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2 / 2)

“而且你老想著怎麼變強乾什麼,近些年天下太平,既無戰事,又沒有匪患。”蔣留仙說:“以你的實力,將來在朝中當個女武官肯定沒問題的。”

他把剩下的半邊果子包進嘴裡,說:“你們的口音很好聽,我以前都沒聽過。”

薛家母女倆說話時都帶著一種特殊的調子,不急不緩,尾音微揚,不像江南的吳儂軟語那樣嬌柔婉轉,但又十分動聽。

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口音。

蔣留仙把果核吐到帕子裡,一轉頭發現簽子上的果子又缺了半邊。

“薛小春!”蔣留仙怒目而視,卻忘了看路,一腦袋撞到迎麵走來的一個半大郎君身上,手裡的糖葫蘆也黏在那小郎君胸前,將他月白色的長衫染了色。

“對不……住。”待他看清眼前人的長相,皺著眉頭把沒說出口的後半句硬生生咽了下去,牽著薛小春就要走。

“慢著,我說你可以走了嗎?”那個小郎君十歲上下,臉色不虞:“武夫的兒子就是不知禮數。”

旁邊和他一道的小郎君將他們倆圍在裡麵看熱鬨,一旁的小女郎則是勸他:“姬月白,算了吧,彆徒生事端。”

姬月白是左丞相之子,和有個武官之首父親的蔣留仙向來不對付。

兩人一向針尖對麥芒,誰也看不順眼誰,去歲宮宴時兩人在席上打起來了。

姬月白暗諷蔣留仙是空有一身蠻力,胸無點墨的草包,蔣留仙則笑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

宮宴後兩人各自在家禁足,甫一見麵自然火花四濺。

蔣留仙將薛小春護在身後,不願多做糾纏,以免和他們產生衝突連累薛小春。

若此時隻有他一人,定是要和他們分個高下。

“怎麼,你和他們有過節?”薛小春看著地上那半根糖葫蘆,覺得可惜,按著蔣留仙的肩膀問道。

她一開口,眾人就聽出她是外鄉人,但她又實在生得漂亮,大家雖然好奇,總歸沒有把眼底的疑問宣之於口。

除了姬月白,他眉頭一皺:“哪裡來的南蠻子。”

他年紀不大,見識卻挺廣博,薛小春一開口就道破她的出身,但並不知道她是朝

中哪位大人家的小郎君。

見蔣留仙護著她,不禁說道:“武夫和蠻子,倒也相配。”

“罷了,和你們這種腦袋空空的人計較,反倒是自降身段。”他冷著臉,一反方才的態度,轉身就要走。

蔣留仙氣得牙癢癢:“你!”

“你看不慣他?”薛小春說:“這人嘴巴是臭了點,我也看不慣。”

她撿起地上那半串糖葫蘆,手腕一甩,那幾顆紅果子便飛了出去,黏在姬月白背上,他烏黑油亮的發髻上也粘了一顆。

轉瞬間,她手上隻剩一根光禿禿的竹簽。

薛小春手上動作不停,她以竹簽為劍,這根簽子被她舞得密不透風,姬月白胸前的衣服上立刻多了幾道口子。

到底還年幼,力氣不足,沒有內力支撐簽子很快就斷了。

令她驚奇的是,姬月白明明一副文弱書生樣,看起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左閃右避的也躲過她幾次攻擊。

“竟也是個習武的?”

姬月白沉著一張臉,他平時最是在乎自己的形象,愛美喜潔,這會兒這些汙物黏在他身上,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舉起拳頭,二話不說就朝薛小春攻了過去,蔣留仙急忙去擋。

旁邊一群半大郎君看著這番變故,都傻了眼,但他們都以姬月白為首,見兩邊打起來了,姬月白好像還處於下風,自然要上前幫襯。

大街上立刻亂成一團。

等到各家的侍衛小廝找過來時,七八個人早就打成了烏眼雞,勸也勸不動,扯也扯不開。

姬月白的發帶不知道被誰扯了去,薛小春也披頭散發。

臨街的酒樓上,和兄長一起出宮閒逛,正在吃飯的六皇子急忙差了護衛前去,讓他們務必把人分開。

方才光顧著看熱鬨了,直到看見那個眉間生了紅痣的小童子才想起來,她到底是誰。

他倚著窗戶,見姬月白和那個紅痣小童正互相把對方按在地上摩擦,焦急地喊:“姬月白快彆打了!”

再打下去活該你沒有老婆啊!

“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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