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魏小春第一次出差時,魏澤因理解了什麼叫時差。

因為飛船降落時的衝擊,他的大腦受到損傷,前塵儘忘,他不知道自己是誰,沒有名字,沒有過

去。

能聽得懂人說話,但是很難理解彆人話裡的意思,沒有生存技能,空有強悍的身體素質和美麗的

皮囊,實際是張任人塗抹的白紙。

初次見麵,他就救了魏小春一命。

當時魏小春剛大學畢業,和顧逐的公司卻做出了不少成績,真是年少輕狂的年紀,兼之商場得

意,兩人在雲城商場的風頭一時無兩。

起初兩人的公司並不在雲城,身為魏家乖乖女的小春,第一次違抗了家裡的命令,留在她上學

的城市。

顧逐之所以能成為她名義上的領導,是因為初創時期的資金全都是由他提供的。

和帶著玩票性質的顧逐不同,魏小春是真的熱愛這份事業,並且為之奮鬥,如果說表麵上暴戾

冷漠的顧逐,是一杆豎在明麵上的槍,她就是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

她享受競爭對手落敗的樣子,樂於欣賞他們不可置信,垂死掙紮時的醜態。

和顧姮一起玩的那幾年,慢慢揭開魏小春那層乖巧溫柔的皮,她喜新厭舊,冷漠無情,看似長情

有原則,卻不會為任何一個人破壞原則。

顧逐和她合夥之後,她又重新變回那個溫文有禮,美麗大方的魏家女兒,她的偏執冷血被仔細

的隱藏。

把公司搬回雲城後魏小春並沒有急著回家,她隱藏在顧逐身後,誰都以為顧逐才是公司的話事

人,他以一個容易受挑撥,沉不住氣的外地人形象,和小春在雲城搞到了一個想都不敢想的大項

目。

正是因為這個項目,他們得罪了雲城的地頭蛇。

對方調查出了真正做主的人是誰,在魏小春捏死他們之前,他們要先下手為強,先送小春下地

獄。

她被綁架後,拿了錢的綁匪並沒有第一時間撕票,而是起了貪念,要魏家交出巨額贖金,他們

要榨乾她最後的價值,在她死前再撈一筆。

魏小春躺在廢棄倉庫的的角落裡,麵無表情的望著窗外的月亮,心知這次自己可能必死無疑,

死到臨頭她並沒有哭泣恐懼,也沒有跪下求饒,她隻是在心裡複盤著這次失敗的原因。

是她大意了,陰溝裡翻船,隻要這次不死,她要那些人十倍奉還。

她用藏起來的玻璃碎片,艱難的磨著綁住雙手的繩子,懨懨的想。

魏小春用隨手抓起來的鐵棍,把旁邊看守自己的人開了瓢,托著條受傷的腿躲在旁邊的樹林

裡。

魏澤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魏小春幾乎是毛骨悚然的聽著身後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轉頭就看見個身著破爛的青年男人學著她趴在樹叢中。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她。

她下意識的把人按在身下,掐著他的脖子。

他就這樣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她,任由她掐著自己的手收緊。

魏小春看見他臉色漲得通紅,兩隻手卻仍舊垂在身側,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向自己。

遠處傳來咒罵聲和沉重的腳步聲,手電筒的強光就在兩人附近晃來晃去,小腿處傳來的疼痛拉

回她的思緒。

她俯身趴在他身上。

魏澤因不動,綁匪的腳步聲已經近在耳邊時,他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她的臉。

軟的,溫的,滑滑的。

和記憶中完全不一樣。

但是記憶是什麼?他搖搖腦袋,在魏小春的怒視下,帶著疑惑又戳了一下她的臉,到底是忘記了什麼呢?

旁邊的枝乾被他不小心碰到,發出輕微的響動,被綁匪發現。

他們誤以為他和魏小春是一夥的,是來救她的,獰笑著揮動手上的鐵棍,卻被一臉懵的魏澤因

製住。

他把這夥人打得半死不活後,頂著後腦勺的傷口,背著小春一直走到市區。

等魏小春獲救悠悠轉醒時,他穿著一身病號服,光著腳抱成一團躲在她的病床上,小心翼翼觀

察簾子外的情況。

查房的醫生和護士望著空蕩蕩的病床,急的到處找,魏家安排的保鏢穿著黑西裝直挺挺的站在

小春的病房外,倒是沒人敢進來打擾她。

他把腦袋縮回來,躲在她床尾,看見她醒了眼前一亮,想靠近又不敢往前,猶猶豫豫的把手伸

到半空,又猶猶豫豫的縮回去。

小春把床頭升起來,向他招手:“過來。”

她嗓音沙啞。

黑發青年手腳並用,慢慢靠近她,他縮在病床側邊的扶手邊,小心翼翼的跪坐在她手邊。

“謝謝你救了我。”她不動聲色按下呼叫鈴。

“謝謝你,救了,我。”他學著她的語氣和音調,一字一頓的說。

話音剛落,門外就烏泱泱進來一群人,護士和醫生過來查看小春的情況,保鏢也看見縮在床邊

團成球的人。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進了魏小姐的病房,正要協助護士將他

帶走,他卻死死勾著病床的圍欄不肯放手。

保鏢和護士拉著他的上半身,他身體懸空,兩隻腳向上勾著圍欄不肯鬆,於是有人去掰他的

腳,他一隻腳在原地用力,另一隻腳將保鏢踢開。

他力氣離奇的大,數百斤的病床被他勾著開始移動,旁邊連著線的儀器嘀嘀嘀的響。

“謝謝。”

“謝謝你,救,了我。”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小春,執拗的重複這句話。

“好了,放下他吧。”任由匆匆趕來的李姨給她披上外套,命令這些人鬆開他:“在我旁邊再

加張床。”

“魏小姐,這不合適,我們還沒確認過他的身份,”保鏢有些為難。

魏小春眼皮微抬,冷冷掃他一眼,保鏢隻得閉上嘴巴。

他們甫一鬆手,黑發青年就如同掙脫桎梏的鳥雀,晃著手臂迅速躥到她床上。

他伸出食指戳她的臉頰,一邊嘰嘰喳喳:“魏小姐,魏小姐。”

來之前他正在吊水,他手背上還紮著針,管子被他拔下來,長長的塑料管拖在地上,回了好長

一段血,紮針的地方鼓起高高的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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