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消息是,三人組那邊也不咋地。
戴胤雖然被救出去了,但他的事跡在當地已經出了名。
本地人本來消息流通就快,現在幾乎都知道了,集市裡麵有個小綠毛去砸了當地人的場子。
如今再看到三人組中的戴胤,就算薑覺說得天花亂墜,大家也不敢讓他們幫助了。
就算如此,戴胤還在嘴硬,一身傲骨錚錚的梗著脖子:
“不願我們幫就不願唄,我還不稀罕了。”
此言一出,周圍的商家對他更是沒什麼好眼色了。
見狀,氣得薑覺差點給他一腳踹出去。
鬨騰到最後,居然還是趙歲遲一手一人拉的架。
看著隊伍裡一個氣得想打人的薑覺,再看看頂著一頭綠毛人嫌狗厭的戴胤,這一刻,趙歲遲老爺子靠在路燈旁,深深地歎了口氣。
啊……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就沒一個能乖乖聽話的傻後輩呢……
如果這兩個人也能像彆的綜藝裡麵的後輩一樣省心,那該有多好啊……
心裡剛這麼想著,趙歲遲卻看見遠處走來了幾個人。
前麵有幾個跑前跑後的攝影師,分明就是對麵的兩人組。
楚江煙還是老樣子,笑得一臉溫和;旁邊的鐘漸棠雖然臉色不太好的說著什麼,但一直挽著楚江煙的手,看上去竟然也是難得的乖巧。
不管怎麼說,在如今的趙歲遲眼中,這兩個人都比自己組裡的那倆神經病好了不少。
想到這裡,趙歲遲換上了一幅慈祥和藹的表情,如今走上前迎接住了兩人組的嘉賓們。
為了表示友好和親近,他先一步開口,笑著問道:
“小楚,小棠,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趙歲遲也是老演員了,裝慈祥好人有一手的,如今還沒來得及心裡給自己默默點了個讚,就聽到鐘漸棠氣鼓鼓的開口了:
“怎麼樣?
我*他*了個*!”
沒想到鐘漸棠上來就是一句不能播的國粹,趙歲遲的表情都僵了一秒,才尷尬的看向楚江煙。
楚江煙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如今解圍道:
“抱歉,她是在說剛才遇到的人,不是對您有意見。”
“哦哦,原來是這樣。”
趙歲遲尷尬的捋了捋胡子,佯裝鎮定的點點頭。
一邊點頭,他一邊往楚江煙身邊默默挪了幾步。
唉,果然鐘漸棠還是老樣子,很難對付。
看來所有這群嘉賓裡麵,自己唯一能籠絡的,也就是這個小新人了!
對啊,你看看她,一上來就很聽話,也很懂得分寸,現在還知道幫人解圍。
比起這群神經病後輩來說,簡直就是個天使了!
想到這裡,趙歲遲仿佛看到了節目的希望,對著楚江煙套近乎的開口:
“那還好吧?沒遇到什麼麻煩嗎?”
趙歲遲的語氣無比的關切,眼神無比的慈祥,就好像一個擔心後輩的老人,希望聽到她平安無事的消息。
結果楚江煙還沒開口,一旁的鐘漸棠搶先說話了。
這次倒不是罵人了,而是用一種炫耀的口氣:
“當然沒事了!
有楚江煙保護我,她可直接把人揍跑了!”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揍……”
趙歲遲慈眉善目的捋著胡須,正準備表達友好。
結果等他反應過來鐘漸棠到底說了什麼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僵在了臉上。
然後變成了全然的懵逼。
????
楚江煙把人家什麼?
把人家揍跑了?
動手了?在綜藝上?
?????
好啊楚江煙!
你個濃眉大眼的看著聽話,居然是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主嗎?!
這一刻,趙歲遲臉上慈祥的笑還沒收斂,又添上了一分驚恐,如今直接後退了兩步,開口的時候語氣都有點飄:
“揍、揍跑了?”
“對!”
鐘漸棠現在可太崇拜楚江煙了,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楚江煙的好,如今興致上來了,直接開始比劃起來,
“就這樣一拽,然後一個左勾拳,飛起一腳……”
其實當時反擊發生的突然,鐘漸棠根本就沒看清楚,楚江煙也隻是用了比較基礎的擒拿。
但在鐘漸棠的心裡,經過了偶像buff的美化,那一瞬間的事情已經被她腦補出了一連貫的武打戲。
如今她裝帥一樣的比劃了幾下,越來越帶勁,也就沒意識到,剛才還帶著笑的趙歲遲,如今已經默默地乾笑著往後退出去了。
直到退出了安全距離之後,趙老爺子一轉身,直接健步如飛的離開了現場,攝影險些都沒跟上。
現在趙歲遲覺得,自己的隊友其實還挺好的。
雖然一個狗不理,一個想揍隊友;
但是和麵前這兩個小後輩比起來,他們至少還算是聽話的……
……
要不是節目組給的太多了,他下次絕對不來了!!!
這邊,趙歲遲已經歇了改找新隊友的心思,三人組又以一種詭異的原因團結在了一起;
另一邊,鐘漸棠比劃了一通,終於意識到趙老爺子早就走了,這才悻悻然結束了她對楚江煙的無腦吹捧。
如今她們被節目組推著遠離了花房,定睛一看竟然又走回了茶攤附近。
老板正喜氣洋洋的哼著歌,如今一看她們回來了,立馬熱情的招呼起來:
“小楚,還有那個小姑娘,你們節目拍的怎麼樣,要來坐下喝點茶休息休息嗎?”
老板也是聰明人,知道攝像機前該提什麼不該提什麼。
但他躲過攝像機的時候,看著楚江煙都跟鍍了金似的。
這可是貴人啊!
鐘漸棠向來對這些不敏銳,更何況現在憋了一肚子火,見人就想吐槽。
如今她第一個走進茶攤,找了個位置氣鼓鼓的坐下,一口茉莉花茶下肚,然後就開口了:
“不怎麼樣。
有個人攔住了我們,談好的生意都沒了。”
老板沒想到這麼不順利,開口問道:
“誰啊?是本地人嗎?
我們大家都認識,不然我去幫你說說?”
老板受了楚江煙的恩惠,自然願意幫忙。
結果鐘漸棠抬眼看看他,問道:“吳偉平,你認識嗎?”
一聽這個名字,老板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楚江煙一直沒開口,如今見他變色,抬眼輕輕掃了他一眼。
老板頓時回過神來,知道要在貴人麵前好好表現,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說了:
“這個吳偉平,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招惹了。”
原來,吳偉平真就是個當地的地頭蛇。
之前是個小混混,後來越做越大,一躍成為了當地收保護費的。
他年輕就橫,之後越發囂張了,勢力盤踞整個吳山山腳山頂,看著不順眼的攤子說砸就砸。
後來收斂了一點,從混混改做經商,也不知道和誰搭上了關係,折騰了一通之後非要當楊瀾的什麼代理人。
他威逼利誘著讓楊瀾同意了,結果楊瀾也沒賺多少錢;
最近他更是越發古怪,說是有什麼大客戶要來,誰都不能進花店買花,不然就是和他對著乾。
茶攤老板也是跟定了楚江煙,如今直接把知道的信息全都一股腦說出來了。
但是這麼一看,也亂七八糟的,把鐘漸棠都給聽懵了,也沒聽出吳偉平究竟是個什麼路數。
要說唯一知道的一點,大概就是吳偉平人很虎,還進過局子,又毒又狠,現在就是吳山一霸,誰都不怕的那種。
這麼一想,節目組讓她們暫避鋒芒還真是合適之舉。
話雖如此,但鐘漸棠依舊還是不甘心。
她愛花,所以才知道楊姐花店裡究竟培育出了多麼美的東西。
可因為吳偉平,她沒有辦法讓世人看見這些花朵、也沒法讓楊姐這個優秀的花農收獲認可……這種感覺,真是要多沮喪有多沮喪。
如果說之前隻是為了在比賽裡發揮作用,
那麼現在,如果打道回府,楊瀾錯失的,那就是一個有可能改變命運的機會了。
為了安全,她可以再尋彆的方法上山;
但為了楊瀾和她的花,她又不願意就此放棄。
想到這裡,鐘漸棠真是又難受又猶豫。
結果茶攤老板突然壓低了聲音,提醒桌旁的兩個嘉賓:
“吳偉平就在門口,你們看看,攔住你們的那個真的就是吳偉平嗎?”
鐘漸棠從恍惚中抬頭一看,還真是。
剛才在地上打滾的吳偉平,如今已經換了身正式的衣服,站在幾個中年西裝男的旁邊齜牙咧嘴的笑著,臉上是從沒見過的諂媚。
一看到吳偉平的臉,鐘漸棠“豁”的一下子就站起身了:
“是他!
要不然我和他親自求情,讓他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鐘漸棠本身也是衝動的主,如今就要邁步離開。
這下不用茶攤老板攔著,一旁的節目組工作人員就把鐘漸棠給摁住了。
開玩笑,吳偉平那種人是求情就能行的嗎?
再說了,他身邊那幾個西裝男一看就很有架勢,說不定就是什麼大人物。
鐘漸棠現在上去,萬一攪黃了吳偉平的計劃,隻會把事情越鬨越大。
被節目組安撫回了座位上,鐘漸棠還是老大不甘心,但她也沒什麼辦法,隻能氣鼓鼓的又喝了一杯茶。
結果等她想和楚江煙抱怨的時候,往旁邊一看——
——剛才坐在位置上的楚江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不僅人不見了,就連她身上的收音設備和跟拍攝像頭都放在了桌子上。
“她人呢?”
鐘漸棠有點懵逼。
茶攤老板倒是對貴人放心的很,如今笑著開口了:
“小姑娘,你不用擔心她,她剛才找我問了個洗手間的去處,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那要是去洗手間,這些東西確實不方便帶著。
鐘漸棠也沒多想,點點頭坐了下來,然後盯著吳偉平已經離開的背影繼續生氣去了。
而在另一邊,去上洗手間的楚江煙並沒有在她應該呆的地方。
如今她走在集市的商鋪後麵,抄著口袋,神情從容,慢慢的邁步,然後站在了一個蹲在地上的年輕男人麵前。
男人正在係鞋帶,聽到腳步聲沒來得及抬頭。
下一刻,一個平靜的女聲就從頭頂上輕描淡寫的響了起來: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和吳偉平簽合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