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賢妻良母式的女生,希望另一半可以多照顧家庭,要以家庭為重,這樣的傳言對楊沐梧來說,算不上什麼好名聲。
隻會讓人覺得他大男子主義,甚至是看不起女性,還不如找個保姆。
但他從不解釋更多,人家問起,他也隻是說:“我當然會承擔男朋友、丈夫和父親應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但也確實更喜歡顧家的女性,這是個人喜好和選擇問題。”
說白了,他的要求就是這個,如果對方不同意,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他不覺得自己的擇偶要求有問題,更不覺得是欺騙。
對於同齡甚至更年輕一點的女同事來說,他這要求固然讓人覺得大男子主義,但對於想給他介紹對象的大姐阿姨來說,相較於他的個人條件來說,這樣的擇偶要求實在算不上什麼缺點。
畢竟隻要他能養得起家,確實也有女孩子願意當全職太太,更何況他也沒有要求對方一定辭職,隻是想對方以家庭為重,將重心放在家庭特彆是孩子身上而已。
於是在楊沐梧接到副主任醫師聘書後,他在相親市場上的熱度不減反增。
醫務科的黃大姐給他介紹了一個女孩子,說是他外甥女,也是醫生。
“在咱們學校二附院眼科的,都說金眼科銀外科,你們好搭的,又是同行,肯定有話題聊啦。”
“而且……”黃大姐湊過來小聲跟他說,“她家拆遷補了好幾套房,在市中心還有兩套房自住,雖然家裡還有個哥哥,但她出嫁總歸能分到一兩套房的。”
他想了想,點點頭答應下來。倒不是圖人家的房子,而是他肯定要結婚,既然自己找不到,不如嘗試一下相親。
黃大姐給了地址,幫他們約在某商場的咖啡廳。
見麵的時間在周五晚上,恰好那天中午他下夜班,下午又難得沒有手術安排。
“楊醫生回來了,今天下班這麼早啊?”
剛回到租住的小區,就遇到了熟識的鄰居阿姨,他笑眯眯地點頭應道:“今天下夜班,您這是去哪兒啊?”
阿姨提著一個菜篼,聞言笑道:“去看我女兒和外孫,給他們帶點菜。”
寒暄了兩句,就分彆後各走各的。
他繼續往前走,進了一個單元樓的樓道口,爬樓梯上到七樓,拿出鑰匙打開掉了漆的外門,再換一條鑰匙開裡麵那道木門。
算不上寬敞的兩室一廳,光線沒那麼好,他拉開客廳的窗簾,讓陽光照進來,看清了簡單的沙發茶幾和餐桌餐椅。
餐桌上還放著一瓶昨天早上沒來得及喝的牛奶。
天花板傳來樓上住戶拖椅子的動靜,這是一個老小區,沒有電梯,隔音不好,周圍鄰居多數是本地人,老人或者是跟老人同住的兒女。
申城房價高得嚇人,他想在這裡擁有一套房很難,不過說起來在容城也不容易,房價這件事上,大哥不要笑二哥。
倒也不是他租不起更好的房子,選擇這裡,可以省點錢隻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旁邊有一個幼兒園。
和小區隔了一條巷子,一牆之隔的,是一家同樣很老的幼兒園,從他書房的窗戶看出去,可以看到幼兒園裡的遊戲設施,塑膠場地裡有滑滑梯、秋千和蹺蹺板之類,五顏六色,充滿了童趣。
上一個住戶就是因為覺得幼兒園很吵才退租的,但楊沐梧卻很喜歡,他是圍著學校找的房子,幼兒園、小學和中學,大部分房租都比較貴,隻有這種老小區沒電梯的高層才便宜。
他在下午時分出門,剛好是幼兒園放學的時間。
他停下腳步,站在不遠處看著。
幼兒園的大門打開,神獸出籠,到處都是接孩子的家長,小朋友們喊著爸爸/媽媽/奶奶/外婆衝進大人的懷抱,嘰嘰喳喳地說今天老師講了什麼,有沒有拿到小紅花。
也有的小孩兒忙著跟小夥伴道彆,“圓圓,你要記得我的名字哦,我叫章振軒,章魚的章,振……嗯、章振軒的振,章振軒的軒,明天我給你帶巧克力豆呀~”
圓圓臉的小女孩就乖巧地點點頭,奶聲奶氣地說:“我叫圓圓,團團圓圓的圓圓。”
楊沐梧聽到這裡,忽然想起楊沐桐和陳葉養的小貓,那隻叫碰瓷的小貓,生了幾隻小貓,其中就有兩隻叫團團和圓圓,分彆在鳳凰巷的楊陳兩家,他看過照片,也都是眼睛圓溜溜軟軟糯糯的樣子。
他忍不住勾了勾嘴唇,目不轉睛地看著兩個孩子。
來接那個小男生的是個很年輕的女人,她穿著一件方領的米白色連衣裙,配灰色的針織外套,背著米咖色的托特包,烏黑的頭發柔順的從肩膀傾瀉而下,她笑看著兩個小朋友,等他們告彆完了,才拉起小男生的手。
“走啦,我們也要回家咯。”
轉身的一瞬間,她似乎察覺到了楊沐梧的視線,於是扭頭看了過來。
楊沐梧於是看清了她的臉孔,眉眼標致乾淨,溫婉柔和,讓他想起了妹妹楊沐桐,又覺得她們並不相像。
四點鐘的陽光很好,照在幼兒園已經長了青苔的、老舊的磚石牆麵上。風也溫柔,感覺整條路都被染成了愜意柔和的黃色。
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美好,隻有她是唯一清晰的明麗。
她衝這邊好奇地看了一眼,似乎感覺到這個男人沒有什麼惡意,也許也是來接孩子的家長,於是衝他笑了笑。
她迎著陽光眯著眼睛笑起來的樣子,讓楊沐梧愣了愣,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唐突。
於是他衝對方回了個抱歉的微笑,點了點頭,將目光重新放回從幼兒園裡跑出來的孩子身上。
那些活潑或者文靜的孩子,衝進他們家長的懷抱,被家長的愛包圍著,無憂無慮,他也有過這樣的時光,隻是想起來時一切都是模糊的。
“我們今天會吃火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