮的到來。

美麗的少女神侍穿著薄紗長裙,走動間雪白的肌膚便透過紗裙映出來,她將剛剛采下的薔薇彆在安妮耳邊,露珠在花瓣上輕顫。

這裡和她在書上看見的彆無二致,甚至更美麗,更加震撼。

月光籠罩著這一切,如夢似幻。

光明神帶著她從廊柱中穿行,走到後麵的森林裡,溪水旁有小鹿在喝水,它豎著耳朵警覺的聽著周圍的一切。

他和安妮赤足踩在草地上,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森林裡的動物們好奇的打量著這座神庭的主人和他懷中的美麗少女。

安妮將他肩側的橄欖葉形彆針解下,神的長袍便像流水一樣堆在他腳踝旁邊。

她像幼鹿一樣伏在草地上,紅色的發絲在她背後鋪散開來,摻雜著點點雪色。

直到晨光熹微,不知疲倦的神才翻身與她並排躺在一起,肩膀挨著肩膀,她發間的薔薇花像在暴雨中被風摧折過,散落一地。

最開始見到的那名美貌神侍用陶罐裝了溪水,為她擦拭身體,為她穿上朦朧的白色紗裙。

安妮麵頰粉紅,唇瓣上還留著神的齒痕。

“神明大人愛著我嗎?”安妮垂頭看著胸前垂著的發辮,這是剛才那位神侍為她編的,上麵點綴著小雛菊,讓她看起來可愛又俏皮。

愛?

這有點驚到神明了,他隻是遵從了自己的本心,昨天和她肌膚相接後,神便不願再滿足於躲在雲上偷偷看她了。

隻是他也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人類對我來說就像螞蟻。”神側身看她,如實的說:“你會去愛一隻螞蟻嗎?即使那隻螞蟻非常特彆。”

對他來說,安妮就像花園裡特彆的那隻螞蟻,神可以因為好奇而時時觀察她,但是怎麼會愛上她呢。

安妮輕笑一聲,並不因為他的螞蟻論而生氣,她揚唇說道:“那麼請將我這隻小小的螞蟻送回去吧。”

她攏著胸前的輕紗,在眾神侍的目光中踏著晨光離去。

光明神緩步走到神庭外,剛才還生機勃勃的神庭頃刻間靜止,所有的一切都逐漸褪色,森林中可愛的動物和大廳中林立的神侍們也化為飛塵。

這一切都是他下意識間用神力變化出來的,他的神庭之中一向如廢墟一般,光明神喜歡獨處。

天氣漸漸變冷,安妮在澤斯的宮殿一待就是一天,這裡除了泳池,就隻有一張她用來休息的躺椅,和那扇屏風。

刺骨的冷風從門縫裡吹進來,安妮讓侍從在宮殿各個角落都擺上取暖用的爐子,將門窗打開,昏暗的室內一掃之前的沉悶。

每過一天,澤斯對安妮的依賴和親近就多一分,或許是她的那滴血在起作用,澤斯逐漸對她形成一種病態的依賴。

“這是父親留下的嗎。”澤斯垂著眼皮,手指從安妮小腿上的痕跡滑過,留下一道濕漉漉的水痕。

他的下半身漸漸變成魚尾的輪廓,泛著光&#/>

;銀色鱗片開始變得堅硬,他尾巴的顏色將和安妮的如出一轍。

澤斯開始習慣在水裡的生活,他在安妮腳邊遊動,安妮繃著腳尖將小腿從水中抬起,漫不經心的回答他:“乖孩子不需要知道這些,好嗎?”

他最近變得很易怒,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他哪根敏感的神經,他雙臂拍打著水麵暴怒著問她:“那麼什麼才是我該知道的呢,母親!”

濺起的水花將兩人澆濕,他像水鬼一樣在水中遊曳,質問她:“難道被這肮臟池水打濕的衣裙,就該被你丟棄被仆人焚燒嗎。”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將毛巾墊在身下,從前你不會這樣的。”他神經質的在池子裡遊來遊去,速度迅疾。

“是他!是他對不對!”澤斯半邊臉藏在水下,陰森的聲音像從罐子裡傳來的一樣,他在水下說話時,水麵上咕嘟咕嘟冒著泡。

“一定是他不讓母親與我親近!”澤斯的矛頭直指瑞汀。

安妮滑進水裡,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冷靜下來,她摸著澤斯潮濕的發尾,讓他安靜。

“噓,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這句直接證實他猜測的話,直接將澤斯點燃,他咬緊牙關,麵頰劇烈的抽動著。

他將頭埋在安妮肩上,感受著她的安撫,嗓音嘶啞:“是我的,母親。”

母親是我的珍寶,我的。

“救救……”係統被他變態的眼神嚇得一激靈:“他怎麼真的當你是他媽啊,我太害怕了,這太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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