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暑氣炎熱,方瀲坐在辦公桌前雕木頭,溫誓就陪在旁邊看書,兩個人偶爾說幾句話。
陳徹看他倆歲月靜好那樣,總覺得不太行,有天他把溫誓拉到一邊,喊:“溫老師、哥、姐夫。”
他張口就換了三種稱呼,把溫誓逗笑,問他:“怎麼了?”
陳徹發出靈魂一問:“你倆是在熱戀期嗎?”
溫誓愣了愣,回頭看了方瀲一眼,回答說:“是啊。”
陳徹用手比火焰的形狀:“那能不能‘熱’一點?”
溫誓眨眨眼睛。
陳徹說:“她以前可是重色輕一切型的,我聽我師父說,也就老師父還在的時候她不敢夜不歸宿,不然能好幾天看不到人影。”
看溫誓皺緊眉頭,陳徹咳嗽了聲:“反正你多帶她出去玩玩嘛,行不?”
溫誓應:“知道了。”
陳徹歎氣,決定還是多囉嗦兩句,告訴他:“你彆看她現在這樣,其實她性格很小孩的。”
溫誓看他一眼,覺得有趣,頂著張大男孩的臉蛋,說的話卻端著一副兄長的姿態。
他忍不住說:“你還操心那麼多呢?”
陳徹歎著氣搖搖頭:“方瀲就是有這種本事,讓她身邊的人都想當她爹媽。”
說完他怕引起誤會,又趕緊補充道:“我不是罵人啊,我的意思是,讓人想護著她,你懂嗎?”
溫誓點點頭。
他回到方瀲的辦公間,把盛著溫水的杯子放到她手邊。
“在外麵說什麼悄悄話呢?”方瀲吹掉刮落的木屑,抬頭看溫誓一眼。
溫誓隨口扯了句:“哦,陳徹問我怎麼追人。”
方瀲笑了聲:“就你也敢教人家?他也敢學?”
“怎麼了?我不是成功了嗎?”
方瀲笑著搖搖頭,沒說話。
“明天周末,要不要出去玩?”
方瀲握刀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瞬:“去哪裡玩?”
溫誓想了想:“吃飯,看電影?”
老土的約會兩件套,方瀲低下頭撇撇嘴。
“彆看電影了吧,明天下午去宜家逛逛?”
“你要買東西嗎?”
方瀲說:“是你要買東西,那天我幸好找到一個雜物盤,不讓我就要去你那堆寶貝裡找東西裝我的橙子了。”
溫誓低聲笑起來:“我平時又不做飯,用不到。”
“那也得買,你那家現在像博物館你不覺得嗎?”
溫誓聳了聳肩。
過了會兒,方瀲抬起頭問他:“有個問題我能問你一下嗎?”
“問。”
“你那一牆東西,大概值多少錢啊?”她好奇很久了。
溫誓搖頭說:“沒算過。”
“那你花了多少總有數吧。”
“也不都是買的,大部分都是我從家裡拿的,老有人來巴結我爸,送他點各式各樣的物件,其實很多都是值錢貨,但我爸看不上,他這種人隻喜歡鈔票。”
誰不喜歡鈔票,就你清高。
這話方瀲也就隻敢在心裡偷偷吐槽一下,可不敢當麵說給他聽。
她刻著木頭,故意恐嚇溫誓:“你就這麼把家底交代給我了,小心我劫財哦。”
“那你可得看著點劫,我那兒不值錢的破銅爛鐵也不少。”
方瀲不解:“不值錢的放家裡乾什麼?”
溫誓說:“可能就是一種收集癖吧,和小孩集卡片一樣。”
“哦。”方瀲點點頭,若有所思。
兩個人的第一次正式約會,方瀲不敢怠慢,睡前她站在衣櫃前,挑選明天要穿的衣服。
裙子倒也有,但都是偏隨性的工裝款或牛仔半裙,溫誓不會帶她去吃西餐廳吧?
比起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亂猜,方瀲決定直接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