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口押鏢的箱子,滿滿都是銀子!看著這些箱子沉甸甸的重量,她也迅速意識到,八萬九千兩大約是4.5噸!平攤到每個箱子裡,每個箱子都有三百斤左右!
艱難從銀子上挪開視線,柳如思悄聲問旁邊的褚時鈺:“為什麼不用銀票,這樣不是不方便搬運嗎?”
“銀票支取麻煩,有些地方錢莊還不一定能調到那麼多現銀。而且銀票終究是紙,容易損壞丟失,許多人家的積蓄都是屯銀兩。”褚時鈺輕聲解惑道。
柳如思點點頭,看來這是常理,她也是怕銀票會損壞,所以家當都沒想過換成銀票…不過看到這場麵,她也是直觀感受到,原來自己那麼貧窮!
隻是,這裡不知道有多少是張家刮來的民脂民膏。
柳如思又看向旁邊一擔擔的稻穀,雖然不如銀兩來得值錢,來得震撼。可她農家出身的再是清楚不過,四百多畝地才能產出這麼多糧!以平均一人能種三四畝地來算,要一百多農戶不吃不喝才能有這麼多糧食!而這裡的糧,不過是張家的冰山一角!
孫知照領著侍衛們點清了所有的銀兩和糧食,確認無誤後,便牽來馬車開始裝貨,馬匹自帶了很多,裝貨的板車則是跟張家借的。
他們今天也要離開張家了,雖然張家不敢吭聲,但他們心知肚明張家是不歡迎他們的,住在這樣的地方他們也不能自在。
褚時鈺已經派人把滎州城衙署收拾好了,他們會搬到那去,地方夠大而且也方便後續的賑災。至於大水淹城,褚時鈺把臨近滎州的堤壩全加固了一遍,他有信心下次大河潰堤一定不是在這兒。
收拾逐漸憤青的情緒,柳如思看向一旁的張大夫人,揚起客套的笑說:“這兩日身邊這個小丫頭照顧得妥帖,我有些舍不得了,而且這趟出來我也沒帶伺候的人…”
“那這丫頭就送給柳夫人了!要不我再多安排幾個丫鬟隨夫人一起?”張大夫人立刻殷勤道,經過昨天她哪裡不明白端王是把這柳氏放心尖上了!幾個丫鬟婢女根本不值錢,能討好柳氏最好不過。
“彆的就不用了,不需要太多人伺候。若是方便,不如現在把這丫頭的身契拿來?”身契就好比她當年的婚書,這東西掌控了一個人的命運,不馬上握到手裡都不能安心。
張大夫人連忙點頭,讓大管家去找下人的身契,各房自己的大丫鬟和婢女的身契是在各房手中的,而其他一些雜役、家丁、粗使婢女的身契是歸張家所有,也就是公中財產。
下人也是富人家財產的一種,和牲畜也沒區彆,隻是分工不同而已。
褚時鈺眼中藏著柔意看著她把小婢女討要過來,其實不用她說,他也安排好讓孫知照去把人要來了,這小婢女機靈,留在她身邊也不錯。
身契很快就被找來交給柳如思,楊雪霏忍不住驚喜交加的流出淚來,連忙捂住臉小聲哭泣。
張大夫人瞧著,突然反應過來,柳氏被二房夫人折辱的事端王是怎麼知道的?是柳氏自己說的嗎?那為什麼隻針對了二房,那天包括她有不少人都出言譏諷了!
有沒有可能,是這婢女說的?!張大夫人忍不住目光凶狠的看著雪霏!
柳如思不著痕跡的挪了一步,擋住她的視線,慢悠悠的將身契疊好放進自己懷裡,隨即抬眼神色莫名的對她笑了笑。
張大夫人忍不住一陣惡寒,也連忙收好目光,身契已經給了,後果也已經不能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