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的錯。”
李肅元拿著碗筷走出來,剛剛在廚房就聽到外麵的動靜了,他問方瀲:“怎麼了丫頭?”
“你們先吃吧,我去趟陳晨店裡。”方瀲說完就快步朝門外走。
陳徹叫住她:“誒姐,我陪你去吧。”
方瀲頭也不回:“不用。”
李肅元看見桌上那雕著花紋的小木盒,問陳徹:“你把這裡頭的東西拿去賣了啊?”
陳徹點點頭:“對啊。”
李肅元拿起空空蕩蕩的盒子,“唉呀”了聲:“這可不好了,這盒子和裡頭的東西都是她爺爺做的。”
“啊?”陳徹五官扭曲在一起,害怕得攥住田檸胳膊,“那完了,姐回來肯定要殺了我。”
田檸拍拍他安慰道:“不會的啦,而且就那麼一會兒,肯定找得回來。”
晨晨小鋪和方瀲的益木坊雖然在一條街上,但一個在街頭一個在巷尾,她一路趕過來,腳步沒停過,走到門口時累得叉腰直喘氣。
“陳晨姐。”方瀲扶著門框朝裡頭喊。
陳晨聽到聲音,從櫃台後起身走出來:“瀲瀲啊,陳徹剛給我發消息了。”
方瀲吞咽了一下,問她:“東西呢?都在吧?”
“賣掉了幾個。”陳晨帶她到貨架邊上,“你看看。”
架子上擺著七七八八的小木雕,以貓狗等動物居多,有的是方瀲自己做的,有的是方學益從前雕了給她玩的。
方瀲能分清哪些新哪些舊,她把方學益做的那部分一個一個挑出來,捧在懷裡仔細清點,眉頭越皺越緊。
偏偏少了件最重要的。
方瀲屬鼠,前年生日方學益特地雕了隻抱著板栗的小老鼠,那也是他生前做的最後一件東西。
其他東西沒了倒還好,但這件萬萬不行。
方瀲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問陳晨:“你還記得是誰來買的嗎?那隻老鼠。”
“老鼠啊?”陳晨回想了一下,“哦哦哦,我記得,是個男的,他還來問我這個是不是自己做的,能不能拿圖定製。”
方瀲繼續問:“是熟客嗎?”
陳晨搖搖頭:“但我認識他,好像是隔壁任老板的朋友。”
“能幫我要個聯係方式嗎?”
陳晨爽快答應:“行。”
“你彆擔心啊,肯定找得回來。”陳晨一邊說一邊往門口走,沒一會兒再回來時手上拿著張便利貼,告訴方瀲,“任老板剛剛打他電話沒接,你急嗎?我把他地址也要來了。”
方瀲接過便利貼:“謝謝。”
急倒是不急,一塊小木頭總不會消失不見,但不找回來她這顆心就浮在半空下不來。
方瀲垂眸掃了眼紙上的字,聽河路7號獨棟彆墅。
她挑眉,心情有些微妙。
聽河路離這兒有四五公裡,方瀲把便利貼折好揣進口袋裡,和陳晨揮手告彆。
回益木坊後她沒立刻進門,而是一拐彎去了街對麵的紋身工作室。
李螢坐在門口,看見她來了,喊了聲“姐”。
方瀲問:“張潮呢?”
李螢朝上指了指:“樓上。”
方瀲走上二樓,張潮那間屋子的門開著,沒客人,他在畫圖。
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張潮抬起頭看過來。
他倆見麵用不著打招呼,方瀲朝張潮攤開手,直接就說:“車借我一下,去個地方。”
張潮打量她一眼,沒多問,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拋給她:“小心點開啊。”
“知道了。”好久沒開他的車,方瀲發現鑰匙上綁的掛墜還是她做的那個,一根木頭胡蘿卜,記得那會兒她懶得上色,忽悠張潮說保留原木顏色才好看,送了人家一半成品。
張潮看見她在盯著那鑰匙扣,啟唇說:“用慣了。”
方瀲收回目光,扯了下嘴角:“回頭給你做個新的。”
張潮管自己那輛杜卡迪叫老婆,方瀲知道他寶貝,也不敢開太快。
到了聽河路口,她把車停在綠樹下,步行進去找那棟彆墅。
樹上棲息著麻雀,沿路栽種著桂花樹,隻是還沒到花開的季節,枝頭隻有綠葉繁茂。
方瀲繞了一大圈才找到大門口,也才發現自己有多蠢,這片兒其實都是人家的地。
她見過彆墅,但沒見過占地麵積這麼大的,徽派建築風格打造的中式彆院,門口擺著石獅子,踮起腳還能從圍欄後看見院子裡的假山和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