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板指著上頭的貨架:“要哪種?”
方瀲不了解品種,直接說:“最貴的。”
買完橙子,她又在同城快送上下了單。
下午她坐在辦公室裡,這兩天木頭沒雕完一塊,動畫片倒是看了好多集了。
田檸進來喊她,說:“姐,有人送了箱橙子給你。”
方瀲皺眉疑惑,起身走出去查看情況。
看著地上那箱加州新奇士,方瀲倍感無力。
她現在明白了,溫誓上次捂著左胸口,說那兒為她受過很多次傷是什麼意思。
“你們分分吃了吧。”她無精打采地走回去。
夏天到了,不知道為什麼,方瀲每天吃完晚飯就開始犯困,可能是因為最近夜裡的睡眠質量不太好。
元叔他們下班回家了,方瀲看了會兒手機,哈欠打個不停,眼皮子越來越重,直到合上再也沒力氣睜開,她趴在桌上呼吸勻長。
這一覺迷迷糊糊的,直到門口傳來哐當一聲,方瀲被驚醒睜開眼睛。
應該是街上的野貓跑進來撞翻了傘桶,方瀲打著哈欠看了眼手機,居然都九點了。
她關了桌上的台燈,拿著手機起身出去。
看到門口的傘桶完完整整地擺在那兒,方瀲停下腳步陷入疑惑。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回路是怎麼轉的,可能就是一刹那的直覺。
不管怎麼樣,下一秒電話已經撥了出去。
他接了。
“喂,你在哪兒?”方瀲張口就問。
“家啊。”
“彆裝了,我聽到鈴聲了。”她邁步往前走,推開玻璃門,和台階下的人四目相對。
第19章
溫誓其實不想接的。
但鈴聲在靜謐空曠的街道突然響起, 他慌亂中顧不上太多,手比腦子快,摁下了接聽。
“我出來散步。”話脫口而出他又後悔了, 人家還沒問呢, 他急著解釋什麼,反倒顯得做賊心虛。
方瀲摁下掛斷, 把手機放回口袋裡,對他說:“聊聊?”
溫誓安靜看著她,心裡在猶豫。
踏進門檻的時候,他暗自想, 人活一世,有些話還是不能說得太絕對, 太容易打臉了。
方瀲從冰箱裡拿了兩瓶啤酒, 遞給溫誓一瓶, 和他並肩靠在木桌邊。
她先開口打破沉默,說:“之前躲著你,對不起。”
溫誓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 要是方瀲試圖找借口搪塞他, 說什麼“之前不是故意的”,那他還能狠狠心撒撒氣, 這一上來就道歉,語氣還這麼誠懇,讓他怎麼接?
溫誓握著易拉罐,沒說話。
方瀲繼續說:“我就是覺得有點尷尬,不知道怎麼麵對你。”
溫誓淡淡“嗯”了聲, 這個他能理解, 兩個人說實話認識的時間也不長, 對彼此沒那麼熟悉,要突然進入到親密關係的話,脫離掉曖昧的氛圍,感覺尷尬是正常的。
方瀲撓撓腦袋,他今天出現得太突然,她還沒準備好,有點找不到話說。
“我......”
“方瀲。”溫誓出聲打斷她。
“啊?”
“你能認真回答我一次嗎?為什麼不喜歡我。”
易拉罐冰手,方瀲換了隻手拿,把潮濕的右手拇指蜷進掌心。
她看著地上的瓷磚,輕輕開口說:“我沒有,不喜歡你啊。”
溫誓心跳空了一拍,收緊呼吸側目看向她。
“不都是借口嗎?”方瀲抬眼,看著窗外的零星燈火,“每一個。”
溫誓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他感覺到了委屈,那種在成年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的情緒。
方瀲喝了口啤酒,把瓶子放到桌上,站直身子麵向他:“胳膊給我看看,好的怎麼樣了?”
溫誓抬手遞給她。
方瀲解開袖口的扣子,卷起襯衫翻折到臂彎。
結的痂已經剝落了,現在是片淡粉色的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