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去找吳鬆月其實是借口,人現在在茶室呢,根本就不在家。
方瀲隻是需要點時間,一個人消化一下溫誓在小房間裡說的那些話。
等他的車開走,方瀲拿出手機重新打了輛車回家。
一路上她都在回想、琢磨那幾句話,感覺是被布置了一篇閱讀理解題。
可惜她在這上麵少了根筋,以前也沒人告訴過她這些,或者也有人說過,隻是當下她沒聽進去,所以從不當回事。
方瀲確確實實就是需要個陪伴,她默認溫誓也是這樣想的,兩個人抱團取暖,這麼安安靜靜地把日子過下去,能走多久是多久,挺好的。
她想這一次要是再分,至少不會鬨得太難堪,他們都能體體麵麵的。
但這樣好像對溫誓不太公平。
回到家,方瀲卸妝洗澡,換回了自己的T恤和短褲。
她伸展四肢平躺在床上,腦子裡很亂。
窗簾把外頭的烈日遮得嚴嚴實實。
那半瓶紅酒讓方瀲漸漸閉上眼睛,翻身蓋上被子睡著了。
再睜眼醒來時已經過去了近兩個小時,她拿起手機喚醒屏幕。
滿屏的推送通知,沒有未讀消息。
方瀲揉揉眼睛坐起身,緩了會兒神。
她看著窗台上的花瓶,突然拍了下大腿,像是下定什麼決心。
方瀲走到衣櫃前,蹲下身跪在地板上,搬出被壓在最裡頭的收納箱。
裡麵裝的都是幾年前的衣服,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穿了,但直接扔掉又舍不得,就一直放在衣櫃裡,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一件一件拿出來展開時,方瀲驚了,好奇自己當年怎麼會買這些衣服的,形容花枝招展都輕了。
她挑來挑去,最後選了件掛脖吊帶換上,在脖子後綁好蝴蝶結。
這幾年胖了點,以前的裙子有些緊,方瀲吸著氣硬把拉鏈拉上。
站到鏡子前,她耳邊響起了某句名台詞,——“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
方瀲自己都想笑,幾不幾歲的不管了,反正得先把心態往回掰掰。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永遠熱烈永遠年輕”,趁著上頭狀態,有些事不能多想,想多了就容易顧慮容易退縮。
四五點的太陽依舊燦爛,方瀲打著遮陽傘,在路邊隨便找了家便利店。
幸好那天摸過,要買什麼尺寸她心裡大概有個數。
拿出手機想發個消息給溫誓,但又不知道怎麼措辭,方瀲乾脆什麼都沒說。
一路走到家門口,方瀲被熱得直喘氣。
她先摁了門鈴,等了會兒沒人應。
剛上來時好像也沒在樓下看見他車,方瀲蹙眉,給溫誓撥了通電話,另一隻手從包裡摸鑰匙。
“喂。”
“你人呢?”方瀲拉開大門,腓腓聽到動靜從屋裡跑了出來。
“我剛要打電話給你。”溫誓說,“我去趟金陵,明天回來,貓你記得幫我喂。”
方瀲站在空蕩蕩的客廳,傻眼道:“你去金陵乾什麼?”
“有個拍賣會。”溫誓說完又補充道,“任瑜他們硬拉我去的。”
想起中午他和溫詞說的話,方瀲深吸一口氣,咬緊後槽牙。
溫誓在電話裡問:“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沒。”方瀲夾著嗓子,語氣溫柔道,“你注意安全哦,能不回來就不要回來了。”
等話說完,她放平嘴角,拿下耳邊的手機,直接把電話掛了。
看著櫃子裡的那些東西,方瀲心裡真有一刻想全砸了。
溫誓立刻回撥過來。
“喂。”
“怎麼了?”溫誓語氣慌張,擔心她是出什麼事了。“我剛上高速調不了頭,馬上回去。”
“沒事,去吧。”方瀲蹲下身把腓腓抱到懷裡,“就是今天做了好吃的,某些人沒口福了。”
“那你放冰箱裡,我回去了吃。”
“嗯,給你留著。”
方瀲順著貓毛,心情也慢慢重歸平靜。
她舉著手機,喊:“溫老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