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匆忙而過,四下又開始昏暗。
破落小院的屋裡,柳如思總算從昏天黑地裡睡醒了,還沒睜眼她就發現,小腹一陣陣墜著痛,身下好像有些粘糊泛潮…
真是倒黴透了!女人來癸水和前一兩天都比較虛弱,最忌諱著涼受寒,而她在洪水裡泡了半天…本來不會痛的,這會兒有點痛了。
柳如思一邊爬起來,一邊掃了一眼這屋的內間,小秦皓都不在裡麵,她躺在簡陋小榻上…對了她昨晚暈倒了,是被張府的人弄回來的吧?
彩雲已經恢複醒過來了,就是有些虛弱還臥榻休息,她從主榻上坐起,聲音沙啞的說:“張府的長房嫡二小姐過來了,現在正在外麵等著思姐姐。小桃紅幫姐姐要了沒人用過的月事帶子…都在屋裡了。”
“我知道了,你再休息會兒。”柳如思苦笑了一下,還真是難姐難妹。
把小榻上被染了一點暗紅的布單掀起來放一邊,柳如思換下臟汙的衣物,打算迅速收拾乾淨了再出去會客。
外間的桌子邊坐著一個遍身羅綺穿金戴銀的十幾歲姑娘,小婢女桃紅和其他幾個丫鬟在一旁伺候。
而小秦皓正充當大人招待著,這會兒正一臉真誠的問:“茹錦姐姐,你知道‘不仁者,不可久處約,不可長處樂’是什麼意思嗎?”
張茹錦無奈,絞儘腦汁的回憶早被自己遺忘到角落的課業。
她下午申時就過來了,本來侍衛們還不讓她進,是她們府上的小婢女剛好出來,她得知是柳氏來了癸水,便以給柳氏送女子貼身物品的理由進來了。
可誰知道端王和柳如思都一直在睡,而這小孩雖然禮貌,但就是不同意去把娘親叫醒,她好不容易進來自然不想就這麼走了。
於是這小孩就坐外麵陪她聊天,一開始還跟她聊聊外地的風土人情,到後麵不知怎麼就拐到四書五經上去了!
身為官家小姐從小是有族學先生教書識字的,但大夏女子不能科舉當官,所以對女子的教育也沒多少要求,基本都停留在識字。有些興趣在此的女子或許會努力博個才女的名聲,但張茹錦沒什麼興趣,頂多能作幾首附庸風雅的詩,在一些場合撐撐場麵這樣…
張茹錦想半天也想不起來,支支吾吾正尷尬的時候,內間的門開了,柳如思落落大方的走出來,對她禮貌的笑著打招呼:“讓張小姐久等了。”
與此同時這屋的正門打開,褚時鈺帶著剛沐浴完的一身清爽走進來,頭發還半濕的披散著。
他的目光立刻就留在柳如思身上,看著她還有些蒼白虛弱的臉色,也想到最近該是她來癸水的日子了,他上回知道後就一直記著,可沒想到突發意外,剛巧在這幾日讓她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