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極為迫切的想知道內容是什麼,因此在拿到東西後就有飛速的回到員工休息室,換衣服離開了。
目送著對方雀躍的身影離開,星見淺行忍不住感慨。
“真是美好的姐妹情誼啊。可惜,這樣下去咖啡店的人數會又不足的。”
“咖啡店的人手已經很不足了好嗎?”安室透坐到他對麵,“不過你或許可以叫景……叫那些星見們回來一起工作。”
星見淺行對他的瘋狂明示不為所動:“他們暫時還有其他的事要做。說起來,你覺得剛剛的那個人怎麼樣?”
“那個一起討論的人?”安室透挑眉,“為什麼突然提起他?”
星見淺行抿了口咖啡,很是平靜的回答:“哦,因為他是赤井秀一。”
“?”
“你之前不是很想知道他死沒死嗎?現在追過去,把那家夥的假發揪下來,你就知道赤井秀一是不是還活著了。”
“????”
星見淺行一頓,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說他突然跑到我們的咖啡店來,是想知道我們的動向還是想來應聘店員?”
安室透皺眉:“請允許我拒絕這樣的同事。”
他好像隱約察覺到了某人的惡趣味。
“彆這樣嘛,透。”星見淺行滿臉正色,“當時景光不是他的問題,而且現在大家都還活著,你也見到了,不是嗎?不要被人家抱有偏見呀。話說你為什麼在臉紅?”
“……總之,我個人建議你不要把他招進來,這家夥在對我們其他人都不好。”
“誒,可廣田小姐是他女朋友誒。”
“……”
“你當時是不是很喜歡廣田小姐的母親來著?”
“……住嘴吧你。”
第084章 告密者
星見淺行自認為不是一個惡趣味的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讓他的好朋友變臉都讓他很是愉快。
被迫害者終將變成迫害者?
看著他嘴角隱約帶著微笑的樣子,安室透忍不住挑眉。
“所以你是在吃醋?”
星見淺行嘴角的弧度直接扯平:“沒有。”
透子哥“哦”了一聲,慢吞吞表示:“我記得當年你也很喜歡和宮野先生一起呆著, 按照你的邏輯……”
“停,”星見淺行滿臉麻木, “繼續說下去就不禮貌了,我們就此打住吧。”
他果然很不適合迫害行為。
根本贏不了啊!!
安室透無辜的很:“可這是你先開始的。”
星見淺行嘖了一聲,滿臉不爽的扭頭就走。
這場情景對創遊戲中是他輸了, 不過沒關係,下次他肯定會贏回來的。
原本以為今天的日常會就這麼安靜結束的時候,星見淺行的手機響了。
他看著手機上“GIN”的大名,忍不住陷入疑惑。
他沒記錯的話, 今天他們才剛見過?
琴酒可不是那種有事沒事找他的人, 他和透翹掉每周例會的時候,隻要不是真的有事,琴酒完全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按理來說,上午一次見麵已經夠了, 除非確實是又有事。
星見淺行直接繞去後門, 順手接通電話。
讓他驚訝的是,電話那頭的琴酒非常暴怒。
……雖然似乎每次他主動打電話來情緒波動都很大。
星見淺行遠離話筒一段距離, 聽半晌才從他機關【·】槍一般的激烈言辭裡找出有用的信息。
“你今天特意去公司那邊果然有問題!你從來不主動去公司那邊!”
“你到底在裡麵發現了什麼!”
星見淺行很冤枉,他倒是很想說點自己知道的,但偏偏他也同樣茫然。
“什麼?”
琴酒:“繼續裝。”
“我可以問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嗎?”星見淺行試圖將自己的滿頭問號收起來, “至少讓我知道這次詰問的理由吧?”
電話那頭的琴酒一頓,終於從怒火攻心中清醒出來, 但語氣還是非常陰沉。
“青山製藥被炸了。”
“???”星見淺行滿腦袋問號,“什麼時候的事?”
琴酒再度問了一遍:“你真的不知道?”
星見淺行哭笑不得:“我確實不知道,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針對我,隻因為我早上特意去了一趟公司?”
琴酒反問:“這難道不夠?”
“……”星見淺行竟然覺得無法反駁。
但他可不認為這件事和自己有關!
“我確實不知道理由,”他挑眉,“所以你如果找我幫忙的話最好把話說清楚。”
琴酒沉默沒過兩秒就深吸口氣說:“到公司這裡。”
……
星見淺行答應的時候還是很理直氣壯的。
他確實是有炸掉那邊的想法,也開始謀劃了,但這並不代表這事兒就是他做的。
這份理直氣壯的心理還是在去的路上被打破的,原因是他收到了他朋友們發來的消息。
【任務完成。】
任務?
什麼任務?
星見淺行茫然無措的回複:“什麼時候?”
他是想問什麼時候發布的任務,但顯然他的朋友們誤會了什麼。
於是星見淺行接起打來的電話,並且聽到了那頭研二得意且自信的聲音。
“當然是我們昨天晚上連夜做的啊!你和零的蜜月期沒人想打擾,我們一合計,反正什麼都有,也懶得打擾你們,就先行動了。”
“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是很驚喜,”星見淺行挑眉,“但蜜月期是什麼鬼?”
“你們都甜蜜一個月了,當然是蜜月期,”萩原研二顯然接受良好,“接下來我們會好好鍛煉的,放心。”
星見淺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點頭勉勵兩句,隨後才掛掉電話,揉揉眉心。
昨天晚上確實發生了很多事,隻是時間並不至於突然拉扯過一個月吧?
星見淺行也清楚自從柯南吃了那顆藥後時間線已經不值得被記錄,一睜眼後時間線變動也是很平常的事。
隻是經常被時間線這麼背刺的話,他的心臟真的會受不了的……
到青山製藥附近時,星見淺行被重重人群攔住了去處,還好他那張臉的辨識度很高,“幽靈偵探”的名聲也足夠大,他還是擠了進去。
讓他訝異的是,裡麵竟然已經拉出隔離帶,有不少身穿防爆服的警員正在謹慎的探索在廢墟中,正在尋找極有可能出現的幸存者。
星見淺行大約辨認了一下,發現幾乎都是機動組爆(。)炸物處理班的人,目暮十三也在裡麵滿臉嚴肅的和彆人說些什麼。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現場,炸的比星見淺行要以為的還乾淨,原本用作實驗的大樓已經化為殘骸,星見淺行大膽預測地基可能都炸裂了。
不過他並沒有特意上前去看,而是直接找到目暮警官詢問狀況。
畢竟搜查一課應該不管製藥公司失火爆炸之類的事情才對……
除非造成了人員傷亡。
星見淺行對此其實並不在意。
殺人而已,馬德拉做的少了?
不說他,身為波本的零、短暫成為蘇格蘭的諸伏景光,直接間接造成的傷亡恐怕都得有兩位數了。
他當然相信自己的摯友們,隻是在醒來前一直是正直警官的其他三人會對此怎麼想,他完全不敢猜測。
這次任務確實是他頒布的,但他的朋友們肯定不會對此有任何怨言,完成的也非常出色……他們會將“過失殺人”的陰影背負在自己身上,直到被良心的譴責壓垮崩潰。
星見淺行費勁千辛萬苦的將他的朋友們從死亡的邊界拉回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們沉浸在愧疚的地獄裡的。
還好的是,目暮警官說隻是逮到一個昏迷過去的連環殺人犯,他是過來帶人的。
至於其他人因為某個實驗室連夜失火,大部分人已經先行轉移,反而並沒有造成其他傷亡。
星見淺行眨眨眼,追問了一句:“失火理由呢?”
“好像是某個實驗室爆炸引發的火災,”目暮警官歎氣,“消防滅火很快,但直到現在負責人都沒出現。”
星見淺行表麵沉重的頷首:“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情況。”
目暮警官點頭。
他還是很相信偵探們的靈感和直覺的,甚至幾乎到迷信的地步,更何況“幽靈偵探”的名頭還尤其響亮。
搞不好他們隨便亂跑就能發現彆人發現不了的細微證據。
星見淺行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戴上眼鏡,再度繞出去時就沒多少人注意到他了,他在附近看看情況,果然看到琴酒那輛車的車尾。
就是停的有點遠。
他慢悠悠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還沒坐穩呢,一支槍就以非常熟悉的角度頂了過來。
星見淺行象征性的舉起雙手,露出微笑:“怎麼這麼大火氣?”
“你說呢,”琴酒冷聲回答,“從皮克斯在位開始,青山製藥就是霓虹分部的重中之重,那位怪罪下來無論你我都有責任。”
星見淺行詫異反問:“他還不知道?”
“嗯。全霓虹的消息渠道已經全部封鎖,大小□□和警視廳那邊已經讓人看住,不會有意外發生。”琴酒沉著回答。
“朗姆那邊呢?”星見淺行問,“還有皮斯科,不要讓他們借此告你一狀。FBI那邊的人有監視嗎?”
琴酒似乎很詫異他竟然會好心開口提醒,頓了頓才繼續開口。
“……這點不勞你費心,我有自己的安排。”
星見淺行挑眉問道:“你確定?”
“當然,”琴酒很是確定,或許是因為馬德拉的關心,他特意多解釋兩句,“朗姆目前很老實,他手頭有幾個任務還沒做完,這段時間都不在東京,更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
“FBI更是小貓三兩隻,貝爾摩德和卡爾瓦多斯在盯著他們的動向……除非赤井秀一死而複生,否則我想不到他們能給我添什麼亂,更彆說青山製藥還是組織的重中之重,他們絕不可能知道它的重要性;
“至於皮斯科,我甚至不理解你為什麼會提起他。”
他說的是實話,皮斯科年歲已高,已經暫退二線了,就算如此他也是組織中的老牌乾部,更是曾經的霓虹地區負責人,青山製藥的重要性他同樣清楚。
原本年歲已高的人做任務就出各種紕漏……
“不理解?”星見淺行聳肩,“這老頭三分鐘後就會向那位致電,詳細通報這裡發生的事情,拉你下水以求自保。他最近惹你了?竟然敢越級告狀,看來他是覺得你不會放過他了。”
說著,他推推眼鏡看向身邊的琴酒:“你要怎麼……嗯,看來不用我多問了。”
皮斯科的下場確實不用多問,琴酒的臉色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他默不作聲的掏出電話操作起來,星見淺行同樣隨手拿出手機給透發消息,大概說了下這邊的情況後叮囑對方注意研究所那邊,讓大家都按捺不動等他消息。
他在琴酒這裡可以掌握組織目前大部分人員的動向,甚至通過組織人員了解到其他各方的狀況……
如果隻是為了將組織的霓虹分部一網打儘的話,他和透裡應外合,足以將他們各個擊破,逮捕歸案。
但現在不行,他和透在組織裡潛伏多年,可不是僅僅是為了抓捕這幾十個人而已。
更何況……星見淺行還指望組織和FBI的人打個你死我活,最好兩敗俱傷後都滾出霓虹呢。
“啊,”星見淺行手一頓,“貝爾摩德和卡爾瓦多斯那邊隻有他們倆麼?”
“夠了,”琴酒忙裡抽空回答,“貝爾摩德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該怎麼做。”
星見淺行頷首:“那就好。我去外麵穩住那些媒體記者和警察,再聯係。”
“……”看著他拉開車門,似乎毫不設防的背影,琴酒突然眯起雙眼,“馬德拉。”
“嗯?”
“我衷心希望背叛者不是你,”他一字一句說著,聲音中是從未有過的沉重,“彆讓他失望。”
星見淺行頓了頓,聲音中笑意未減:“沒人會失望的。”
第085章 第 85 章
當然不會有人失望。
星見淺行不負眾望的“通靈”了現場, 並確定這裡曾經有過非常嚴重的臨床試驗事故,導致幽靈們怨念不減,造成實驗室炸裂……
怎麼嘩眾取寵怎麼說。
反正他不在意這個“幽靈偵探”的名頭, 本身它就和“沉睡的小五郎”一樣不靠譜。
讓媒體記者們滿意就行,“真相”就會這樣傳播出去, 到時候青山製藥的董事會、明麵上和組織沒什麼關係的幾個外圍成員去麵向公眾道歉就行。
這樣在琴酒這邊就有交代了。
作為這件事故的始作俑者來說,胡說八道不丟人。
等回過神來時太陽已經西沉,星見淺行下意識摸摸肚子, 隨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結果看到兩位數的未接電話和三位數的未讀消息。
他飽含疑惑的大致看了看,發現大部分都是柯南對這裡表示關注的信息,最新一條來自半小時前,大致內容是對他的“拙劣演技”發出銳評並嫌棄。
看來是看到電視轉播消息了。
星見淺行心說你小子還不如我呢。
其他關於朋友們的問題, 他準備找個便利店先吃點東西再說。
……
深夜。
銀座的風俗店內。
組織的代號成員們齊聚一堂, 氣氛很是劍拔弩張。
在眾人的目光中心是基安蒂和貝爾摩德。
基安蒂咬牙切齒的抬起槍指著貝爾摩德,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大部分人都沉默不語,隻有隨意癱在波本身上的馬德拉……正在大口吃著飯團。
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琴酒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他的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
基安蒂要造反了?
“喲, ”星見淺行對著琴酒揚了揚手, “看來事情解決的很順利。”
琴酒看著他手裡七零八落的飯團,忍不住沉默瞬間。
在掏槍的前一秒, 他想起馬德拉今天義不容辭忙前忙後的行為,這手終究還是沒能伸進口袋裡。
“今天特意集合是要宣布一些事情,”他的眼神掃過貝爾摩德和基安蒂, “不過看你們的樣子,是有什麼話要先說?”
基安蒂立刻就想開口, 但琴酒示意她和貝爾摩德都彆說話,讓馬德拉說。
在雙方很明顯有嫌隙的情況下, 還是非當事人說話比較清晰,馬德拉又是在場除貝爾摩德外身份最高的人,自然是由他來說最合適。
“卡爾瓦多斯死了,下手的人是赤井秀一。”星見淺行吃著飯團,簡明扼要的概括事件的發展,“基安蒂認為貝爾摩德拋下卡爾瓦多斯先行逃跑的行為背叛了組織,想要為組織肅清叛徒。”
琴酒:“……”
槽點太多,他甚至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等等琴酒,這裡有所誤會!”科恩立刻起身。
“怎麼,其中哪句出錯?”貝爾摩德暗地裡對星見淺行輕輕頷首,“琴酒,你的下屬看來對你的管理很有意見呢。”
星見淺行:?
點頭做什麼?
他這可不是拉偏架幫貝爾摩德,純粹是保(快)持(樂)中(吃)立(瓜)而已,所說的內容已經儘量兩不相幫了。
要不然他這會兒添油加醋幾句,就算琴酒不至於當場打死基安蒂,重罰肯定會有。
你在組織中序列排名多少啊,敢這麼對組織的四把手說話?
不過貝爾摩德這次確實理虧,因此也沒有特彆發作,隻是隨口陰陽兩句。
“好了!”琴酒終於開口製止,直到這時候他才整理完思緒。
再敏捷的思維,經過今天各種事情的輪番轟炸也會變得疲憊,更何況他無論怎麼想,腦海裡都隻有一句話在回蕩。
有人要害他。
……
例會結束後,大家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不包括被處理掉的皮斯科在內,光是今天一天的活動,他們失去了卡爾瓦多斯在內的三名代號成員,大批外圍成員受傷,青山製藥也暫時失去作用。
整個霓虹分部的損失很慘重,但琴酒沒有發火。
無能狂怒不是他的風格,更何況霓虹分部出現這麼大的事,他無論如何都是要去親自見麵那位boss謝罪的。
如果真追究下來,全霓虹的代號成員一個都跑不掉,因此大家的臉色都有些沉重。
當然,星見淺行和安室透那是裝出來的。
晚上饑腸轆轆的時候,透子哥拎著一個便當,踩著七彩祥雲……呸!
總之就是驅車趕到附近,並和他會和。
因為某人瀟灑出門的時候,根本沒帶錢包。
星見淺行對此很有話說。
“我根本沒想到琴酒不給活動經費,”他詭辯起來很有一套的,“連飯都不給一頓,這麼摳門的家夥在我們南歐是要被沉海的。”
安室透不置可否:“他今天大開殺戒,皮斯科的房子都被燒的乾乾淨淨,所有相關人員一個不留,恐怕是沒有閒心再和你吃飯了。”
星見淺行忍不住挑眉:“看來他火很大嘛,不枉費我特意向那位boss提了兩句。”
“???”安室透的手一頓,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在皮斯科上報之前,你就已經和那位boss通過話了?”
“當然,霓虹這邊發生這麼大的事,boss必然要最先知道這件事情的進程,”星見淺行補充道,“皮斯科的序列都快排到三十名開外了,能聯係上那位完全是看在多年為組織立下了不少功勞的麵子上,否則連這次彙報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倆一人一句官腔打的很好,簡直就是組織的左膀右臂,然而兩個人心底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始作俑者們可沒有大庭廣眾討論這些事情的打算,就算是要說,也得是回到研究所之後再講。
這會兒他還得留下,和琴酒一起解決目前的困境。
讓他驚訝的是,貝爾摩德也留下了。
抿著紅酒的女人完全沒有被例會上的攻訐影響,看上去依舊優雅自信,麵對星見淺行的打量甚至還微笑著舉杯示意。
星見淺行輕輕頷首:“說說赤井秀一的情況。”
這個家夥易容後曾經到波洛咖啡店裡,還稍微和他交流了兩句,但具體他的情況確實不太清楚。
貝爾摩德沉默瞬間,輕輕歎息後有些無奈的回答:“沒看到具體情況。隻能說不愧是曾經的No.9,卡爾瓦多斯幾乎立刻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琴酒也沉默了。
在直麵赤井秀一的情況下,卡爾瓦多斯的犧牲也不是不能理解,全霓虹隻有他能和對方打個來回。
那還是因為他們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搭檔,對彼此都有一定理解的情況下才能做到。
……現在赤井秀一還在霓虹潛伏,但幾天後他就要去boss那邊述職,如果對方鬨起來,霓虹分部的組織要如何應對?
他忍不住看一眼星見淺行,但隨後立刻暗自搖頭。
超能力者不是萬能的,星見淺行本身還是肉.體凡胎,纖細的脖頸依舊一捏就斷,子彈打進身體還是會受傷害,一棍子依舊能打暈他。
迎麵戰鬥的話,馬德拉簡直和文職人員一般脆弱。
讓他去針對赤井秀一,除非玩那些陰謀詭計的活兒,否則馬德拉恐怕真的沒什麼辦法。
貝爾摩德同樣也是。
琴酒瞬間遲疑起來。
星見淺行挑眉,大概也看出了他在猶豫什麼,忍不住輕咳一聲。
“你在擔心赤井秀一?”
琴酒點頭。
“嗬……”星見淺行輕輕搖頭,“沒什麼必要。”
琴酒:“?”
貝爾摩德眼前一亮,輕輕放下酒杯:“你有辦法了?”
星見淺行笑而不語。
他當然有辦法。
赤井秀一最近去咖啡店很勤快,似乎是想要從咖啡店那裡入手一些情報,又或者是發現了柯南小朋友的一些問題。
總之他就是展現出了一副想要在咖啡店常駐的模樣,看得安室透竟然緊握雙拳滿腦袋青筋,恨不得直接打他一頓。
星見淺行看他們倆暗流洶湧的模樣,於是直接暗下決心要把這位朋友留下來工作。
其他的不說,拚命壓榨赤井秀一他也不用被吊路燈,多完美。
“外麵的事情交給我就行,”星見淺行微笑著保證,“貝爾摩德管好內部其他事,霓虹分部不會出岔子的。”
“你確定?”琴酒再度確認。
“當然。”星見淺行頷首,隨後挑眉,“南歐那邊可都是我在管,你去見過那位之後或許可以轉道去南歐看看,那邊的代管理還是我的人。”
“我相信你。”琴酒頷首,“從明天開始,組織就交給你們了。”
星見淺行和貝爾摩德對視一眼。
“放心吧。”她輕笑著舉杯,“敬平安。”
星見淺行也跟著舉杯:“敬boss。”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看向琴酒。
琴酒頓了頓,從沉默不語的伏特加手中接過酒同樣舉起。
“敬未來。”
星見淺行和貝爾摩德都很訝異他會說出這麼理想化的詞,但還是點頭。
三個不相同的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敬未來。”
……
琴酒走的飛快。
他這次走的時候特意帶上了伏特加,以示對貝爾摩德和馬德拉的信任。
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將瑣事都交給伏特加負責,他儘快完事趕回來。
大部分代號成員都知道這次琴酒的暫時離開,也知道分部事物暫時將交由貝爾摩德和馬德拉處理。
在意識到貝爾摩德處理內務後,基安蒂和科恩立刻領了個出外勤的任務,準備躲到琴酒回來再說。
貝爾摩德知道現在他們看到她也不舒服,很痛快的批了任務,但看完任務後,星見淺行臉黑的不行。
“你把他們弄到我那邊去做什麼?”
貝爾摩德看起來依舊優雅閒適,甚至還有空把玩手機。
聽到他的聲音,她還微笑著抬頭橫他一眼,眼角眉梢間全是風情。
“就算是稍微幫我分擔一下,不行麼?”
星見淺行:“有其他的分擔方法,沒有必要特意叫人去盯著我的咖啡店吧?”
是的,波洛咖啡店。
貝爾摩德讓狙擊雙人組去看著咖啡店的情況,這不是純粹沒事找事麼?
透子哥在那裡都算得上是小事了,化身為廣田雅美的宮野明美萬一被發現了身份要如何自保?
就算狙擊二人組眼力不行,但被彆人日夜不停的盯梢總會出現紕漏的。
更何況他已經準備將赤井秀一弄到咖啡店裡麵來剝削……呸。
打工了。
萬一被發現了呢?
在除掉這兩個人之前,他們總會有機會將消息傳遞出去的,星見淺行可不想冒這個險。
現在所有的計劃都已經進行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步,他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紕漏。
而且,波洛咖啡店樓上可是毛利偵探事務所。
貝爾摩德難道不怕柯南被基安蒂和科恩盯上……
嗯?
星見淺行意識到什麼。
他頓了頓,忍不住挑眉。
“哦……”
貝爾摩德心一跳,立刻抬頭,正對上馬德拉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推了推自己的單片眼鏡,輕聲細語。
“原來是在這兒等我呢,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麵上笑容依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麼?”星見淺行點了點自己的眼睛,“想為難我就彆讓我抓到證據,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的心臟瞬間劇烈跳動起來。
第086章 第 86 章
星見淺行心情很不好。
心情差的時候, 他絕對不會讓彆人心情好。
在意識到貝爾摩德試圖將基安蒂和科恩派到波洛咖啡店附近監視他後,星見淺行立刻決定不讓貝爾摩德好過。
哪怕知道貝爾摩德是在警惕他對柯南有所圖謀,但這不失為對他的挑釁。
身為馬德拉怎麼可能會怕這點挑戰?他立刻應戰。
透子哥也表示支持。
至於琴酒那些個囑咐?
那是什麼東西。
能吃嗎。
於是這幾天, 他也不在乎什麼組織內外的事情了,白天黑夜的專門留在咖啡店裡刷存在感。
甚至還假裝熱情的邀請基安蒂和科恩進店裡喝咖啡休息一下, 科恩還在猶豫呢,基安蒂就大咧咧點頭同意了。
反正在她看來,自己就是被“發【=】配”到馬德拉麵前做事的, 聽馬德拉指揮總比聽貝爾摩德指揮好。
“指不定哪一天就被那個女人出賣了。”基安蒂的言語之間已經表明了對貝爾摩德的不屑。
星見淺行笑而不語。
怎麼說呢。
這就叫識人不明吧。
更糟糕的是,赤井秀一真的湊過來了。
他明麵上裝扮成高材生衝矢昴,在咖啡店裡晃悠兩天後提出了想要在店裡打工的期望。
星見淺行:?
“你為什麼需要打工?”他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將身側的烏黑長辮隨意撥到身後, “況且, 你覺得店裡缺人嗎?”
店裡原本就有榎本梓、他和透三個人,再加上宮野明美和隻有夜班的星見娜娜,人數上來說店裡已經很是足夠。
更何況等青山製藥爆炸的風波過去後,化身“星見”的朋友們也會相繼回到店裡, 根本不需要這個家夥。
反正星見淺行對這個fbi的王牌很是不感冒, 也不是很願意讓他呆在店裡獲取情報,更何況他覺得這個人在這裡會冒犯到透子哥。
“好吧。”
讓他驚訝的是, “衝矢昴”表現出很可惜的態度後,竟然真的放棄了在店裡工作的打算,隻是每天都來的很勤快。
星見淺行疑惑了好久。
直到有一天傍晚, 他收到了來自黑羽小朋友要求見麵的信息,言辭懇切, 用語謹慎。
星見淺行忍不住想歎氣。
基安蒂和科恩口中的“每天都追在衝矢昴的跟蹤狂”原來是他。
多虧了基安蒂是以看熱鬨的八卦口吻說的這番話,否則讓他們誤以為黑羽快鬥是對組織裡的事情有所圖謀的話, 他都不一定能再見到這位朋友了。
不過,有心算無心。
為了給基安蒂和科恩找點事情做,也為了讓黑羽快鬥知道一些真相,星見淺行決定將琴酒小分隊曾經做的事告訴黑羽快鬥。
當年黑羽盜一雖然是借機隱藏身份,但這一手暗殺當時可驚險萬分,差點真的要了這位魔術師的命。
於是深夜見麵的時候,黑羽快鬥和星見淺行同時開口。
“我有事要和你說。”
兩人同時一愣。
“還是你先說。”
“……”
沉默一會兒後,還是黑羽快鬥耐不住性子率先開口。
“土禦門先生,我發現你的咖啡店外有兩個人一直在盯梢,他們還帶著槍,看起來不像是霓虹人。”
星見淺行微微頷首。
“他們確實不是本國人,而且也很危險……有些事情是該告訴你了。”
他大概講述黑羽盜一和琴酒小隊的情況,同時大概將自己目前的境況也解釋些許。
麵前的少年已經展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機智和成熟,他很快就理解了一切。
“也就是說,”他緊皺著眉頭,“領導人不在,現在正是逐個擊破的好時候?”
星見淺行輕輕點頭,又補充道:“原本這些恩怨我不該告訴你,黑羽盜一本人還活著,這些事他本人沒說,我這個做後輩的也不該多嘴。”
“但我有知情權,”黑羽快鬥堅持道,“老爺子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這些事情就由我來處理。”
頓了頓,他雙手墊在腦後,很是無所謂的補充:“更何況,你應該本身就有講我收編進公安零科的打算吧,如何處理這件事就是對我的考核?”
“被你發現啦,”星見淺行並沒有否認,“不過不至於收編,你還小呢,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對了,每天晚上的活動還順利嗎?”
黑羽快鬥此時已經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如何對付基安蒂和科恩這對他看來的危險分子身上,關於潘多拉的事不太上心了,他隨口回答。
“排查過不少寶石了,都沒有潘多拉的消息,我還需要進一步再看。”
星見淺行問:“需要我幫忙嗎?”
“暫時不用……”黑羽快鬥一愣,“話說回來,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潘多拉寶石?”
在知道自己父親還在世且仍舊活躍後,黑羽快鬥對潘多拉的關注度已經下降了很多,他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放棄尋找潘多拉。
星見淺行挑眉:“能實現持有者願望的寶石同樣也是公安零科的調查對象……實際上,潘多拉寶石才是重點考察任務,負責組織那邊情況的的人目前是我。”
如果直接說讓黑羽快鬥給基安蒂和科恩,以及其他人找點事情做,不要一直關注咖啡店的話,小青年可能會無法接受。
但他可以換一個說法。
“我知道你了解情況後肯定不會放棄為黑羽盜一前輩報仇,正好我對你也很感興趣。除去公安零科這大方向的考核外,如何牽扯那兩個家夥則是我個人給你的考察。”星見淺行輕聲說,“在針對組織方麵,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我希望你以後能加入我的小組。”
黑羽快鬥重重點頭:“我明白了。”
……
怪盜基德不愧是在危險邊緣走鋼絲的狠人。
第二天去咖啡店的時候,星見淺行已經沒有看到基安蒂和科恩的人影了。
這兩個人天天在咖啡店外堵著,對樓上的柯南和樓下的他們都很不友好。
當然,還有隔壁的朗姆。
星見淺行心說他可真是見了鬼了,朗姆竟然還安然待在隔壁壽司店捏壽司,完全不在乎組織裡亂成什麼樣了。
他就那麼想要潘多拉麼?
朗姆的關注已經足夠讓人警惕,另一邊沒有消息的瑪蒙同樣也不得不防,這也是星見淺行不讓黑羽快鬥放棄潘多拉相關消息的原因。
第087章 第 87 章
組織的情況蒸蒸日上, 星見淺行天天樂於挑戰貝爾摩德的脆弱神經,和柯南小朋友的關係那叫一個突飛猛進。
原本他們的關係就已經能稱得上互相把持秘密的“同夥”,現在更是成為了幾乎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最近, 柯南的目光就集中在總跑咖啡店裡來的衝矢昴身上。
星見淺行倒是很想直接將赤井秀一的身份挑明,但柯南小朋友好奇心很重, 也非常積極的尋找對方的錯漏,那一頭熱的模樣讓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最後他也就隨他和黑羽快鬥忙碌去了,打擊彆人的積極性從來都不是他擅長的事, 相較之下,他更擅長看熱鬨。
研究所那邊更是繁榮向上,他的朋友們在意識到琴酒不在後,對那些了解到的霓虹分部蠢蠢欲動, 如果不是星見淺行表示其中一些地點無關緊要的話, 他們恐怕已經衝動動手了。
在這樣各方都很積極的氛圍中,琴酒回來了。
讓星見淺行很意外的是,他回來第一時間就找到了他。
“什麼情況?”星見淺行挑眉,“話說回來, 你為什麼要約我在這種地方見麵?”
現在是深夜, 琴酒的保時捷停在芝公園外麵一條很熟悉的道路上。
星見淺行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外麵披著他那件寬大的黑色神袍, 神色間滿是困頓和倦意。
在沉重的黑色間隙,雪白的肌膚上總有豔麗的紅痕與淤青,再看這位很難得的不耐神色, 一看就是被從某些激烈纏綿中被電話給硬生生薅出來的。
琴酒對此沒有一點羞愧,反而還能順口開句玩笑:“節製點, 我不想某天因為‘忄生交猝死’給你們收屍。”
“這就不勞煩你費心了,”星見淺行伸了個懶腰, “說回來,你既然有閒心開玩笑,那邊的事情解決了?”
琴酒輕輕頷首,隨手點燃一根煙。
“那位對青山製藥的事沒多說什麼,甚至不是很關心,皮斯科和卡爾瓦多斯他們的死也不太在乎,這也是我能這麼快就回來的原因,”他低聲說道,“但他對你們的行動很是關心,來回問了好幾遍。”
星見淺行慵懶的神色一頓:“我們?”
“你、波本、朗姆,以及貝爾摩德,”琴酒悶頭深深的吸了口煙,緩慢吐出,“雖然不知道那位是什麼安排,但你最好還是注意點,他對你的注意力過於集中了。”
星見淺行輕笑:“這不是很正常麼?尋找潘多拉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至今都沒有線索,他多關注也是很正常的。”
當然,星見淺行也就是這麼說說,他心中對此還是很謹慎的。
真讓那位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話,很多事情他都沒辦法做了。
更何況其中還有一直沒什麼動靜的朗姆,以及神秘主義的貝爾摩德,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琴酒平靜道,“現在霓虹這裡集中了太多麻煩,接下來我們要注意的事情還有很多。”
“當然,我會注意的,這些都是我的指責所在,”星見淺行伸個懶腰,“對了,謝謝你特意告訴我。”
琴酒不置可否:“既然你願意幫我,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和你說的。”
最主要是,他已經意識到霓虹的水深程度。
如果隻有那些正常人類的話,他倒是有自信能處理完所有事。
但如果涉及到超自然力量,又或者是“那邊”的人的話,依靠他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這個時候,馬德拉的重要性就能體現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琴酒覺得他的存在有些礙眼,但一直以來,馬德拉並沒有對他的行為指手畫腳,還在他有麻煩的時候伸出援手。
他能管理南歐那些個國家,果然還是有點真東西的。
星見淺行不知道琴酒已經在內心裡默默讚賞他了,實際上他現在正在盤算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沒安排好。
他現在並不知道那位boss在什麼地方默默關注著霓虹的事情,甚至連他有沒有關注都不清楚,這點讓他如坐針氈。
於是從琴酒的保時捷上下來後,他馬不停蹄的聯係了其餘人。
毛利偵探事務所那邊很是平靜,大半夜的他們都已經休息了,柯南接到電話時還以為有案件,興奮了一下,但還是被星見淺行三兩句打發了;
研究所那裡倒是很忙,在炸掉青山製藥的實驗室大樓後,他的朋友們一鼓作氣繼續搗毀其他據點,甚至還有些衝動的想要繼續深入,搗毀組織所有據點。
星見淺行立刻選擇阻止他們的積極性。
那位boss如果真的注意到他們這裡的情況的話,他的朋友們就不能隨意行動了。
大家都隱藏在暗處,隻有他和透在活動,他們就是沒有弱點的。
就算有,那也隻是對方。
這對於他們雙方來說,反而是最好的場麵。
現在這個關頭,他覺得是時候要將他的朋友們拉回正軌上了——
原本他所期望的就是讓他們開始各種搜集潘多拉相關寶石的傳聞並進行實地考察,組織內部的事情他們很難接觸到,還得是他和透去做。
尤其是現在,在他們策劃執行的青山製藥炸裂事件之後,原本遊離於霓虹分部外的他們倆已經逐漸邁入權利中心,甚至要比貝爾摩德更先知道琴酒回歸——
是的。
在意識到琴酒是悄無聲息的回來,除了他之外誰都沒通知後,星見淺行心中驚奇的泡泡就已經開始不斷翻滾了。
隻是一次台前的新聞處理的幫忙而已,琴酒不會真的拿他當自己人了吧?
難道這位已經忘了他曾經大鬨過霓虹分部,鬨得整個分部都很丟臉的事情了?
還是說這也是一個陷阱?
星見淺行暫時還不知道,但意識到琴酒隱藏在暗處觀察整個組織的發展,並試圖和他合作,一起找出那些潛藏的臥底時,星見淺行不知道該不該笑出聲。
原來霓虹分部從上到下都有錯付他人的可能呢……
第088章 第 88 章
在悄無聲息的日常中, 星見淺行收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消息。
不怎麼好,但也理所應當。
“有潘多拉的消息了?”
說是問話,但他的口吻裡可是一點驚訝的語氣都沒有。
他的朋友們在搜集資料上都很有辦法, 那是和他這種玄學完全不一樣的科學又嚴謹的搜索方式……
嗯。
他很不擅長使用這些。
還好,和他的朋友們對接的黑羽快鬥很會。
雖然其中也有黑羽快鬥很堅持“怪盜基德”的身份必須由他來扮演的原因, 但其他人也不怎麼在意。
原本大家就做慣了幕後的調查和搜集證據的工作,除去他和透偶爾需要客串偵探,在大家靦腆露露麵之外, 其餘人目前可都是“不存在的人”。
出風頭這事兒交給魔術師小朋友來做,他本人也很樂於進行表演,每天晚上都兢兢業業出門吸引老丈人的注意力,同時也逐漸排查全霓虹的各色寶石。
目前在暗中監視整個霓虹分部的琴酒也曾問過怪盜基德的情況, 被星見淺行隨口搪塞過去了。
……於是現在琴酒覺得怪盜基德是馬德拉從組織裡發現的人才, 並很驚歎對方的眼光。
在莫名其妙的誤會中,黑羽快鬥順利又動作迅速的排查到了真正的潘多拉。
“幾乎能確定是真的。”黑羽快鬥低聲說,“神道世家秘傳的寶石,聽著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收藏品。”
星見淺行挑眉:“哦, 哪家?”
黑羽快鬥低聲說:“星見。”
星見淺行:“???”
黑羽快鬥當然也注意到他那仿佛被雷劈的表情, 但他不理解為什麼:“怎麼了?”
“誰家?”
“星見家,”看他似乎不相信這件事, 黑羽快鬥拿出資料遞給他,“原本我沒有想到神社世家這個方麵,重點全放在那些富商和政治家上了, 但那天仲亮先生和千尋先生閒聊的時候說起關於這方麵的事,我好奇之下查了查, 發現大約在二十年前,星見神社多了一顆供奉的寶石, 據說可以實現任何人的願望……”
星見淺行表情更複雜了。
“這個描述和潘多拉很像吧?”黑羽快鬥說到這裡顯然已經激動起來,“而且我查過了,星見家看似低調,實際上確實出過很多富商,也有人身居高位,再加上神道世家的身份,他們收藏潘多拉也不是沒可能……土禦門先生,您看我的表情太奇怪了。”
星見淺行下意識摸摸臉:“有嗎?話說回來,你知不知道仲亮和千尋的姓氏?”
“知道,”說到這裡,黑羽快鬥的聲音也低了下去,“星見嘛……所以我沒有敢和他們多說,就直接來找你了。”
星見淺行:……
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
星見這個代號是他分發開來的,仲亮和千尋分彆是他的至交好友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
一開始分這些個代號給他們是為了讓他們在公安零科那邊掛上號,未來事情結束也能有一個回到光明世界裡的緩衝。
最主要的是,也能讓他的朋友們找些事情做,還可以遠離組織這方麵的各種血腥,一舉兩得。
……他可從來沒想過,潘多拉這事兒還能找到他頭上去。
雖然少年時期他更多居住在土禦門家,但和星見家也不是沒有往來,身為雙方的獨苗後裔,他怎麼不知道有所謂的能實現願望的寶石?
要是這種寶石真的存在的話,他那位不近人情的父親一定會許願改變他的性取向或讓他的朋友們消失的好麼?
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一直都相安無事,雖然中間也出現很多意外,但所有人都還好好的,他甚至隱約的和零開始老夫老妻式同居了,就已經證明所謂的寶石是不存在的吧?
因此憋了半天,星見淺行終究還是沒能說出“星見是我們大家的代號,那地方是我的老家,那地方有沒有寶石的我最清楚了”,而是麵色複雜的鼓勵怪盜小朋友加油。
“如果真的拿到手的話,請務必要給我看一下那顆寶石。”他言辭懇切的說。
“放心啦,”黑羽快鬥將這句話當成鼓勵,信心滿滿的握拳,“我一定會拿到手的!”
星見淺行隨口應付:“好,你加油。”
他當然以為這又是一次普通的無用功,甚至已經想好該如何安慰小朋友了。
結果不出一個星期,他就“看到”了怪盜基德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拿出某樣東西的畫麵。
瞳孔地震。
他的表情透過單片眼鏡顯得有些瘋狂,坐在他身旁閒聊的琴酒都被嚇一跳,手都已經下意識伸進槍袋裡。
“馬德拉?”
星見淺行回過神。
他目前正在琴酒的安全屋中,這裡除了他和琴酒之外,隻有伏特加知道,琴酒也正是在這個地方對整個組織進行密切的監控,試圖找出誰才是霓虹分部目前的臥底。
當然他是肯定找不到的嘛,最大的臥底就在他的身邊。
“我剛剛看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星見淺行下意識點點自己的眼角,揚起意味深長的微笑,“你想聽嗎?”
琴酒深深凝視著著他,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
“你知道了?”
“……?”星見淺行手一頓。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我自認為已經足夠了解你,”琴酒平靜道,“包括你那莫名的超自然能力……實際上,你隻能看到和你本身產生關聯的‘未來’,我說的沒錯吧?”
星見淺行的心臟驀地狠狠跳動起來,猛然警鈴大作。
為什麼?
琴酒這是要攤牌,還是突然發難?
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甚至連他剛剛提起的話題都沒有接過去?
“啊,”越是警惕,他的表情越是隨意,甚至還笑意盈盈的往後一靠,“確實。”
琴酒不說話了,開始慢慢抿酒。
安全屋內的氣氛陡然凝重下來。
星見淺行輕輕皺眉,不著痕跡的將安全屋內的情形大致打量一遍。
一個除了琴酒和伏特加,完全沒有彆人知道的安全屋。
星見淺行很快意識到,如果琴酒真的想攤牌的話,這裡絕對是一個絕佳地點。
他見過隔壁屋的酒窖,下麵的深坑足以讓他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是為什麼?
琴酒一直表現出很信任他的模樣,霓虹分部的權力都能和他分享,甚至幾乎表現出支持他的態度。
突然反水的理由是什麼?
他的眼睛甚至都沒能“看”到關於這一切的任何端倪,但似乎在無意識之間,他將自己置身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環境裡。
就在這時,星見淺行突然注意到伏特加。
站在吧台裡擦酒杯的伏特加,戴著巨大的黑色墨鏡,平日裡幾乎看不到任何表情。
但今天,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腦門上滲出,甚至讓墨鏡都隱約開始下滑,他手上的動作雖然麻利,但同樣也能看到一絲顫抖。
星見淺行意識到了什麼。
他的目光剛轉向自己麵前的酒,眼皮就陡然沉重起來,他甚至沒來得及張嘴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第089章 第 89 章
星見淺行失蹤了。
最先意識到這一點的是安室透。
他了解自己的愛人, 那是個隻有在麵對不想麵對的感情時才會逃避的家夥。
在他們感情發展非常平穩的時候,對方完全沒有一聲不吭就突然消失的理由。
而且,最近不光隻有他在找人。
那個變小的名偵探和變小的科學家都在時不時問他的情況, 同時還有一個與柯南青年版長相幾乎一樣的少年也會經常假裝路過,但實際上總是觀察店裡的情況。
還有一個陰魂不散的諸星大, 死皮賴臉的非要留在店裡工作,經常性的想和廣田雅美小姐搭話,弄得對方莫名其妙又警惕, 差點撥打報警電話,大家也不太待見他。
當然,安室透不待見他的原因主要還是這貨皮囊下是赤井秀一。
如果不是被星見淺行的事情牽扯了全部的心神,他今天就能找機會殺了那個故意裝嫩撩妹的家夥。
……隻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星見淺行究去了什麼地方?
他已經找過無數對方有可能出現的位置, 甚至還特意跑了一趟沢田家,不過那一家似乎去意大利了,他並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博士家?彆鬨了,如果藏在博士家的話, 灰原哀這些天都不會特意跑到咖啡店來找人。
在將能找到的位置幾乎都翻了一遍之後, 他迅速將目光鎖定到組織裡。
在星見淺行那個近乎“預知”的能力麵前,安室透很難想象有人可以——或者說, 願意殺死他。
他一定還活著,隻是暫時被困在某個地方了。
而將對方困在某個地方,必然是需要非常強大精準的判斷力、毫不猶豫的執行力, 以及絕對隱秘的地點。
除了組織之外,安室透不做他想。
——隻是, 現在負責組織的是貝爾摩德,相較霓虹分部的人來說, 她也不過是個空降司令,會有那個人力來進行一次迅猛的綁架,還能找到一個隱秘的地點藏匿人質嗎?
他覺得不會。
或許,那個號稱去國外麵見BOSS的琴酒已經悄無聲息的回來了,隻是沒有通知其他人而已。
安室透決定,明天找個機會去找伏特加試探看看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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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見淺行非常的冷靜。
常在岸邊走,哪有不濕鞋的。總是這樣利用自己的能力規避一些危險的話,總會被人找到錯漏,他心裡很清楚這一點。
隻是沒想到琴酒會突然發難。
“我說,”他歎息著將手邊的酒杯推向對麵,“這次的行動到底有什麼意義?”
他已經被關在這個所謂的秘密基地許久,期間近乎一直昏迷。
每次醒來時,伏特加已經準備好換洗衣物等一係列吃穿用度,規格和他平時的穿著幾乎沒有區彆,隻是每次配餐的雞尾酒都如同那天一般含有極強的昏迷成分,他每次都在伏特加汗涔涔的表情裡喝得一乾二淨。
倒也不是說一定要喝,但之後伏特加會使用一些物理昏迷手段,以星見淺行的身手來說很難抵抗。
在沒有手機和鐘表作為參照物的情況下,星見淺行大致猜測自己在這裡呆了五天以上的時間,這已經足夠他的朋友們發現他的失蹤了。
他也確實看到一些朋友們來找他的畫麵,星見淺行雖說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被惡龍綁架的公主,但他對此安之若素。
作為一個靠嘴皮子謀生的人,星見淺行對自己的武力值很有數。因此喝完酒就自覺的躺到沙發上蓋好毛毯,準備迎接昏迷的到來。
然而讓他驚訝的是,這次的雞尾酒喝完半天都沒失去意識,甚至有點清醒。
星見淺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
伏特加探過腦袋來看他,居高臨下的模樣確實有些滲人。
然而星見淺行已經從對方顫抖的聲線中聽出他的心虛。
“今天不用睡覺,馬德拉,大哥要見你。”
星見淺行眨了眨眼,安然的將毛毯往上拉了拉,直接遮住雙眼,全身上下隻表明了一個意思。
不見。
伏特加抹了把汗:“你能不能配合點,雖說大哥這七天沒讓你離開,但也沒做其他的事,一直在供著你啊。”
星見淺行沒有說話。
“大哥要你留在這裡,肯定是有他的想法,隻是手段稍微激烈了一點,並沒有對你造成什麼困擾吧?”
“馬德拉……”
“馬德拉……”
星見淺行最終還是緩緩睜開眼。
“伏特加。”
“嗯?”
“雖然很感謝你給我情報,但是繼續念叨的話,我真的會打你。”
伏特加很是茫然:“我給了什麼情報?”
“沒什麼,”星見淺行歎了口氣,終於還是扯開毯子坐起身,“讓琴酒來說話,我不生氣。”
伏特加點點頭。
沒過幾分鐘,琴酒就來了,他表麵上似乎還是那麼一副冷淡平靜的模樣,但星見淺行緊盯著他雙眼的時候,非常明顯的感覺對到他眼神的回避。
看著對方那很明顯有所隱瞞的模樣,星見淺行忍不住想笑,最終他也確實笑出了聲。
“?”
在伏特加茫然的眼神和琴酒終於皺眉看過來的神態裡,星見淺行笑意盈盈的整理好身上的黑色長袍。
“不好意思,隻是覺得太有意思了。”
“說起來,你已經準備好迎接惹怒我後的下場了吧?”
“我們並沒有做什麼,”伏特加急忙說,“隻是想讓你在這裡待幾天。”
星見淺行笑容不減:“嗯,你繼續說。”
伏特加下意識想繼續說話,但琴酒伸手攔了他一下,並示意他立刻出去,伏特加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安靜的退出門。
於是這個安全屋裡又隻剩下星見淺行和琴酒兩人。
氣氛很是沉重。
琴酒點了根煙,深深吸一口吐氣。
煙霧繚繞中,他慢慢開口。
“組織裡一直有很多叛徒。”
“那些外來的間諜也越發猖獗,他們就像是隨時能知道組織裡最機密的事一般,給組織造成很大的損失。”
“霓虹分部裡,除去你和貝爾摩德外,最遲來的波本也在審查範圍內。”
“最近,你和他走得太近,關係也親密過頭了。”
星見淺行不置可否:“你認為我是誘【、】惑他叛變的間諜,所以特意要把我關在這裡?”
或許是他臉上的嘲諷意味過於濃厚,琴酒頓了頓才繼續說:“正相反。”
“你的身份資料、過往經曆,以及能力缺陷,我已經全部了解清楚……”
“可是關於波本,我並沒有那麼多的了解。”
星見淺行心裡驀地一驚,他下意識想要推一推鼻梁上的單片眼鏡,但很快意識到自己剛剛躺下時將它摘到一旁,現在完全沒有東西遮擋他的表情。
意識到這點後,他立刻明白琴酒緊盯著他的理由。
眼前這個男人像是一條緊盯著自己獵物的毒蛇,隨時伺機而動。
如果被他找到破綻的話,這個男人勢必會一擊斃命。
隻是越到這個時候,他就越不能露怯。
無論琴酒這麼說是真的對透產生了懷疑,還是對他的試探,星見淺行都無法接受失敗。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失敗的代價他們也絕對無法承受。
……哪怕出現這樣莫名的狀況。
無論接下來琴酒說什麼,星見淺行都知道,自己必須嘗試著掌控整個對話的節奏。
一直被琴酒牽著鼻子走,或許真的會被他抓到什麼把柄。
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你特意留我好幾天,就是為了調查波本?不得不說,這樣顯得你尤為無能。”
星見淺行說話的語氣毫不客氣,但就被強製關押的情況來看,他這隻是陰陽怪氣兩句,琴酒並沒有放在心上。
“實際上,波本的事情隻是順帶。”
他低聲說道。
“有一位霓虹政壇的大人物親自聯係了我,並向我點名要與你見麵,馬德拉。”
星見淺行神色鎮定:“不見。”
“你就不好奇是誰?”琴酒問道。
星見淺行不答反問:“看來你確實找到了針對我能力的方法呢?”
之前那麼輕易的中招其實就已經證明這一點。
伏特加給他遞過來的酒中摻雜了足以讓他昏迷過去的藥,但他並沒有“看到”這個“未來”。
這隻能說明,伏特加本身並不知道這是一個針對他馬德拉的行動,甚至他可能完全不知道其中有著的某種成分,隻覺得這次的調酒和以往沒什麼區彆。
琴酒頷首。
“想要針對你的能力非常簡單,隻要安排某個人去做某個特定的事,他們甚至都沒有意識到最後的目標是你,其中包括我本人在內。隻要做出來的行動被拆分成各個步驟並讓毫不知情的人去實施,那麼你就絕對毫無所覺。”
星見淺行的臉色第一次出現變化。
他非常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地跳動了兩下。
有種複雜的情感瞬間充斥著四肢百骸,他的本能甚至比起掩飾更迅速的讓他握緊雙拳。
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裡,星見淺行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這個弱點知道的人可不多呢……”他說話的聲音中都帶上細微的顫抖,但那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怒極反笑。
“我已經知道那位要見我的大人物是誰了。首先問一下,一定要見?他給了你什麼,讓你這樣出賣我?”
琴酒沉默。
“你絕對知道那位的身份,琴酒,你確定要讓我見他?”
“你想死?”
“馬德拉,注意你的言辭!”琴酒壓了壓帽簷起身,“那個人現在就在外麵,給你五分鐘的時間發泄一下,伏特加會給你送換洗衣服。”
一個酒瓶幾乎擦著他的臉飛過去,砸在身後的牆壁上碰個粉碎,在琴酒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
“大哥?!”
伏特加驚呼出聲:“你的臉?”
“沒事。”琴酒接過他遞來的手帕,隨手抹去臉上的血痕,“過五分鐘,照常給他送衣服。”
“好。大哥,我先幫你包紮一下。”
琴酒頷首。
在處理傷口的時候,伏特加很是擔憂的問道:“大哥,之後要怎麼辦?馬德拉他……”
他其實也非常震驚的,這件事情確實是完全不知情,所以說他每次在麵對馬德拉的時候,都非常的心虛氣短。
畢竟雖然他們已經做習慣了清理間諜的任務,但對一個忠心耿耿、身份地位明顯高於他們,並且還有某種超自然力量的高級組織成員動手,還是超過了伏特加內心的承受能力。
尤其是意識到這位的手段非常的詭譎莫測,而他們未來必然會一直活在陰影中後,伏特加甚至在心底升起過要不要就這麼殺了馬德拉的想法。
畢竟他們殺死的間諜已經足夠多了,再多一個也沒什麼特殊的。
哪怕這位是boss麵前的紅人,死後也就是屍體一具,大哥和他絕對不會有事的。
“沒事,”琴酒倒是不知道伏特加這麼膽大,他平靜回答,“馬德拉不會做什麼的。”
“雖然一開始他確實抱怨了幾句,但事關間諜方麵的任務,我想他是會理解的。”
“波本這樣長相優秀、能力突出的男人,組織裡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如果他真的是間諜,到時候讓馬德拉在組織裡重新挑彆的人當床【·】伴,想必以他的身份地位,組織裡的青年才俊沒有人會拒絕他的。”
伏特加很想問大哥你就沒想過你也是青年才俊,萬一到時候馬德拉挑你怎麼辦。
但他不敢說。
“之後要頭疼的事情頂多就是這次的會麵,還有這個安全屋,以後就廢棄吧。”琴酒囑咐,“給他送過衣服後,我們立刻開車離開這裡,這個地方留給馬德拉處置,你送衣服的時候告訴他這裡的自毀裝置怎麼觸發。”
伏特加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頭。
等他再度打開門的時候,差點被麵前的場景嚇得目瞪口呆。
原本還算是乾淨整潔的房間內杯盤狼藉,幾乎所有東西都被砸得粉碎,連吧台邊上的幾個高腳凳都被砸得變形,亂糟糟的扔在遠處。
這裡幾乎沒有能落腳的地方了。
而星見淺行就站在這些混亂場景中平複著喘息,衣衫淩亂,手上流淌著鮮血。
在看到伏特加進來時,他推了推自己剛戴好的單片眼鏡,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衣服放在平常的位置就行,謝謝。”
伏特加誒了一聲,低垂著腦袋幾乎不敢看他的神情,放下衣服就想走,但還沒轉身就被喊住了。
星見淺行的聲音溫柔平靜到堪稱詭異。
“告訴我會麵的地點。”
“還有這個安全屋的自爆裝置,琴酒囑咐過的吧?”
伏特加緩緩露出難看的笑容點頭。
————————
星見淺行非常迅速的收拾好自己。
他幾乎是用上戰場的態度麵對這次和大人物的會麵,甚至在他的心裡,這次見麵不比剛加入組織時更加危險。
因為這次要麵對的人是長官。
他的父親。
在聽到琴酒描述他的弱點時,星見淺行幾乎立刻就知道對方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這一切。
因為知曉這個弱點並會加以利用的人中,隻有名為土禦門甚平的男人會這麼細致的安排著一切,隻為了算計自己的親兒子。
隻是星見淺行很不理解,“長官”身份的他為什麼會和琴酒有所聯係,甚至直接告知對方他的弱點?
哪怕沒有這層父子關係在,身為公安零科的總負責人,他這種行為完全可以說是背叛了國家吧?
星見淺行萬分不理解這一點。
因此在和伏特加問自毀裝置的時候,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要帶他的混蛋父親一起在這個安全屋裡被炸上天的準備。
但不得不說,最了解他的果然是他的父親。
收拾好的星見淺行從容坐在沙發上,完全無視了周圍的混亂,非常平靜的看著麵前的電腦。
以及電腦那邊沉默著看書的男人。
伏特加和琴酒已經離開,並且再度向他表示了歉意,星見淺行暫時沒空和他們多說什麼。
但既然這次不用和混蛋父親一起被炸上天,那之後他的帳還是要和他們好好算一下的。
“為什麼?”
電腦那一頭的男人合上麵前厚重的書籍,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隨後終於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眼神冰冷淩厲。
“這就是你說話的態度?”
星見淺行注視著他,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再度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這是他近乎十五年沒有見過的父親。
也是拿他當工具的無情之人。
同樣也是創造出一切傷疤的男人。
“您需要我用什麼態度?”星見淺行的臉蛋上扯出一個虛偽的假笑,“我現在有非常充分的證據證明您背叛了國家和所有人的期待,並且隨時可以將這些資料公之於眾。尊敬的長官大人,如果您沒有其他事的話,十個小時內準備好引咎辭職吧。”
“公安組織裡,出現了叛徒。”土禦門甚平非常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就是您。”星見淺行假笑的表情顯得非常陰陽怪氣。
土禦門甚平眼皮都沒眨:“是吉村悠江,和大倉樹有關,曾在零科外圍負責聯絡工作。另外,我想你還記得大倉樹,對他的處理,你做的過火了。”
星見淺行當然記得大倉樹,他剛回霓虹時,組織裡要他進行考核的新人,也是從警校被開除後試圖投奔組織的人渣。
那時,他劣跡斑斑的人生中,曾經打死一名同期,打傷一名教官、六位同期,造成非常惡劣的後果,導致最近警校的招生人數銳減。
而吉村悠江,就是那名被捅傷的倒黴教官。
說到正事,星見淺行的表情明顯嚴肅起來。
至於對方後麵的指責,他純粹當沒聽見。
“目前和他聯絡的零科成員都有誰,資料有更新嗎,以及他現在人在什麼地方?”
土禦門甚平頓了頓。
“他盜取零科大部分人的聯絡暗號,其中包括‘星見’們的……好消息是,他最近準備投靠那個組織。”
星見淺行挑眉:“又是我們這?”
土禦門甚平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注意你的用詞。”
“我在組織呆的時間可比其他時間長多了,長官。”星見淺行輕笑著說,“吉村悠江的事我會注意。當然,還有您在不經過零科成員的同意下,擅自將成員的信息告知敵對組織高層這件事,我一定會通報給上級的。”
“哦?”土禦門甚平非常平靜,他的嘴角甚至隱約帶了些許的笑容,“放心,你的通報不會往上傳的。”
“哦?”星見淺行不動聲色挑眉,“看來您又高升了呢。”
“這還要多虧了你們母子,”土禦門甚平說道,“以及潘多拉。”
“原來潘多拉真的在您手裡啊,”星見淺行清晰的感覺到手掌心的血液在往下滴落,但他臉上的表情依舊無可挑剔,“看來所謂星見神社裡的那顆潘多拉是假的呢。”
“不,那顆確實是真的。”土禦門甚平似笑非笑道,“但那是許願完畢的潘多拉,它再也沒有任何作用。夏樹,你的希望落空了。沒有許願力量的潘多拉不過是一顆普通的寶石,家道中落的星見家也無法察覺潘多拉的變化,竟然讓一個小賊偷走……一群廢物。”
“那麼,您的願望就是仕途步步高升嗎?”星見淺行問道。
隻是這次,土禦門甚平並沒有回答。
他隻是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隨後用近乎平淡的聲音開口說道:“努力掙紮吧,夏樹,無論是為了誰。”
星見淺行非常清楚的知道,他說這樣的一句話隻是為了激怒他。
琴酒的安全屋裡沒有設置任何攝像頭和錄音設備,這點星見淺行已經檢查過了。
因此這次對話才會發生。
因此在對方說完這句話的瞬間,星見淺行已經撈過筆記本電腦,並且迅速的掰成兩半扔到一旁。
他努力深吸一口氣想要平複自己心情,但實在是沒有辦法。
於是星見淺行又抬起腳狠狠踩了踩電腦,才從衣服裡掏出手機。
這也是換洗衣物的時候,伏特加拿來給他的,其中甚至非常貼心的充好了電。
還好星見淺行平時到安全屋戴來的時候,完全沒有帶備用手機的習慣,這部手機裡隻有和組織裡麵寥寥幾個人的聯絡消息,並沒有讓琴酒他們看出什麼端倪。
隻是對於這一個星期發生的所有事來說,他全部非常不滿。
因此這個安全屋的必然也會上天。
星見淺行檢查了一下手機,確定並沒有被安裝什麼定位或竊.聽係統後,才放心的打電話給透。
電話幾乎是立刻被接了起來,哪怕現在的時間是淩晨三點。
“夏樹?!”
“是我,”星見淺行輕聲道,“有空來接我麼?”
他說出了安全屋的地址,還好這裡依舊處於千代田區,從港區趕過來需要的時間並不長。
更何況,他的愛人有著很好的車技。
星見淺行站在路邊上昏昏欲睡,自毀程序已啟動,他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那邊。
更何況那個地方已經不是最安全的安全屋,他留著也沒什麼用。
於是安室透趕到星見淺行所說的地點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路燈下一片漆黑的瘦削身影。
第二眼就是遠處突然爆炸冒出巨大火光的某棟大樓。
他一驚,立刻意識到這和星見淺行脫不開關係,車剛停穩就想開口。
“你沒事——”
之後的聲音被淹沒在唇齒之間。
星見淺行的嘴唇有些冰冷,但依舊柔軟,這一瞬間安室透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簡單的吻一觸即分。
星見淺行緊盯著麵前似乎變傻了的愛人,微笑著再度吻了上來。
“新年快樂……”
“……以及,好久不見,零。”
——————
以星見淺行對愛人的思念程度來說,他覺得這麼熱烈的氣氛,在車裡來一發快樂的負距離接觸非常完美。
然而很可惜的是,他的愛人看到了他血跡斑斑的雙手。
於是星見淺行生無可戀的被對方開著極快的車送往阿笠博士家,連那爆炸之後的事都沒去處理。
“我其實真的沒事。”他非常努力的想要說服對方,“你看,其實我已經包紮過了,之後這些都是不小心扯開的,完全沒問題。”
“彆說謊,”安室透的臉繃的很緊,“手上全是血,你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這麼傷害自己?以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星見淺行頓了頓,很不情願的歎了口氣並決定透過現象看本質。
“我和長官見了一麵。”
安室透差點沒握緊方向盤:“誰?”
“長官,土禦門甚平。”星見淺行實話實說,“他突然主動聯係我,並告訴我有個家夥從零科叛逃了,和曾經的大倉樹有關,你還記得大倉樹吧?”
安室透的表情複雜了一瞬:“記得。”
那個最後緊抱著母親自殺的少年讓他印象萬分深刻,如果不是因為處理大倉樹的手段過於激烈的話,或許他早就認出馬德拉是誰了。
“那個大倉樹的刺傷的教官吉村悠江,他帶著零科不少人的資料想要尋求組織庇佑,”星見淺行隨口說道,“如果真讓這個叛徒和琴酒接觸的話,恐怕我們大家的身份真的會有暴露的危險,因此要在組織之前找到他,死活不論,資料一定得拿回來。”
安室透的車速突然降了下來,最終緩緩停靠在路邊。
星見淺行迅速的打出一個問號:“?”
“真的會有暴露的風險,是什麼意思?”安室透慢慢轉過頭,看向他的愛人,神色莫名,“你不光是見了長官,對吧?”
星見淺行下意識張張嘴:“……啊?”
“你還見了琴酒?”安室透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他什麼時候回的霓虹?”
“……”星見淺行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有很多事情沒有和他的愛人說。
於是,他的手悄悄伸向車門。
拉。
沒拉動。
再拉。
還是沒動。
星見淺行汗涔涔的回頭看去,果然,他的愛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鎖上了車門,看過來笑容滿麵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格外滲人。
“你剛剛說,手已經沒事了,對吧?”
星見淺行意識到,自己剛剛想要的負距離接觸想法即將成真。
但好像和他想象中的溫存不太一樣。
第二天,星見淺行因為腰疼在家休息。
第三天,星見淺行因為吻痕過於明顯,被迫在家休息。
第四天,星見淺行因為腰疼再度在家休息。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星見淺行終於回到咖啡店裡。
他看上去似乎和消失的兩個星期前沒什麼區彆,就連安室透似乎也是無事發生的模樣,就是春風拂麵的樣子過於明顯,讓人很是感慨。
果然,有愛情的滋潤就是不一樣啊。
至於對自己消失兩周的解釋,星見淺行嗬嗬一笑。
“家裡的老父親去世了,著急回家處理後事,沒來得及和大家說,”他麵不改色的說道,“現在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我也就回來了。”
他這麼一說,大家竟然還都相信了,於是一聲又一聲的“節哀順變”響遍咖啡廳。
以至於安室透一整天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星見淺行回來的消息非常迅速的流傳開來,柯南他們前來問候過之後,還講述了這兩個星期裡發生的各種跌宕起伏的破案事跡,以及少年偵探團們做出的各種“貢獻”。
灰原哀竟然也願意加入他們胡鬨,甚至還和阿笠博士做了那個所謂的可以定位的徽章。
在他們的死纏爛打下,星見淺行勉為其難的成為少年偵探團的顧問,並且也收下了所謂的偵探團徽章。
當然,這種能定位的東西他是不會一直放在身上的,隻能對柯南和灰原哀展現出來的內心的小九九說一聲抱歉了。
畢竟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難展現出行蹤,以及他真的沒有時間陪他們玩偵探遊戲。
星見淺行自己都隻是一個半吊子偵探呢,要不是能看到“惡靈”,他都不知道如何破案。
接下來他可就要忙潘多拉的事情了。
現在最讓他心煩的是,潘多拉已經到手,但那位boss很明顯並不想要一個許願過的寶石。
聽土禦門甚平的意思,潘多拉幾乎是一次性寶石,隻能許願一次,又或者實現願望中間的積累期實在是過於漫長,幾乎已經不是人類所能等到的時間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潘多拉找到和沒找到其實也沒什麼區彆。
星見淺行也不是真想要潘多拉做什麼,他當然也不能將寶石交給boss。
那位指不定真的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許願的機製,並且成功許下願望呢。
星見淺行可不想乾那資敵的事。
可現在,始作俑者的土禦門甚平絕口不提是自己許下的願望,潘多拉出現在他和黑羽快鬥的手上已經是許願完的狀態,到時候絕大部分人肯定會以為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許下了願望。
畢竟他們倆看起來都像是有很多願望想要實現的樣子。
到時候,國家機器、對此很感興趣的超自然機構、各種的組織,都會蜂擁而至。
星見淺行已經能想象到這是個多麼燙手的山芋了。
早知道就不要讓黑羽快鬥去拿……
但現在想這個已經於事無補。
星見淺行搖搖頭,準備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將潘多拉藏起來。
目前能有什麼地方安全呢?
星見淺行第一個就想到了星見娜娜。
作為無頭騎士的頭,她肯定擁有足以守護潘多拉的力量。
但很快星見淺行就想到這位腦袋小姐就是和身體互相走失了,才會弄成現在這樣的下場,於是也收了心思。
最強戰力不行的話,星見淺行為難了好幾天,終究還是沒想到辦法。
不過在他想到辦法之前,黑羽快鬥已經帶著潘多拉上門了。
在門庭若市的咖啡廳裡,他大大咧咧的將裝有寶石的盒子塞到星見淺行的手裡。
“這應該就是潘多拉,土禦門先生,我是不是通過你的考核了?”
星見淺行目瞪口呆。
小夥計,我還沒想好藏在什麼地方呢,你就這樣直接拿過來了?
知不知道他周圍現在很危險啊?!
但事已至此,星見淺行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接過盒子並點頭。
“自然。不過你如果想要聯係黑羽盜一前輩的話,可能要等一等。”
黑羽快鬥一愣,但很快意識到出現了問題:“怎麼了?”
“零科出現了一個叛徒,那個假貨帶走了大部分的資料,並且隨時準備賣給目前霓虹最大的犯罪組織,”星見淺行言簡意賅,“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必須要先找到他。”
說起關於零科的事情,黑羽快鬥也嚴肅起來。
“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告訴我。”
“會的。”星見淺行微微頷首,“你現在的能力、實力方麵,我非常放心,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基德身份,彆被發現了。”
“以及,如果你想報仇的話……曾經暗殺黑羽盜一前輩的小組組長,現如今那個霓虹最大犯罪組織的負責人琴酒,他也回到霓虹了。”
黑羽快鬥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我會給你他的資料,”星見淺行笑了笑,“但據我所知,你並沒有動過真刀真槍,都是使用的魔術道具,到時候真的會下得了手嗎?”
黑羽快鬥嚇了一跳:“下手?!”
“當然,那可是殺父之仇,”星見淺行反而有些詫異,“雖然黑羽盜一前輩沒死,但那完全是依托於他個人高超的逃脫技術,對方可是真刀真槍的想要他的命,並且自認為已經成功了十年之久呢。”
“當然,我並不是說一定要你手刃仇人,這對你這樣的小年輕來說太過火了,我同樣也不希望你這麼早就沾染血腥。”
“所以要怎麼做,一切都隨你,我隻是為你提供資料而已。”
這麼說著的星見淺行,背後隱約露出一條箭頭尾巴來回晃動。
當然,他知道這是一項非常危險的行動。
針對琴酒,如果不是技藝高超的話,十條命都不夠黑羽快鬥死的。
但如果如果不下殺手,隻是給琴酒增添點麻煩,又或者是破壞他的某項任務的話,黑羽快鬥和江戶川柯南兩大破壞王已經足夠了。
星見淺行目前算是已經完成任務,隨時可以去芝加哥複命,之後必然是回到南歐繼續窩著,完成他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的臥底任務,直到某一日死去。
……隻是這條回去的路上必然會充滿艱難險阻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星見淺行有些困擾。
他現在暫時不知道要如何帶著潘多拉去向boss“複命”,甚至連琴酒、土禦門甚平之類的人會不會放他回去都不知道,剛剛又說了很多話,正是有些煩躁的時候。
於是他稍微扯開點領子散熱,並喝了口咖啡。
黑羽快鬥不經意間抬頭,差點被星見淺行脖頸間的吻痕晃瞎眼。???!!!
這。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
好猛!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幫星見淺行理了理衣領,另一隻手端來一個盤子。
“我冰了布朗尼,重油重糖,你最喜歡的口味。”
於是原本有些煩躁的星見淺行瞬間滿意了,他悶頭品嘗著布朗尼,完全不在意那雙手在衣領處曖.昧的動作。
黑羽快鬥的嘴角動了動。
他抬起頭一看,果然是平時總在咖啡店裡笑眯眯的熱情黑皮小哥。
隻是現在,對方的動作過於親密煽情,而另一個當事人對此毫無所覺。
又或者乾脆隻是已經習慣了,完全不在乎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動作是否過於親密?
黑羽快鬥不知道。
但他覺得黑皮小哥看過來的眼神非常的不對,於是他非常有眼力見的迅速告辭離開了,連咖啡錢都沒給。
不過星見淺行非常寬容的決定免掉這小子的單,畢竟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第090章 第 90 章
琴酒最近很是心煩。
實際上, 在困住星見淺行時,他特意單獨對波本進行了一係列的測試。
……好吧,是波本和基爾共同接受了他的測試。
成果是喜人的。
琴酒非常“驚喜”的發現, 這兩個在他心裡擁有最大臥底嫌疑的兩名組織成員,竟然不約而同的通過了他那一係列危險致命的測試, 並且優秀的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出問題的竟然是原本的得力乾將庫拉索,對方死得轟轟烈烈, 甚至還因為容貌引起巨大騷動。
這就已經讓他非常不爽了。
結果星見淺行那邊也沒有問題。
……他甚至因為將星見淺行暫時性關押起來,而受到了霓虹某位高官的私下聯絡。
琴酒當然也覺得很莫名其妙,他們組織雖然在正常的黑暗世界中確實有著赫赫威名,但這些事情絕不會鬨到各位高官的耳朵裡, 不然那就不是世界陰影中的陰謀組織, 而是世界明麵的恐()怖()組織了。
按理來說,他們需要麵對的隻有警視廳的針對而已,那位已經超過警視廳的高官為甚麼會突然注意到他們的組織,甚至使用了委托的渠道以至於直接驚動他?
和危險組織聯絡這麼大個把柄送到琴酒麵前, 他沒有不笑納的道理, 這可是和高官們正式扯上關係的代名詞。
更何況,對方還向他提示了馬德拉能力的弱點——至於對方怎麼知道的?
琴酒可不會問這個傻問題, 對方肯定有屬於他自己的渠道。
他相信,霓虹分部包括他自己本人的一部分資料,或許都已經擺到那位的麵前, 畢竟在霓虹發展時,哪一任負責人都沒有想過能完全隱瞞自己的蹤跡, 對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是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待解決,以及組織完全沒有危害到國家整體利益, 和一般的□□組織沒什麼區彆的原因罷了。
這點,琴酒心知肚明。組織唯一需要隱藏的隻有ATPX-4869的研製,除去這個之外,組織或許確實隻是持有槍械的□□組織而已。
而對方特意通過他聯絡星見淺行的理由也很簡單,簡單到讓琴酒甚至有些唏噓。
“‘亡靈偵探’的名聲一直很響亮,”屏幕那頭的男人聲音沉穩平和,甚至聽起來還挺和善,“原本這周,我應該能見到我的兒子。”
在琴酒聽來,這兩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我兒子死了,我想通過亡靈偵探見他一眼,但你將他關起來導致影響了我見兒子,因此我非常不高興”。
於是琴酒麻溜的安排了雙方的單獨見麵,並且順勢結束對星見淺行的“保護性關押”行為。
他並不知道星見淺行後麵還有沒有關於高官們的會麵,要是繼續阻止的話,很大概率會惹怒外麵那些人。
因此琴酒也隻能稍微收起對馬德拉的些許懷疑,並且送上賠禮道歉的安全屋讓他隨便炸。
這並不代表他對星見淺行已經完全放下警惕,但一次試探已經足夠了。
再多估計馬德拉和波本得造反。
於是關於這兩個人的試探,琴酒決定押後再說。
更何況,現在有更多讓他煩心的事。
……明明他的出行都是低調無比,除去伏特加之外,他甚至可以說馬德拉、貝爾摩德他們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可偏偏自己總是會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況。
雖然大部分情況裡都是惡作劇一般的場景,比如說打開車門時以為車裡坐著人,但實際上是一個人形氣球,又或者開門時會落下滿頭的彩帶,每次伏特加都驚魂未定的收拾現場,直到甚至有些習慣了。
琴酒反而緊皺著眉頭。
這種看似惡作劇的行為,霓虹分部裡是不可能有人對他做的,基安蒂他們沒有那個膽子。
基爾也沒有。
哪怕經曆過生死一般的測驗,她還是對他非常恭敬,頂多就是隱約有些懼怕而已。
……但如果這是馬德拉和波本他們的“報複”的話,未免又有些太過溫和了吧。
琴酒並不認為這兩位會用魔術惡作劇輕輕放下。
他甚至懷疑過這會不會是某些敵人的障眼法,或許某一天飄到麵前的不再是飄帶,而是刀子匕首甚至子彈呢?
到時候已經習慣了“驚喜”的伏特加還能反應過來應對危險嗎?
琴酒不會這個搭檔有過多的期待。
伏特加足夠聽話忠誠,吩咐他做的事情也會完美執行,但腦子確實不太聰明。
……和他的上一個搭檔沒法比。
但聽話是最好的優點,為此,琴酒能忍受他所有的缺點。
就是關於警惕性這方麵,確實需要鍛煉一下。
琴酒決定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於是他百忙之中抽出空閒時間,選擇直接拜訪波洛咖啡店——
“所以,”星見淺行挑眉,“大忙人有何貴乾啊?”
琴酒看他舒適的靠在波本懷裡,忍不住深深皺眉。
但他也知道這時候多說什麼馬德拉都不會聽,隻能整理完思緒後低聲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事。
星見淺行一聽就知道是黑羽快鬥做的事,關於這位朋友為什麼總能精確的找到琴酒,他其實也很驚奇,畢竟琴酒平時確實神出鬼沒的,他都找不到機會伺機報複……咳,交流。
不過看琴酒不得不親自到咖啡店找他幫忙的樣子,或許他也已經被煩的不行了。
他藏好了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聲音輕柔。
“所以,你是希望我能找到對你惡作劇的人?不過比起惡作劇,首先你應該考慮的是行蹤暴露的問題……據我所知,你的出行都是伏特加負責的吧?”
琴酒沉聲回答:“我不會懷疑伏特加。”
星見淺行神色平靜:“伏特加不在。”所以就彆隻說他愛聽的了。
“我知道,”琴酒頓了頓,才低聲繼續說道,“他已經被我排查過,沒有問題。”
“這才像是你會說的話嘛,”星見淺行饒有興致的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所以你特意來找我是要解決這件事?事先說明,我是沒有找人的能力和興致的。”
聽著麵前這個也算是名偵探的漂亮家夥用隨意的口吻說出和身份完全不符的話,琴酒有那麼一瞬間手癢癢。
想掏槍。
然而在真正掏槍之前,琴酒總算想起來這裡是公共場所。
並且由於店老板和服務生這對情侶過於優越的外貌,琴酒哪怕是壓低了帽簷,依舊能感覺到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若有若無的視線矚目。
他非常厭惡這種感覺,總被弄得渾身不自在。
最主要的是,馬德拉的坐姿不太端正,他可以非常輕易的和對方背後靠著的波本對上視線。
孤狼一般的男人收起了渾身的戾氣,給懷裡人當靠墊的模樣看起來和大型犬類也沒什麼區彆。
但正對上視線的瞬間,琴酒還是能看出其中冰冷的警告。
於是他的手頓了頓,最終還是乾脆的放進口袋裡沒有再拿出來。
“我已經排查過身邊所有人的情況,並沒有找到值得懷疑的對象,甚至連懷疑的人選都沒有……”琴酒壓低聲音,神色狠厲,欲言又止。
星見淺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
“他應該是懷疑對方動用了超自然手段。”安室透的聲音很輕,但星見淺行聽清了。
他頓時露出無辜的表情攤手:“事關超自然力量,我可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無力哦?畢竟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弱點非常明顯,普通人稍加針對就能殺了我呢。”
“少陰陽怪氣,”琴酒深深吸氣, “之前是我不對。”
星見淺行默不作聲的端起咖啡。
“隻是這次確實碰到了麻煩,不光是我。”
琴酒很想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說事,熱鬨的咖啡店並不是他理想中的選擇,如果能去基地就更好了。
可惜自從上次的“測驗”之後,馬德拉和波本直接擺出不合作的態度,根本不去基地露麵,每周例會更是直接翹掉,琴酒自知理虧,也沒有強製要求他們去基地。
基爾敢怒不敢言,倒是和以前一樣乖巧順從。
波本現在是馬德拉的搭檔,自然是跟著馬德拉一起行動。
至於馬德拉?他更沒有理由要求對方像是他的下屬一樣聽從命令,參加例會。
畢竟照理來說,馬德拉和他平級,組織內的排名也比他高好幾個順位,來霓虹也是為了完成boss的任務,根本沒有必要和他一個分部的負責人多囉嗦的,但馬德拉還是給足尊重,該來的例會照常來,偶爾要他做的、不屬於他分內的任務也毫無怨言的接手,除去拐波本到床上之外什麼破格的事都沒做過……
星見淺行並不知道琴酒莫名的開始自我說服和自我攻略,他光聽到有麻煩了。
“除去最近莫名其妙的惡作劇的事情外,還有一件事,”琴酒冷聲道,“庫拉索是叛徒,在你……‘休假’的時候,她執行任務失敗死亡,在她身亡前,情報已經交給警視廳內的組織臥底,那個臥底目前正在潛逃,我需要你去接應他。”
他目前身上“惡作劇”如影隨形,嚴重影響了他的出行,現在更是連任務都無法去做。
尤其是在接應資料這方麵需要隱秘進行的任務,他已經完全沒有了辦法。
其他人身上都已經被安排眾多繁重的任務,就連貝爾摩德也沒有空閒。
在經過激烈的心理鬥爭後,琴酒終於決定來找馬德拉。
“可以。”
星見淺行一口答應下來。
這時候反而是琴酒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他忍不住問:“你沒有不滿嗎?”
“當然有,”星見淺行歎了口氣,“但這不就是你的工作麼?除了boss之外,所有人你都可以懷疑審查,這是那位boss親口說的,我還得感謝你沒怎麼讓我吃苦頭,你也已經付過代價了。”
畢竟真正要命的是之後在家的一個星期呢。
“……”琴酒低聲說了句什麼,隨後迅速壓低帽簷,抿緊嘴唇,“任務情報之後傳給你,我還有事。”
說著,他急匆匆的起身轉頭就走,離開咖啡店的背影看上去簡直像是後麵有人在追殺他,隻留下星見淺行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背影。
“剛剛琴酒是說‘謝謝’了吧?”他有些不敢置信,“這有什麼值得感謝的?”
畢竟本質上來說,琴酒這行為算是瞌睡來了給遞枕頭,他正愁要怎麼找機會去接觸吉村悠江呢。
萬萬沒想到,怪盜小朋友竟然還間接性的給他創造出非常好的理由。
“可能是沒想到你那麼大度?”安室透輕笑著撫摸他柔順的長發,他早上親手將它們挽起,此刻稍微有些淩亂。
他非常輕易的聯想到昨晚的春光,披散著長發的漂亮男人雙手扶著他的肩,發梢在蒼白的肌膚上俏皮的躍動著,點綴著的吻痕讓男人看起來像是一幅畫。
雪地中被狂風掀得來回甩動的梅花圖。
心猿意馬時,一些原本不想說的話也不小心脫口而出。
“畢竟他之前試探我和基爾的時候挺粗暴……”所以沒想過你這麼輕易就答應出任務了。
他立刻回神,緊緊嘴上嘴。
這次輪到他不敢看星見淺行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