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瀲沒藏好表情,被溫誓看見了。
他說:“本來就是湊個熱鬨。”
方瀲隨手拿起一本翻了翻,看到上麵有藍筆圈畫的痕跡,她問溫誓:“這是你寫的嗎?”
“嗯,小時候喜歡在書上亂塗亂畫。”
方瀲挑眉,這認認真真的批注筆記能叫亂塗亂畫?用紅筆給曆史書上的人物圖片塗口紅才叫亂塗亂畫好不好。
看這字跡也挺成熟的,方瀲忍不住質疑道:“小時候?難道你現在很老嗎?”
溫誓說:“反正也不年輕了。”
他把一張印著收款碼的紙貼在後備箱門邊緣,上麵還有兩行字:價格隨意,自取即可。
“走吧。”
方瀲愣住:“去哪兒?”
一輛一輛私家車拚出了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溫誓說:“前麵那麼熱鬨,去逛逛。”
“那車呢?”
溫誓把車鑰匙拋給旁邊賣手寫折扇的大哥:“老曹,幫忙看一下啊。”
方瀲還是不放心:“那有人白拿怎麼辦?”
“那也沒關係。”溫誓說,“拿回去能翻開看就行,要是不看也沒人會在乎這堆廢品。”
那些書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方瀲問:“你不留著紀念嗎?”
溫誓回答:“不用,有的書隻用看一次。”
方瀲點點頭,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
夜幕來臨,天已黑透,他們並肩走在路上,兩旁用後備箱搭出的攤位熱鬨非凡。
溫誓偏頭對方瀲說:“其實你那些木雕也能拿來賣,生意肯定好。”
方瀲點點頭:“改天問問晨晨姐。”
溫誓隨口問:“你和陳老板娘是朋友?”
“她弟弟在我家店裡乾活,就認識了。”
溫誓回想了一下:“就那個小夥子啊?”
“對。”
感覺到有蚊蟲在麵前飛,方瀲往後躲了一下。
溫誓慢下腳步回頭看她:“怎麼了?”
“沒事,有蚊子。”
“你很招蚊子咬嗎?”
“嗬嗬。”方瀲冷笑了聲,說,“非常。”
沒一會兒她就覺得胳膊癢,伸手撓了撓,果然摸到一個腫塊。
方瀲舉起手臂遞到溫誓麵前:“你看。”
周圍草叢多,養出來的蚊子也凶,那蚊子塊又大又紅,溫誓有些哭笑不得:“看來你的血太甜了。”
方瀲收回胳膊,用指甲刻了幾道印子止癢:“我爺爺也喜歡這麼說。”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溫誓和方瀲換了個位置,讓她離草叢遠一些,還把袖子卷起往上提了提,露出小臂。
方瀲看著他的舉動,忍不住笑著說:“要幫我轉移火力啊?”
“嗯,就是怕我的血它們可能不愛喝。”溫誓說,“裡頭沒穿衣服,不然還能把襯衫脫給你遮一遮。”
方瀲一時掉以輕心忘了分寸,脫口而出道:“脫吧,又沒什麼人看。”
溫誓停下腳步,愣了愣,還真的伸手要去解襯衫扣子,嚇得方瀲趕緊上手攔他:“我開玩笑的!”
溫誓笑起來:“我也開玩笑的。”
方瀲收回手,臉上還有沒緩過來的驚嚇,想想她又覺得好笑,無奈地歎了聲氣。
溫誓說:“我像那種人嗎?”
方瀲回:“萬一呢?”
他追著問:“萬哪種一?”
方瀲回答不上來了。
在沉默的時間裡,溫誓的手機響起了錢幣進賬的提示音。
“喲。”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開單了?”方瀲問。
看到溫誓勾起嘴角在笑,方瀲不禁好奇道:“多少啊?”
“五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