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耘和鄭妙儀說約咱們吃宵夜,去不去?”
聽到陳葉這麼問,楊沐桐沒有猶豫多久,就點點頭應道:“好啊,現在就去嗎?”
陳葉點頭說是,她又問:“去哪兒吃啊?”
“海鮮廣場。”陳葉一邊應,一邊回頭跟孟荔他們道彆。
孟荔聽說他們要去吃宵夜,也沒多問,隻讓他們注意安全,接著一家人就在酒樓門口分成了三撥走。
兩位老人上了陳文彬的車回鳳凰巷,陳為民兩口子回自己家,楊沐桐上的是陳葉的車。
海鮮廣場在容城西北邊,下了立交橋還要上高速,下了高速才能到達目的地,楊沐桐遠遠就看見巨大的招牌,到處都燈火通明,看起來就很熱鬨。
停車場的位置幾乎停滿了,陳葉費了老鼻子勁才找到一個空位,下了車還要走老長一段路才能進到海鮮市場裡麵。
他們找到陸耘和鄭妙儀的時候,兩口子剛買好海鮮,要去找店家加工,幾個人挑了家點評網站上口碑不錯的店進去,鄭妙儀負責跟老板商量做法。
“花蛤拿來爆炒怎麼樣?”
“可以,基圍蝦你們這裡怎麼做?”
“清蒸和椒鹽,你們要哪種?”
“可以兩種都要嗎,一半椒鹽,一半清蒸,皮皮蝦就全部椒鹽?”
“可以,那樣要多加二十塊。”
“行,生蠔和扇貝就蒜蓉吧。”
“花蟹推薦蔥炒哦,用薑蔥炒,很好吃的。”
“聽你的,小鮑魚你們是怎麼做?”
“你們買的這個小鮑魚很新鮮,白灼啦,吃它本味就可以了,然後推薦你們留幾個小鮑魚和一個大花蟹煮海鮮砂鍋粥啊,很好吃的。”
“可以可以,就交給你們了。”
“加工費總共一百八,微信還是支付寶啊?”
鄭妙儀掏出手機掃碼付錢,楊沐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覺得口腔裡的唾液已經開始瘋狂分泌。
大晚上的海鮮盛宴,聽起來就很罪惡,但又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付完錢,倆人去找陳葉和陸耘,發現他倆已經叫了一打啤酒,一副不醉不歸的架勢。
楊沐桐一看就很擔心,“海鮮配啤酒,痛風哦?”
陸耘一聽就笑了起來,陳葉笑著拉開啤酒上的拉環,道:“楊醫生,拋開劑量談危害,是耍流氓行為。”
說實話,隻偶爾一次的話確實問題不大,楊沐桐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等菜的過程中,有兜售其他小食品的阿姨過來問:“要不要煮花生和銀耳湯?”
鄭妙儀說了聲不需要,將人打發走了,楊沐桐還扭頭好奇地看一眼人家。
“沐桐沒怎麼來過這邊吧?”鄭妙儀見狀便笑著問。
楊沐桐笑著點頭嗯了聲,“以前來過,不過已經好幾年了,那時候好像這個市場剛建好沒多久,沒這麼熱鬨。”
“那得有七八年了。”鄭妙儀算了算。
楊沐桐就說是,她平時確實除了上班,很少會往外跑,出去遊玩基本都是因為去外地參加年會或者學術論壇。
“你這也太宅了。”鄭妙儀咋舌,“我就沒你這份定力,之前疫情反複,哪兒都不敢去,隻能在家待著,差點沒給我逼瘋。”
楊沐桐溫和地笑笑,“那個時候我們最忙,事情很多,一邊要防疫,一邊又要負責產婦的安全,到現在我們都還是一周測一次核酸。”
“大家都太不容易了。”鄭妙儀歎氣,“特彆是我做生意的朋友,不少都是生意不景氣,關門歇業了。”
她們居然聊這麼沉重的話題,陸耘有點聽不下去,笑著插話道:“過年那會兒我們小區封了,大家不得不居家了一段時間,解封前一天,這人竟然給大家來了一場演奏會,好家夥,憑一己之力熱鬨整個小區,你就說她牛不牛吧。”
楊沐桐哇了一聲,覺得好驚訝的,“用的什麼樂器,演奏了什麼曲子啊?”
“我也就吹個小號,《歌唱祖國》啥的,振奮一下人心嘛。”鄭妙儀笑嘻嘻地應道。
楊沐桐覺得挺羨慕,“真好,我就不會什麼樂器。”
陳葉聽到這裡,拍拍她腦袋,“你會接生會治病就行了,你就算會什麼樂器,下班回家累得跟狗一樣,你也沒心情去奏。”
就像他,小時候也學過幾年鋼琴,還考過級,後來初中還練過幾天笛子,現在還不是忘得一乾二淨,家裡的鋼琴早就賣給收破爛的了。
話說到這裡,服務員開始上菜了,四個人一邊吃海鮮一邊喝啤酒,竟然分成兩撥來聊天,陳葉跟陸耘聊工作聊朋友,楊沐桐和鄭妙儀聊八卦聊美妝,反正大家都很熱鬨。
一打啤酒很快就喝完了,還不夠,陸耘又叫了半打,楊沐桐發現的時候,陳葉已經喝得有點多了,連外套都脫了,隻穿著件薄毛衣,正撐著臉眯著眼笑眯眯地看著她,輕輕打個酒嗝。
“要不咱們散了吧?”她當機立斷建議道。
陸耘一愣,啊了聲,“他沒醉,才喝了六瓶啤酒,他的酒量沒那麼差。”
話音剛落,就見陳葉叫了聲桐桐,張開手臂就向她歪過去,抱住她的肩膀拿臉蹭她脖子。
一陣酒氣混雜在溫熱的呼吸裡向她撲麵而來。
楊沐桐立刻看了眼陸耘,堅定地反駁道:“你看,他真的醉了。”
陸耘:“……”你不聽我的,你會後悔的。
鄭妙儀忍著笑,道:“都十一點多了,也該回去了,你說這人當了媽就是不一樣,我還怪想早早的了,幫你們叫個代駕吧?”
楊沐桐謝了她,又讓她有空帶早早去她那兒玩。
海鮮市場附近的代駕挺多,鄭妙儀下單以後很快就來人了,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楊沐桐跟他抱了陳葉的地址,然後扶著陳葉上了車。
車裡很安靜,陳葉靠在楊沐桐肩膀上,微微闔著眼,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回程的路走到一半,車窗突然響起劈裡啪啦的聲音,楊沐桐扭頭看出去,發現竟然下雨了。
陳葉這時問道:“下雨了?幸好走得早。”
“你沒睡著啊?”楊沐桐驚訝地問道。
陳葉嗯了聲,靠在她肩膀上一動不動,楊沐桐也沒想著要推開他,隻用臉蹭了蹭他的頭頂。
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今年好像天很冷,你說會不會提前下雪?”
“有可能,要是下雪了我們就去堆雪人吧?”
“說不定雪落到地上就化成水了,臟臟的,我不要,下雪還很冷,因為意外跌倒流產早產的產婦都可能會多幾個,我不想它下。”
“……桐桐,你真的一點都不浪漫。”
楊沐桐聽見他的抱怨,忍不住笑了一下,有些得意地扭頭,想看看他是不是很無奈。
頭剛扭過去,就覺得眼前視線突然一花,都沒反應過來,她的嘴唇已經被另外兩瓣柔軟溫熱的唇噙住了。
“嗯——”
她掙紮了一下,不僅沒掙脫陳葉的束縛,甚至整個人都被他堵在了車門和椅背之間,陳葉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手撐在車窗上,舌頭靈巧地撬開她的牙關。
楊沐桐整個人都懵了,周圍全是他的氣息,男性的荷爾蒙裡混雜著淡淡的酒香,如同黑夜裡盛放的罌/粟/花,神秘而迷人,誘人沉淪。
但她多少還有點理智,知道這是在車上,並且還有個外人。
於是她用力推了一下陳葉的肩膀,艱難地躲開他的親吻,伏在他耳邊小聲央求道:“陳葉,回去再親好不好?”
她的聲音細細軟軟的,聽起來有幾分緊張和可憐巴巴,陳葉聽在耳裡,莫名就覺得神經一陣緊繃,仿佛有根弦快要斷了。
他沒吭聲,隻伸手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使勁揉了揉她的背。
這是答應了,楊沐桐見暫時將他穩住了,忍不住鬆口氣。
車子在冬夜的雨水裡繼續疾馳了半個小時,才終於停在了陳葉小區的地下停車場裡,確認代駕將車子停好並且熄火之後,楊沐桐扶著陳葉上樓。
陳葉喝了酒,就像個沒骨頭的似的,一直靠在楊沐桐身上,因此楊沐桐便覺得他是真的醉了。
進了門,碰瓷跑過來,圍著他們轉了幾圈,然後嫌棄地跑走了。
楊沐桐沒空理會他,問陳葉:“你自己一個人行不行?行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按理來說,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但陳葉這會兒心裡打定主意要當一個喝多了的人,於是靠在沙發上一邊掀了掀一側眼皮,一邊伸手拉扯著領帶,含含糊糊地道:“不、不行……”
“刷——啪——”
領帶被他解開,從衣領上抽了下來,隨便往旁邊一扔,摔在茶幾上。
緊接著他又動手去解皮帶扣,楊沐桐一驚,連忙阻止道:“彆彆彆,彆解,要洗澡的話你去浴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