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失敗了。
在試圖放鬆的瞬間,他能感覺到自己牙齦到所有關節都被酸疼覆蓋。
即便已經無數次的懷疑,看到過無數的證據,他也每次都告訴自己。
隻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念想,隻不過是偶爾有一個相似點,隻不過是他眼花了。
一切的自我催眠都被鏡頭那邊燦爛笑著的男人摧毀殆儘,他幾乎是瞬間就熱淚盈眶。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
他還活著。
他們還活著。
降穀零甚至都快忘了幼馴染曾經的模樣了,明明他們的成長軌跡幾乎一直重合在一起,但過於擠壓的時間讓他沒有機會重溫過去。
現在,明明屏幕中央是嬉戲打鬨的兩位老友,他的目光卻不自覺的轉向角落。
站在那裡的夏樹高挑瘦削,從柯南的角度隻能看到半邊側臉。
但安室透的目光還是不自覺被吸引過去。
對方的神色是他幾乎沒見過的溫柔。
突然,夏樹的眉頭微微一挑,隨後低頭看了過來。
安室透知道,自己剛才不受控製的想到他,讓他發現了些許端倪。
對於自己坑柯南的行為,安室透並沒有感覺到抱歉。
因為夏樹不會為難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頂多就是有一點小小的惡作劇。
果不其然,夏樹的目光已經正對上那幾乎不可見的針孔攝像頭,在柯南不注意的時候,他甚至還抬起手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示意稍後聯係。
當柯南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恍若無事的和灰原哀繼續聊天了。
於是他不著痕跡的鬆口氣,並且非常小聲的說:“安室先生,他應該沒發現。”
安室透的嘴角上揚:“嗯,辛苦了。”
今天的柯南小朋友,依舊被賣還幫著彆人數錢呢。
這次的參觀讓大家都很滿意,研二和景光得到了難得的休息時間,這些孩子們也難得展現出乖巧的樣子,雖然問東問西,但並沒有到處伸手隨便拿取東西。
當然,星見淺行相信,他順手從實驗室裡拿出的便攜式電鋸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送他們離開的時候,星見淺行萬分滿足。
第一是因為灰原哀很明顯對研究所產生了興趣,她了解過研究所正在進行的課題之後,顯然也有了些許猜測。
這位冷靜的少女甚至動了“帶博士一起搬過來”的心思。
星見淺行對此委婉表示了拒絕。
阿笠博士絕對是柯學世界最強大的黑科技,或許對他們會有很大的幫助,但同樣的,博士還要兼顧柯南他們那邊的情況。
……而且在不久之後,黑羽家的小公子會找到博士,開始自己的怪盜生涯。
星見淺行可不想當那個阻礙的人,他還指望黑羽快鬥暫時幫他“打工”,去排除潘多拉寶石的位置呢。
最後雪莉隻能戀戀不舍的決定,每周定期到研究所來使用研究設備。
博士家雖然也很好,但大型設備可沒地方放啊。
星見淺行對此欣然同意。
——第二。
研二和景光兵分兩路,分彆開車送小孩們回家,同時順路去咖啡店看看情況。
星見淺行一直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直到車尾氣都看不到。
“有必要這麼目送?”熟稔的聲音帶著笑意從不遠處傳來。
星見淺行看著漫步到身邊的安室透,忍不住輕咳一聲。
“你明知道我在等你……進來吧。”
第076章 第 76 章
將自家小夥伴迎進研究所後, 星見淺行環顧四周。
“這裡你都已經看過了吧?那我也沒有必要繼續給你介紹了?”
麵對他的調侃,安室透不動如山。
“糊弄小孩那套就免了,帶我再看看, 怎麼樣?”
星見淺行隻能頷首。
他當然知道小夥伴真正想要看的是誰,於是毫不停留的帶他走向平日裡夥伴們住的地方。
最近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總是往外麵跑, 大部分時間都是借宿在白金公寓那邊,這裡的東西相較之下並不多。
但鬆田陣平就不一樣了。
他並不是清醒的最快的那個,也不是恢複最好的那個, 但他必然是做康複訓練最勤快的那一個。
……於是星見淺行和安室透踏入熟悉的地點時,在他們麵前出現的就是滿臉暴躁的鬆田陣平。
他的手中。
捏著。
一條。
亂七八糟到幾乎看不清針腳模樣的圍巾。
是的……圍巾。
鬆田陣平為了親手織好這條圍巾已經花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但實際上這玩意兒每一行、每一針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
看起來就是一張毛線漁網。
此刻,鬆田陣平正揮舞著這張“漁網”和醫護人員抗議, 完全沒注意到門口已經多了兩個人。
“這到底是什麼見鬼的康複治療?我再也不想織了啊!”
“可這是複健的一部分……”
“就不能有點其餘的複健項目嗎?”
“可這是對您最好的項目……”
“我寧願去縫扣子!”
“可是您還沒到縫扣子的地步……”
“至少做點其他的, 今天我絕對不會繼續編織了!”
說著,鬆田陣平隨手將手中的毛線球一丟。
毛線球拖著一截長長的線,直接砸到安室透的臉上,隨後軟綿綿的落下。
沒有造成一絲傷害, 他也沒有一點防備。
安室透帶著笑意的嘴角僵住了。
什麼重逢的喜悅, 什麼老友相聚的感慨,全都消失在這莫名的詭異襲擊中。
他忍不住看向身旁的星見淺行。
“這, 他現在好像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
星見淺行平靜回答:“一條圍巾織兩年,當然會這樣……我們都知道,他的手指曾經有多靈活穩定。”
能進行爆【、】破物拆卸工作的人, 無一不是心理素質、個人身體素質極佳的傑出人才。
而且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是,他是唯一一個清醒且安然的迎接死亡的人。
正因為如此, 在醒來後,鬆田陣平本人的心理問題甚至要比他複健需要麵對的困難更嚴重。
在堪稱瘋狂的複健中, 他的雙手早就已經恢複正常的抓拿取功能。
要知道,最早開始複健的萩原研二也是和他差不多時間達到這個地步的。
但鬆田陣平顯然還是不滿足,他日複一日的抓緊訓練,想要能恢複過去的警視廳一線行動人員身體水平。
星見淺行對此也不會多勸什麼,他樂見其成,還會提供最好的環境幫助鬆田陣平去訓練自己。
……不過這樣的場麵似乎給他的小夥伴造鹹很大的衝擊呢。
星見淺行低聲問:“感覺怎麼樣?”
安室透麻木回答:“感覺很古怪。”
星見淺行隨手將自己的單片眼鏡遞過去:“或許你需要這個。”
安室透頓了頓,很想說自己不需要,但在還沒想好要如何麵對鬆田陣平的時候,他突然也升起“逃避”的心思。
嗯,先逃再說。
至於後麵,再找機會解釋就行。
帶著這樣的心態,安室透戴上單片眼鏡,再度成為那個散發著冷意的黑皮金發但很陌生的帥比。
“喲。”
鬆田陣平轉頭就看到表情古怪的星見淺行,以及他身邊待著的古怪陌生人。
不過他沒多想,畢竟生死之交帶到他麵前的人自然是值得相信的。
“那些小孩走了?”
星見淺行頷首:“走了。 ”
鬆田陣平放鬆點吐了口氣:“那就好。金綠貓眼他們帶著小孩到處跑,一整天都在閒逛,現在要做的事情可是多到做不完呢。”
有一個陌生人在這,鬆田陣平非常謹慎的沒有直呼大家的姓名。
雖然這份謹慎並沒有什麼用,但也聊勝於無。
“要做什麼事?”安室透終於忍不住問。
相較於問麵前多年沒見又死而複生的朋友的近況,他更好奇的還是目前他們正在準備做的事。
從咖啡店裡的兩個星見請假開始,他就好奇他們特意調離人手都要做的事情了。
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莫名的不服輸心態。
他並不弱,從在警校時就以絕對優勢領先所有人占據第一的位置,直到現在組織中,他的綜合實力也是數一數二的。
怎麼說零科有活動都該叫上他吧?
還是說他們這區區十來個人的科室竟然能往下分出其他的行動小組?
不應當。
……莫非這是新型職場排擠同事的手段?
透子哥隱約有些懷疑人生。
“沒什麼大事,”星見淺行試圖打哈哈糊弄過去,“你要不要留在這兒說點話?我暫時還有點其他的事要做。”
他又開始試圖轉移注意力了、
不過這次並不是垂死掙紮,而是單純的調侃。
星見淺行本身是希望他留在這裡好好的和朋友敘舊的,雖然他也很明白這種逃避心理作祟時的感覺……
但。
反正受難的不是自己。
他看得還挺開心的。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安室透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還是選擇要跟他一起忙其他的事。
星見淺行表示很失望。
因為他其實沒有什麼事要做。
但就算這麼說了,安室透還是選擇跟著他繼續“參觀”研究所。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鬆田陣平從“陌生人”講話開始就高高挑起的眉頭完全沒放下去。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回來時,非常驚訝的看到不在複健器材裡的朋友。
“喲陣平,今天怎麼突然偷懶了?”
“這個時間竟然能在外麵看到你,織圍巾又失敗了?”
麵對朋友們的調侃,鬆田陣平不為所動。
“夏樹帶來一個單片眼鏡的家夥……聽聲音,好像是零。”
第077章 第 77 章
· 三人中最驚訝的反而是景光。
“他之前不是說沒到時機麼?”
萩原研二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
“或許現在就是時機到了?”
鬆田陣平歎了口氣。
“既然事情已經到這地步, 或許我們應該小聚一下?”
景光再度發現問題:“等等,他們人呢?”
鬆田陣平回答:“應該是去夏樹辦公室了,去叫他們?”
“等等!”萩原·吃過偷聽的苦·死亡分裂現場發起人·無情的吃狗糧機器·研二敏銳的察覺到要素, “如果隻有他們兩個的話,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了。”
“這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鬆田·一無所知·陣平問, “我隻是想和他打聲招呼。”
有些人,雖然很多年沒見過了,但隻要說兩句話, 那種熟悉的感覺就會立刻回來,仿佛生疏了的感情羈絆也會立刻變得緊密。
他們這些人就是這樣的關係。
然而這次,慢一步反應過來的景光神色也慢慢變得古怪起來。
“他們可能真的有點其他的事情要做,等晚上再說吧……”
萩原研二眼神遊離:“晚上能見到他們嗎……”
諸伏景光聲音很小:“應該……可以吧?”
鬆田陣平滿腦袋問號:“哈?”
“彆問了, 這事說起來非常複雜……”
“是啊……”
實際上, 場麵比他們想的要好很多。
至少在星見淺行看來是這樣。
他其實早就做好“小夥伴惱羞成怒打他一頓”的準備了。
以他個人來看,以往的那些隱瞞對方的行動和想法,已經足夠小夥伴揍他好幾頓了,挨打也不算虧。
然而, 安室透表現的和以往一樣平靜, 甚至臉上還帶著隱約的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實話說, 這比發怒還更讓人打心眼裡恐懼。
星見淺行就這麼惴惴了一路,直到將對方帶回辦公室。
安室透環顧四周,忍不住皺眉。
“這就是你平常不在家時住的地方?”
星見淺行挑眉。
“大部分時間是這樣。”
仔細想想, 他現在能住的地方可太多了。
除去開始時那開玩笑的儲藏間之外,白金公寓、工藤家、阿笠博士家、基地辦公室、研究所辦公室, 處處都是可以留宿的地方。
當然,最近赤井秀一又跑到霓虹來, 工藤家是不能住了,其它地方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隻不過這些住宿地點似乎都和某人高度重合呢。
一想到這裡,星見淺行看著小夥伴的眼神都不對了。
安室透此時正緊皺著眉頭,彎腰從地上撿起一件大衣和皺巴巴的襯衫,放在鼻子麵前嗅了嗅。
嗯,還好。
“雖然以前就知道了,但你果然依舊不整理東西啊……”
星見淺行很是自然的坐到小會客廳的沙發裡伸了個懶腰。
“沒什麼要收拾的,那些衣服都要丟掉來著。”
透子哥一愣。
“丟掉?”
“嗯哼,”星見淺行漫不經心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到時候直接讓保潔來收拾就好,旁邊的櫃子裡有綠茶,麻煩幫我泡一杯,謝謝。”
“……”安室透下意識摸摸腦袋,“你還真是自覺啊,當老板習慣了,這麼使喚人?”
說是這麼說,他當然還是動作迅速的給他們倆一人泡了一杯。
星見淺行知道小夥伴殷切的理由,他端起茶,已經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問吧。”
安室透反而挑眉:“什麼都能問?”
“當然,”星見淺行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你知道的,我不會對你們說謊。”
安室透:“嗯,我會看著你的表情斟酌答案的。”
星見淺行:“……好的呢。”
“讓我組織一下語言,”安室透頓了頓,終於還是沒能抵抗得住知曉來龍去脈的誘【、】惑,低聲開口,“就從提前離校開始說起吧。”
“竟然問那麼久之前的事?”星見淺行抱怨,“你就不想知道最近的情報嗎?如果你在零科是這麼獲取情報的,我可要向長官打報告了。”
“如果一直沉溺於多年前的回憶,現在可是沒有辦法發展下去的,”他告誡道,“你得知道現在我們在忙什麼才行。”
安室透不為所動。
又是熟悉的轉移話題,真有意思。
一個幾分鐘前還算得上保密級彆挺高的任務內容,現在竟然被用作轉移話題的借口。
果然,後麵隱藏著的東西要更深更可怕吧。
又或者乾脆隻是不想讓他知道?
安室透很難理解這種莫名的焦躁感。
雖然他隱約意識到了答案,但這個答案反而讓他更加不想承認自己的想法。
畢竟按照他們雙方的立場和不同場合的說辭來看。
他們可是要維持一個非常成熟的開放性【·】關係的,至少在組織那邊肯定要有這樣的態度。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的事,沒什麼的。
據他所知貝爾摩德和琴酒兩人之間就有一段露水情緣,並且雙方都對此表示十分滿意。
他們之間最好也得表現出同樣的氛圍。
畢竟……
兩個代號成員。
兩個身居高位、真實身份是霓虹官方臥底的代號成員。
本身就應該互相裝作不認識,至少應該保持距離的兩個人竟然在談戀愛。
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彆說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能帶著私人感情,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雙方中有一個人被發現臥底身份的話,另外一個人絕對逃脫不了乾係。
到時候對方的任務必然也會遭受連鎖反應,雙方會因為這私人感情問題毀滅任務,甚至讓零科對組織內的所有布置都毀於一旦。
很不理智的行為。
他們雙方都應該明確了解到這一點的,因此對對方的感情都是三緘其口,絕對不會表明愛意。
他們要保守這個秘密一直到完成任務,又或者將它帶進墳墓,抱著它走向死亡。
……但是,同樣的。
拋開任務內容,在雙方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他並不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去了解這個曾經的幼馴染、如今沒有說出口的愛人。
哪怕對方,不停的拒絕,不停的繞圈。
不停的,試圖,惹怒他。
第078章 第 78 章
第78章
星見淺行毫無所覺。
他非常沒有逼數的將小夥伴身上傳來的冷意當做是戴著單片眼鏡帶來的副作用, 還非常好心的提出建議。
“放心摘掉眼鏡吧,”他懶洋洋的將茶杯撈到麵前抿了一口,“這裡絕對安全和隱秘, 也不會有人進來,你可以怎麼舒服怎麼來。”
安室透瞥了眼大門。
“就靠這個?”
星見淺行不疑有他, 隨口就將這裡比較明顯的布置都說了出來。
既然已經將自家的小夥伴帶到這裡了,他也沒有什麼隱瞞的意思。
反正無論是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情還是等著求知欲爆棚的人拋出更多的問題,最後他都會完全將一切都告訴小夥伴的, 還有什麼好折騰的。
然而在他說的興起,並且非常確信自己已經轉移了小夥伴注意力的時候,安室透不聲不響的起身走向視線死角。
“你剛剛說,”小夥伴熟悉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來, “這個機關可以把整個辦公室空間從外麵封起來, 除去轟炸外沒法暴力破門?”
“是……這樣沒錯?”星見淺行一頓,“你在做什麼?”
哢嚓。
砰。
砰砰。
哢噠。
星見淺行:……等等。
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怎麼像是機關啟動了的聲音。
他猛地坐起身扭頭看去,自家的小夥伴正在饒有興致的觀察周圍的變動,也好奇的試圖打開門窗看看外麵的情況。
“……你把我們鎖上了?”
安室透回過頭, 笑容燦爛:“是啊。”
“為什麼?”
“因為你總是想跑。”
“所以?”
“所以我認為, 一個密閉的空間更有利於談話順利進行。當然,如果得不到讓我滿意的情報, 後果……”
說著,安室透帶著玩味的笑靠了過來,俯視著欣賞他的戀人因為靠近的壓迫而不得不往後倒回沙發的模樣。
“或許你可以猜猜。”
星見淺行:??????
他的脊背在僵硬瞬間後漸漸放鬆下來, 臉上掛起虛情假意的驚訝嘴臉。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肯定不會騙你的。”
安室透挑眉:“隻有這個?”
星見淺行認真點頭:“隻有這個。”
什麼讓小夥伴滿意的答案啊……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吧。
不說謊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他在幼馴染麵前幾乎沒有說謊的時候。
畢竟偶爾看起來是撒謊的行為, 本質上隻是沒有將所有真實的情況說出口而已。
這算謊言嗎?
當然不算。
除去偶爾的隱瞞,他對小夥伴可以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這次也是一樣。
安室透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用無聲的抗議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星見淺行歎息著抬起雙手,試圖摘下他的眼鏡:“好吧,我會儘我所能讓你滿意,但至少讓我看著你的臉?”
“不,”安室透拒絕了,“既然你無法告知我一切,那麼在談話途中,你都隻能麵對這張臉。還是說……”
有些陌生且淩厲的男人用饒有興味的目光注視著他。
“被一張陌生的臉抵著會讓你感覺不舒服?”
星見淺行木著一張臉。
“謝謝,很不舒服。以及如果你再不從我身上下去的話,往後的任何一個問題你都彆再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答案,我說認真的。”
安室透很明顯猶豫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般鬆開手。
“各退一步如何?我目前最想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誰自然也不用多說。
星見淺行頷首:“這個倒不是什麼問題。你還記得畢業慶祝嗎?”
安室透深沉的盯著他。
“當然記得。”
七年前,土禦門夏樹因打傷同學、襲擊教官、毆打同伴等重大問題遭受處置,強製退學,在學院內銷聲匿跡。
他們這些同伴到處尋找、到處申訴,就差去把那位被打傷的同學再打一遍,也沒能挽回判決。
更讓他們無法理解的是,背叛了警校的土禦門夏樹竟然就此失去蹤影,去老家也找不到人。
直到兩個月後,降穀零、萩原研二、鬆田陣平、諸伏景光和伊達航五人以優異的成績從警校畢業,即將去全國各個崗位上發光發亮。
“就在最後我們五人的慶功宴上,”安室透低聲呢喃著,霧藍色的雙眼緊盯著身旁的男人,“你出現了。”
土禦門夏樹頂著一身肉眼可見的憔悴和狼狽,出現在伊達航剛為工作租賃的出租屋門口,臉色慘白的扣響了門。
在他自己都認為這扇門不會開,又或者打開後會是迎麵一拳大時候,他的朋友們毫不猶豫的打開大門,衝出來給他一個巨大、毫無芥蒂的擁抱。
“這個啊,”安室透慢吞吞道,“兩個月時間,夠我們幾個查到不少東西了。那些家夥挨打是嘴賤,更何況我們都知道你的體能和技術水平,能被你打成那樣,想必他也就是個廢物。”
“……謝謝你的誇獎呢,降穀零先生,”星見淺行皮笑肉不笑,“您的美言真是讓人如沐春風、如雷貫耳。”
當年的事簡單來說就是敗類小子們看不慣一個每天都神神叨叨的長發娘娘腔,儘情的來找麻煩,結果有一天踩過界了的事故。
於是星見淺行就非常痛快的將連帶對方教官在內的七人都收拾了來回兩遍。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這位的體能和格鬥能力在年級裡是有名的末位排名,但誰讓他腦(鬼)袋(點)靈(子)活(多)又有玄學作弊呢……
反正他們就是。
很慘。
可是在其他人看來,這並不是值得大動乾戈的事——他們之間都打很多次架了,打彆的班的人而已,更不應該讓夏樹變成這副模樣。
因此相較於他不辭而彆兩個月的氣憤,大家更多的還是擔憂。
但那時他什麼都沒說,隻是給大家打開了他帶來的紅酒。
對一群剛過二十歲沒多久的熱血小青年來說,喝紅酒顯然有點太早了。
不過大家都沒當回事,清酒、紅酒和啤酒混在一起喝個爛醉如泥。
第二天,他們帶著宿醉後的頭痛欲裂起床,夏樹又不見了蹤影,好像過來就隻是為了送來那一瓶顏色有些古怪的、金粉色的紅酒。
之後各種事情紛至遝來,他們自顧不暇,更彆說是思考這突然的重逢究竟有什麼深意了。
直到現在,星見淺行突然提起那一晚,安室透才又想起那莫名古怪的紅酒。
“說起來,”安室透有些懷念,“那樣好的酒,我好像再也沒喝過了。”
星見淺行神色古怪的挑眉:“還想喝?”
安室透頷首:“當然。莫非這是你之前提到的‘雷諾’送的?不方便就算了。”
“不是不方便,”星見淺行有些無奈,“那瓶酒全世界獨一無二,因為我想不會真的有人拿那玩意兒兌酒水勻著喝。”
他簡單的講述了“永生之酒”的存在,並且有些心有餘悸。
“那可真是個艱險的任務,第一次就要做這種高難度的事情,果然我很有天賦……”
“所以,”安室透連裝都懶得裝了,什麼轉移注意力的鬼扯方法,繼續這麼配合下去可能真的要被牽著鼻子走了,“你消失兩個月,就是去取這所謂的‘永生之酒’?”
“那個時候,你喝酒了嗎?”
“……”
“你沒有喝,對嗎?”安室透握緊雙拳,第一次感覺到憤怒和無力,“你能離開霓虹,悄無聲息的去阿美利卡謀取永生之酒,上麵那些官僚肯定力挺你了,對嗎?”
“還有組織那邊,你能加入組織並且短時間內就迅速晉升,除去你卓越的能力和玄學力量之外,上交永生之酒這一點也為你取得了不少加分項吧?”
黑色的大狗在房間角落若隱若現,像是隨時會撲過來咬住某個人的脖子。
“這種東西世間罕見,分了又分、拿了又拿,能剩下的恐怕隻有最後那麼一兩滴,你生怕多一個人就會衝淡原本就寡淡了很多的效果,所以完全不敢喝……”
“我說的對嗎?”
星見淺行定定看了他許久,那雙銀灰色的雙眸中滿是讚歎。
“推理能力強就是不一樣,這都能看得出來。”
“彆想再岔開話題!”透子哥萬分不滿,“我還要繼續問……唔!”
他的嘴唇被輕輕咬了一下。
戀人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攀附到脖頸上,像是一條冰涼的巨蟒收緊了身軀般緊緊纏繞著他。
低聲細語中,旖旎的笑意幾乎完全壓抑不住。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們換一種吧。”
“岔開話題的方式。”
……
第079章 第 79 章
一間密室。
一間, 隻有兩個人存在的密室。
一間,從外麵打不開、從裡麵暫時也很難打開的密室。
在柯學世界中經常發生的密室殺人案已經要素齊全,可惜乾的不是謀殺的事兒。
讓大家放心的是, 在晚飯前麵他們這些朋友們終於還是碰麵了。
幾人都不約而同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透子哥原本還想戴上眼鏡裝模作樣騙騙彆人, 但星見淺行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彆做無謂的掙紮,”換上高領襯衫的戀人頭也不抬的係紐扣中,“你一張嘴說話, 陣平就已經認出你了。”
“……這麼快?”
星見淺行此時因為體力消耗嚴重,心 情很是不好。
“不然呢?”他態度非常惡劣,“你都沒戴變聲器,隻不過一副扭曲視線的眼鏡而已, 認出你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透子哥差點被逗笑出聲。
“是嗎?”他心情很好的走過去幫忙整理紐扣, 將對方蒼白皮膚上的所有斑痕都儘數遮掩起來,“那就不戴了。”
……
當星見淺行穿著高領長袖襯衫、外麵披了一件羽織當外套的裝扮出現在食堂時,所有人都投來詫異的目光。
雖說大家也沒規定衣著,且研究所內全天候23℃恒溫, 但今天可是個豔陽天, 很多人白大褂裡麵穿短袖了。
實際上,白天星見淺行帶小孩們參觀研究所的時候, 很多人都看到他了。
那個時候的所長不說穿的清涼,但至少很符合天氣,紮著高馬尾、襯衫的袖口挽到小臂, 襯衫領口的兩個紐扣根本沒扣上,低頭彎腰聽小孩子們講話時特彆養眼。
……看看他現在披頭散發、包裹全身的樣子, 懨懨的像是突發惡疾了。
知情人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眼神亂晃,恨不得自戳雙目, 隻有鬆田陣平還在真誠且茫然的毫不知情。
“喲,”他笑嘻嘻的打招呼,“來吃飯啦?”
他根本不見外也毫不生分的招呼還是挺讓人高興的,尤其是作為多年沒見的朋友,透子哥很是受用。
就是一左一右那兩位的眼神看起來不怎麼對勁。
透子哥很想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可是他們倆眼中的譴責意味實在太重了,他根本裝不下去……
啊,要是戴著眼鏡的話。
社死的透子哥在內心安詳的去世了。
可惜,沒有人同情他。
研二和景光動作很快的起身,一左一右架著星見淺行,又是拿水又是問吃什麼,比養雞崽子都要小心嗬護,連看都不看他。
而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陣平還在笑嘻嘻盤問他的近況。
星見淺行滿頭問號的看著他的朋友們忙碌,下意識張嘴想說點什麼。
但景光阻止了他,還非常關切的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需不需要找岸穀主任看看,完全罔顧了不遠處的岸穀森嚴“我不是醫生啊”的抗議。
星見淺行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自從上次岸穀森嚴給他來了次營養艙體驗後,他根本不想和對方說話。
如果岸穀森嚴不是賽爾提頭顱最持久的持有者,並且對永生奧秘這方麵有所研究的話,星見淺行恨不得直接趕走他。
“我真的沒問題,”他接過研二遞過來的水,“話說你們今天為什麼都這麼奇怪?”
“並不奇怪,”景光忍不住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領,“總之,你先休息吧……”
蒼白皮膚和雪白襯衫的夾縫中,那個深色的痕跡尤為明顯呢……
這一瞬間,景光看年長些的那個幼馴染的眼神更古怪了。
甚至還隱約帶上些許不讚同。
降穀零本人就更不用說了。
這一頓飯雖然表麵上和大家相談甚歡,但他真是有種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履薄冰的感覺。
還好,在逃跑之前,大家恢複了正常。
最主要是夏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負麵情緒,也就是看起來很累,又總是打嗬欠而已。
在晚飯之後,降穀零將困頓得腦袋一點一點的夏樹送回院長辦公室休息,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往庭院走去。
和他的朋友們分開之前,他們明裡暗裡說要去庭院散心,眼睛都快眨抽筋了,他當然都看得到。
他的戀人,確實很會轉移話題,他完全被牽著鼻子走走,所有的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
不過想必其他的朋友們,這些所謂的“星見”,都知道任務是什麼。
如果幸運的話,恐怕還能知道夏樹在南歐那邊的情況。
他已經後悔很多次以前沒有關注南歐發生的事了,現在要查根本無從下手,隻能拜托貝爾摩德。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他的朋友們醒的都比較早吧。
“嗯?”
“啊。”
他看著迎麵走來的女人,愣了愣才笑道:“好久不見,星見小姐。”
星見娜娜同樣溫和的回答:“好久不見。”
不上夜班後,安室透的時間排表和星見娜娜完全錯開來,於是那心照不宣的見麵機會自然也就消失。
“您現在是要去咖啡店那邊嗎?”安室透問,“夏……咳,鑽石今天晚上請假,店裡就麻煩您了。”
“沒事,他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說著,星見娜娜的黑霧支撐著手套,做出點點眼角的動作,“不然會很累。”
安室透不明所以的點頭致謝。
他不是很明白這位非自然生物指的是什麼,但想到目前肯定在安睡的戀人,還是暫時放下心走進庭院。
研二和景光坐在草地上,似乎是在說什麼,周圍不見陣平的身影。
多年的臥底經驗讓他即便麵對的是最好的朋友們也不自覺警惕起來。
暗中觀察後,他才慢慢走過去。
“來了?”研二第一個看到他,“你啊,是不是太過分了?”
安室透忍不住挑眉:“我?”
“是啊,”研二抱怨道,“你明知道那家夥很累,為什麼要折騰他?”
“……啊?”
“就算你們很恩愛,很喜歡對方,也不能這樣啊,”萩原研二苦口婆心,“再折騰他,我們可要打人了啊。”
景光默不作聲點頭,還特意上下打量他,就像隨時要撲過來動手一樣。
深知他們隻是在開玩笑的安室透八風不動。
當然,主要也是被訓練出來了。
“為什麼?”
第080章 第 80 章
情報差足以害死人。
作為組織情報部的王牌, 安室透深知這一點。
自從和夏樹非常偶然、甚至幾乎能稱得上是命運的相逢後,幾乎所有的信息都是從對方的口中得到的。
如果不是他沒有對自己設防,而自己也非常積極的去探尋所謂的真相的話, 恐怕到現在也會被蒙在鼓裡。
至於為什麼要探尋……
他本身的身份已經足夠敏感,而身為朋友的人竟然同樣帶著滿身謎團站到他的身邊。
而在此之前, 公安零科已經有過被朋友偽裝的臥底出賣,導致任務失敗,自己也丟了命的反麵教材。
這讓他怎麼不多想?
他要如何不去查他親密的朋友、親愛的戀人的消息呢?
而麵前的這些人呢, 他甚至都沒有做調查、去了解他們現如今情況的機會。
隻是短暫幾句可不值得相信。
哪怕是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們麵前,安室透也下意識戴上了名為警惕的麵具。
……雖然這份警惕很快就消失了。
因為他的兩個好朋友分彆掰著他的兩邊肩膀,笑容滿麵的看著他。
“喲……零……”
“在問問題之前,你應該不介意先解開我們的疑惑吧……”
嗯, 看起來是挺好的場麵。
如果不是他們搭在肩膀上的手用力到冒著青筋, 臉上的表情更是無比猙獰的話。
這一天,降穀零終於想起被弟控朋友們支配的恐懼……
麵對摘下眼鏡、沒有遮擋的好朋友們,他再也沒辦法拿出那套“成年人”的說辭,隻能無奈的“投降”, 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毫無防備的重逢、心血來潮的留下幫忙、機緣巧合中發現對方惡作劇般隱瞞的消息、那一晚的意亂情迷……
“等等, ”景光率先提出問題,“先排除中間讓人來火的事, 這一切是否過於巧合了?”
“是有點,”研二點頭,不知道讚同的是哪一句, “有什麼問題嗎?”
“或許隻是我想太多,”景光皺緊了眉頭, 忍不住催促道,“繼續說說, 接下來是怎麼回事?”
如果是七年前的他們,這樣的問話或許更像是小青年們對於好朋友戀愛後發展的好奇。
但現在他們三個齊聚在庭院回廊上,帶著各自的秘密和隱約可見的沉重過往討論這些……更像是小女生們談論的某些交往細節……
可因為諸伏景光的神色看起來過於沉重,無論是正在講述的安室透,還是同樣作為傾聽者的萩原研二都很嚴肅。
實際上,在度過每一天的時候,他並沒有感覺有什麼問題,但當回顧經曆過的每一件事時,安室透隱約察覺到些許彆扭。
特殊的時間、特殊的地點,他們不止一次的做出突兀、但當時覺得非常合適的選擇。
“太多不對的地方了,”研二若有所思,“無論是相逢還是之後的所有相處,你們之間的所有發展都透露著一股故意的味道。”
“就像是……命運強行將你們兩條線粗暴的獰在一起。”
說完,他發現另外兩個朋友正在用某種難以言說的目光看著他。
“怎麼了?”
“這不像是你能說出的話,”景光歎了口氣,“簡直比你以前口頭花花的星座說還要不靠譜。”
“但這是有可能的,”研二接連追問道,“你對他們那個‘世界’了解嗎?你能保證那些特異能力中,沒有可以影響人命運的種類嗎?就算無人能掌控這種能力,那些非自然產生的生物呢?無頭女士已經證明了愛爾蘭傳說中的妖精是存在的,那麼其餘傳說中的生物呢?神話中掌握命運的女神三姐妹呢?”
` 景光無言以對。
“我們完全沒有頭緒,甚至連自己為什麼能死而複生都不清楚,不是嗎?”研二攤開雙手,“那是個普通人完全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接觸的世界,就算是真的出現可以操控命運的人都不會讓我震驚。”
安室透對此很有發言權。
如果不是那個莫名存在的、不讓他進入黑曜中學的封印真的存在,他也親眼見到不止一次的超自然能力使用現場,恐怕這時候世界觀早就崩塌了。
“所以,你認為有某種力量影響到了我們?”他緊皺著眉頭,“我們隻是普通人。”
“正因為是普通人,所以我們無法察覺到這種東西……或許我們需要業內人士的幫助,”景光說道,“但除了夏樹外,我並不認識其他特殊能力者。”
“說什麼呢,”研二的臉色漸漸也變得古怪起來,“我們不是還認識無頭女士的腦袋麼……”
“那位已經脫離了特殊能力者的概念了吧……”
“是啊……明明是特異生物……”
安室透突然注意到,萩原研二雖然麵露難色,但看起來並沒有景光那樣茫然無措的感覺。
顯然,這位也有自己的、可以聯係到那些特殊能力者的渠道。
研二顯然也注意到他的狀態,他忍不住挑眉。
兩人對視一眼。
“你也?”
“嗯哼。”
景光:“???”
你們又背著我做什麼了?
安室透輕聲說:“我要去並盛町一趟。”
“看來咱們的目的地不太一樣,”研二咧嘴一笑,“怎麼辦,我現在就要出發了哦?”
“請便,”安室透擺手,“我明天再去。”
他其實也想現在就去。
但一想到那一群最大也不過是中學生、最小甚至是嬰兒的孩子們,他這個成年人還是撿起了自己的良心。
當然,在朋友們麵前他也不能直接揭彆人老底,隻能找了一個更委婉的借口。
“你們忙吧,”他看起來滿臉無辜,“我得去照顧夏樹。”
……
伴隨著這話出口,另外兩個人同時露出了吃到狗糧的痛苦表情。
【霓虹粗口】
明明他們特意把這家夥叫來是要討論一下情況的!
為什麼要突然給他們喂狗糧!?
“算了,”萩原研二歎了口氣,懶洋洋的擺擺手,“果然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我去做。”
“要我送你嗎?”景光問。
“當然不用,今天你的運動量已經夠了,”研二擺擺手,“而且我要去的地方也不是很遠,搞不好那位魔女小姐的跟班會很願意給我開個方便之門……”
安室透聽到這個熟悉的稱號後一頓。
“你剛剛所說的魔女,”他貌似非常隨口的問道,“不會是‘次元的魔女’吧?”
“咦,你也知道?”研二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雖然不知道自家朋友是怎麼了解到那位的,不過那位魔女小姐開著所謂心想事成的店,或許他也有所接觸,於是也沒多想,直接為明顯不知道的景光解釋起來。
“這位魔女小姐大概可以操控一些時空間的力量,當時夏樹似乎要和對方做什麼交易,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不過……”
說著,研二下意識瞥了眼零,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說關於他們“死去”的事。
不過想到自己現在既然已經活生生站在他麵前,怎麼說也是個活蹦亂跳的模樣,應該不會讓對方擔心。
於是他放心的繼續往下說。
“當時我大概和死了也沒什麼兩樣,但我的靈魂可能停留在軀殼裡,之後我就被帶到那位魔女小姐的麵前。”
“那位魔女小姐是我生平僅見的美麗,她坐在那裡簡直就像是一幅畫,但她很明顯擁有非常特殊、非常神奇的力量,我並沒有意識到那樣的力量會給我帶來什麼改變,她似乎對我做了什麼,我就失去了意識。醒過來之後,我就開始變好了。”
“……”
還以為他突然在明顯很強大的魔女小姐麵前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的兩個朋友同時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在麵對生死的時候,他還是能收起自己的花花性子嘛。
“之後應該就有了研究所,還有我們其他人的蘇醒,”研二總結道,“她必然是我所知道的最強大的特異能力者,我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拜托她的。”
安室透敏銳的察覺到“力所能及”這幾個字所代表的重量,他下意識的就想追問。
“力所能及是什麼意思……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當然不會做沒把握的事,”研二試圖說服他們,“反正隻是去碰碰運氣而已,不會有危險的,我們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讓夏樹去麵對。”
“但你幾乎對那位魔女一無所知,”景光吐槽道,“不,你甚至隻知道對方有多美,我個人認為以你目前的狀態去她那裡,很有可能會被收拾一頓。”
“應該不會吧?”
“你確定嗎?”
“……”
“還是問問夏樹吧,我們這麼一頭撞進去也不是回事。”
“所以,”安室透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就是你們問我如何打開辦公室的理由?”
“真的不是因為之前一直打不開所以很好奇嗎?”
“當然也有這麼一部分原因,”研二笑嘻嘻道,“在研究所輾轉七年了,我都沒見過他辦公室裡的樣子,總歸是有點好奇的嘛。”
“最主要是,我們已經七年沒有睡在一起好好的談過心了……”
零和景光對視一眼,非常默契的在對方眼中看到被戳中後的妥協。
是啊。
七年時間過去了。
他們可是生死相交的死黨,每一個人對他們來說都無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