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流量不大，我們花了點時間自己處理了。”
“所以你們是防禦成功並找到攻擊源了？”
項目經理顯然有些緊張，微微低頭，弱弱道：“成，成功了，但沒，沒有找到攻擊源。”
“那為什麼不報警？”
全場參會人員都感覺到了自家老板氣壓極低，隻有站在莊洺身後的秘書小姐看見了莊洺手機上的微博界麵，同時也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文件。
“想，想準確找到DDoS攻擊的源頭有，有點難，即使找到了攻擊源，也可能是被用來發起攻擊，成功率……很低，所以……”
莊洺看了這位項目經理一眼，冷聲道：“報警，偽造的IP地址、代理服務器、僵屍網絡，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我要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去跟網安配合，我隻給你三天時間。”
項目經理一滴冷汗滑落，“好，好的莊總。”
第六十六章 吵架
另一邊，微博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鬨，高成羽看了卻隻是嘴角抽搐怒火中燒。
確實，沒完沒了了是吧。
他們二人的緋聞到現在多多少少已經持續了將近小半月了，期間二人都沒有發過任何澄清，現在，他要發了。
演員高成羽：
在一起是假的，懷孕是假的，我勤勤懇懇當了這麼多年假人，彆搞我了[拜托]
這條微博一發，底下的評論短短幾分鐘就被大軍淹沒了，順便“高成羽澄清”的熱搜也被頂了上去。
他沒在看了，而是給薑迎回了個電話。
“薑姐，你找我？”他語氣極其冷淡。
“你為什麼發這條微博？”薑迎的語氣也不遑多讓。
“我不想跟她炒緋聞，還是說，你們其實是打算讓我跟她綁cp的？”
想法被拆穿，但薑迎底氣依然很足，“公司簽你是需要你創造收益的，這麼好的機會，你就這麼扔了對得起公司嗎？”
高成羽冷笑一聲，“你知道我不缺錢，現在就解約，有多少我賠多少。”
“成羽，我不是這個意思。”薑迎語氣軟了下來。
他知道這不是她覺得自己做錯了，而是自己還有幾部待播劇而已。
“那就澄清，這個熱度我不想蹭，大不了回到之前沒戲拍的日子，我完全ok。”
“成羽，你也要為我，為公司考慮考慮。”
“不好意思，我這人比較自私，心眼小，裝不了這麼多人，我知道製造緋聞的人是誰，接下來我會對這個幕後之人進行反擊，我勸你們早點和我解約，如果不想被連累的話，這算是為你們考慮一次了吧。”
掛了薑迎的電話，他聯係了沈氏的公關團隊，開始商量對李鬆可的反擊。
他幾乎對著電話忙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晚上莊洺回家。
看到莊洺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怒火消退了不少。
“洺洺，你可算回來了，我這一下午都快累死了，我——”
“你的澄清裡為什麼不說你已經不是單身了？”
他話沒說完，莊洺出聲打斷了他。
莊洺甚至是進門的第一時間說的這句話，語氣有些冰冷，聽起來很不開心。
“你彆多想，時間不合適，我準備和李鬆可乾一仗，說出來你會被網友誤傷的。”高成羽勉強扯了個微笑。
“你還要跟她牽扯？”
“不是牽扯，她想拍我爸的戲，這都是她一手策劃的，我不能讓她得逞。”
“不能快刀斬亂麻？”莊洺句句逼問。
“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不能讓他拍我爸的戲，後續可能還會把我爸牽扯進去，你彆管了，好不好？我自己能處理。”高成羽有些疲憊，但語氣還算柔和。
“我是你男朋友我為什麼不能管？上次我就該管的。”
他不知道莊洺為何今天這麼咄咄逼人，但他一下子警覺起來，“你要乾什麼？”
隻聽莊洺淡淡道：“當然是昭告天下我們的關係。”
“不行！”高成羽直接拒絕，語氣之果斷，讓莊洺暗自咬了咬牙。
“你是還想要流量？”？？？
高成羽簡直無了個大語，他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我要什麼流量，之前沒澄清是公司安排的。”
“你不是也默認了嗎。”莊洺表情清冷，讓人看著很不爽。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想要流量的人？”
本就被李鬆可一波騷操作氣的不輕，莊洺一回來還要跟他無理取鬨，高成羽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一天一波三折。
但他念及明天是他的生日，狠狠咽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洺洺，你今天怎麼了？電腦收到了麼，喜歡不？”
“哥，我更喜歡你承認我。”
高成羽表情疑惑，嘴巴微張，像是沒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我沒有不承認你，我最好的朋友們，他們都知道我在跟你談戀愛，連牛牛都知道。”
“可是網友們不知道，他們有的還在說你和李鬆可有多麼多麼合適。”
“莊洺，你不要無理取鬨好不好？”
莊洺眉頭皺起，“你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鬨？”
他深呼吸道：“洺洺，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能不能稍微理解我一下？我今天真的很累了。”
“知道了，”莊洺沉下眼，“我去做飯。”
這時曲羿陽來了電話。
“喂？”高成羽扶了扶額，語氣不善。
“網傳李鬆可要拍你爸的戲是不是真的？”
“是，我已經跟我爸說過了，讓他拖進度，我想辦法對付她。”
曲羿陽又跟他商量了一些對策，打完電話，莊洺已經做好了飯。
席間，二人第一次沒有太多交流，高成羽不是個喜歡搞冷戰的人，就在自己組織著怎麼打破僵局的語言時，莊洺的手機滴滴了兩聲，應該是短信。
他摸過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眉頭緊皺，高成羽很明顯感受到了他的表情變化，心想著這可能是個打破僵局的契機，正欲問他，對麵卻直接把自己收到的短信亮給了自己。
“這是誰？”莊洺語氣不善。
隻見屏幕上赫然是一張他和一個微卷長發男人的並肩行走的照片，是孫傑桐。
是他去機場接他時候被拍的。
“這是我一個朋友，前幾天從F國回來，我去接的他。”
“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高成羽沒說出來，因為孫傑桐是來給他送定製對戒的，他還想著明天給莊洺一個驚喜。
“這又是誰？”他手指一劃，下一張圖片是他在珠寶展上和沈江憶的照片。
高成羽心裡一驚，這幾天有人在跟蹤他？
雖然被莊洺質問的感覺很不爽，但他還是回答了，“這是沈非的小叔，之前跟你說過的沈氏董事長沈江憶，我小時候就認識他，活動上正好碰見了。”
“我倒是沒想到沈董是這麼個風韻猶存的男人。”他這話意含譏諷，聽得高成羽心裡難受。
“你彆多想行不行？”
莊洺沒理，接著滑動屏幕，“這個呢？”
c！到底有完沒完了！高成羽怒氣值飆升，卻在看見第三張照片的金發背影時愣住了。
這是當時和楊然在西餐廳談判的時候。
這張拍照的角度很刁鑽，能看出來是在楊然斜後方拍的，沒有拍到楊然的臉，但是卻拍到了自己的臉。
高成羽問：“誰發給你的？”
莊洺沒有回答，隻是麵無表情靜靜看著高成羽，似乎是在等他先回答。
“這個人……”他還是妥協了，但是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告訴他自己被這個人威脅過吧，還是現任和前任的關係，又是追求過自己的關係。
這麼想想，這個楊然真是個神經病啊。
“他是之前在M國的時候認識的，又恰好是我拍過的一個電視劇的投資商代表。”
“所以就能單獨跟他吃飯還不告訴我？在M國認識又恰好投資了你的劇，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兒呢？”
莊洺語氣很不好，本來已經準備緩和關係的高成羽實在是沒忍住，說了句：“你彆陰陽怪氣兒行不行？”
“當初在M國也就隻是一麵之緣，根本沒說過幾句話。”
“是嗎。”說著，他又劃出一張照片，是他和楊然在M國酒館吃飯的照片。
靠！這他媽絕對是楊然的手筆！
“是，當時吃飯確實跟他搭了個夥，飯錢都是AA的，你不信可以查我當時的消費記錄。”
高成羽自覺自己已經解釋到這個地步了，他應該沒什麼話說了。
卻不料莊洺放下手機，淡淡說了一句：“你跟他們能被拍到，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放到網上，我們為什麼不能？”
聽了這話，他真的是忍無可忍了，他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是個隨便什麼人都能拍照放網上去抄話題的一樣，“你什麼意思？你把我當什麼了？”
莊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還是冷冷道：“我沒什麼意思。”
高成羽氣不打一出來，放下筷子站起來說：“莊洺，我脾氣不好，但我今天真的已經對你讓步很多了，我說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今晚你給我睡沙發，都冷靜冷靜。”
說完他起身準備回臥室，進屋之前又停住，說：“你要是敢把咱倆的照片發出去，咱倆就拉到吧。”
接著，莊洺隻聽見了臥室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和自己緊握的拳頭韌帶和肌肉變形收縮的聲音。
高成羽一頭紮在床上，平靜了幾分鐘後心裡升起了一陣委屈。
這他媽都是什麼事兒啊！
狗日的楊然！給老子等著！
他本以為莊洺冷靜下來應該會來找他道歉，但是直到他躺在床上都睡著了也沒等到。
早上醒來，他下意識去摸自己身側的位置，冰冰涼涼的。
行，你有種。
他拿起手機，看見了莊洺給他發的消息：家裡有點事，先回家幾天，飯做好了在廚房。
高成羽氣的把手機摔在了床上。
他真是一點歉也不想道啊。
這要是彆人，高成羽早就一拳給上了，也就是自己當了演員，這幾年脾氣收了起來，不愛惹事兒了。
這會兒孫傑桐打來電話，問：“你的戒指做好了，今天什麼時候來拿？”
“不拿了，你先留著吧。”
“咋啦？因為昨天的緋聞？”
“不是，等著再說吧，我還有事，掛了。”
高成羽不想再想莊洺了，當務之急是對李鬆可的反擊。
他先是派遣牛牛去石榴傳媒拿解約合同送到他家，然後和沈氏的公關團隊打了聲招呼，便在微博上公布了他和李鬆可曾經戀愛的時間線。
很快，＃高成羽李鬆可戀愛時間線＃的詞條頂上了熱搜。
第六十七章 高成羽反擊
【哇！他們果然是校園戀情！】
【他們分手這麼久了啊……】
【所以現在為什麼又糾纏在一起？】
【我看不懂了，高成羽是有什麼值得她炒緋聞的？】
緊接著，曲羿陽轉發了這條微博，並帶上了高成羽高中話劇社演出的視頻，配文：怎麼說我這位高中同學的演技都是數一數二的吧。
曲羿陽微博一發，他的粉絲紛紛站在了高成羽這邊。
【高成羽的演技真的一絕，看過他話劇的應該都知道】
【業務能力很棒[大拇指]】
【就演技來看，確實配得上李鬆可】
【樓上，他的演技應該是李鬆可配不配得上他吧】
網上很快展開了一係列關於高成羽演技的討論，有一個營銷號還剪輯了高成羽所有劇的合集視頻，對他的表現逐一分析，無一不是讚美。
這條營銷號的微博一上午的時間轉發近百萬，就連之前合作過話劇的導演顧建和劇團的人也紛紛轉發了。
牛牛這邊也發動了高成羽的粉絲團，紛紛發表自己的支持。
這時，又有一個營銷號跳出來說：據說高成羽的父親是知名導演，是誰我就不說了，星二代有這實力不是很正常？
此話一出，網友紛紛開始猜測，很快就有人扒出了他們的父子關係。
＃高成羽高澤＃的詞條頂了上去。
牛牛在高成羽家操縱著超話粉絲團，一旁高成羽非常淡定地簽好了和石榴傳媒的解約合同。
“羽哥，我都不知道你父親竟然是高澤，你可真夠低調的。”
“這沒什麼好說的，當初我爸根本不同意我考電影學院，彆說現在還真有點後悔沒聽他的。”
“這個消息是你放的？”
高成羽搖搖頭，“應該是對麵，不出意外——”
他話沒說完，熱搜“高成羽星二代”爬了上去。
牛牛震驚，“這才是對麵的目的？”
高成羽冷笑，“不出意外，等會還會有‘紈絝子弟’之類的黑料。”
果然，＃紈絝子弟星二代＃和＃高成羽校園霸淩＃兩個詞條在下午六點登頂熱搜。
紈絝子弟他倒是可以接受，畢竟擺爛那幾年他確實挺不正經的，這點他可以認。
但是校園霸淩絕對是無中生有，他上學那會雖然脾氣不好，不愛學習，整天遊手好閒，但從來沒主動招惹過彆人，他和沈非一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點開詞條，熱度最高的是一個號稱是他高中同學的人發的，內容是：高中和他是同學，被他帶人打過，下圖為證。
下麵還真附上了兩張圖片，一張是自己的傷疤，一張是不知道誰拍的當時他和幾個人圍著這人的照片。
“c了。”高成羽眼角一跳。
“羽哥，這是怎麼回事？”牛牛問。
在她眼裡，高成羽一直是一個除了有點流氓但脾氣很好的人，流氓這一點在他和莊洺在一起之後也很少見了，她是不可能相信他會是校園霸淩的霸淩者。
“當了善人被反咬一口唄。”高成羽記得這個照片上的場麵，甚至很清楚。
這是他第一次和李鬆可相遇的地方。
那日下課，他和幾個同學去學校超市買東西，路上碰見了被人調戲欺負的李鬆可。
那天他第一次見李鬆可，就被她清純可憐的樣子吸引了，可是今天看來，這張動人的麵孔下，怕不是他自以為的樣子了。
這張照片拍的很近，這麼多年過去依然能看清自己的臉，沒猜錯的話，正是當時被他護在身後的李鬆可拍的。
該說不說，“校園霸淩”一出，高成羽的微博評論又被衝了，在當下，這個話題極其敏感，不少“正義”之士打著“清潔校園不正之氣”的稱號來譴責他。
殊不知他們的魯莽非但沒有幫助到真正受到校園霸淩的人，還直接網暴了一次高成羽。
沈氏公關團隊的負責人趙淩打來電話，是一位聲音非常溫柔但行事果斷的女士。
“高先生，那位自稱您同學的號主已經找到，我這邊已經收集到了他的一些違法證據，後續可以交給我們，剛剛發您郵箱了沈氏娛樂板塊微潮傳媒的簽約合同，請您儘快簽一下。”
“我知道了，辛苦。”
牛牛聽到，驚奇道：“你這麼快就要換公司了？”
“怎麼？不想跟我了？”
“沒有沒有沒有！”牛牛頭差點搖斷，“你去哪我都跟著，反正是你給我開工資嘛。”
高成羽一整天難得扯出了一個笑容，“還挺機靈。”
他把合同簽了發回去之後，微潮傳媒的官方號@了他並配文：歡迎成羽加入微潮大家庭，接下來將由我們對有關成羽的任何不良言論負責到底，還請諸位擦亮眼睛。
隨即，青城市公安局官方微博放出了那位自稱是高成羽同學的人多年來的一係列違法犯罪證據。
【好家夥，這誰霸淩誰還說不準嘞】
【搶劫盜竊猥褻，這人是沒乾過什麼人事兒啊】
【這波挺高成羽！】
這邊的討論還熱著，微潮傳媒又發了一條微博：
關於我司簽約藝人高成羽的一切不實言論，我司將做以下澄清：1.與李鬆可戀情、懷孕一聞不實，我司藝人高成羽願意做DNA檢測；2.霸淩言論不實，詳情請參考@青城公安
此外，關於我司藝人高成羽與導演高澤的父子關係屬實，但其出道以來並未參演過任何由導演高澤執導的影視劇，出道多年並未有任何違法亂紀@高成羽@高澤
律師函已發，關於任何不切實際的造謠誹謗我司藝人的行為言論，我司絕不姑息，也請廣大網友擦亮眼睛，謝謝！
緊接著，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接起來是個男聲。
“高成羽你好，我是你在微潮傳媒的經紀人薛小顏，今後將由我負責你的工作，手機號就是我微信，記得加我一下，趙小姐說的你手裡的錄音，可以發了。”
“好的，謝謝。”
“錄音？什麼錄音？”牛牛問。
高成羽唇角勾起，麵露狠色，“等會你就知道了。”
他轉發了微潮傳媒剛才的微博，然後自己附上了兩段錄音。
一段是高爸之前發來的李鬆可說自己懷孕的錄音，另外一段錄音，是那日李鬆可醉酒約高成羽去酒店，他留了個心眼錄下了全程。
“成羽……是你嗎？”
“對不起……我……我想你……對不起，我當初不該那麼對你。”
“你能不能原諒我，我還想跟你在一起。”
“彆走……求你……”
“當然是跟……跟……一個導演，為了事業嘛。”
“不要，你陪我。”……
錄音中他還是刪掉了自己對她說自己不是單身的那一句，然後才發了出去。
【好啊，原來是李鬆可倒貼哈哈哈哈哈】
【聽她的意思她的事業都是和導演吃飯來的】
【怪不得跟高成羽炒呢，那是看上高成羽了嗎，分明是看上人家爹了】
雖然她的粉絲還在洗，還在支持自家姐姐，但很快，李鬆可偷稅漏稅的證據被爆了出來。
這下她徹底涼了。
“漂亮啊！”牛牛歡呼雀躍，“這微潮辦事兒效率就是高啊！你說你怎麼早不簽微潮啊！”
高成羽無奈搖頭，當時不想麻煩沈非，現在他是覺得沈非是真好用啊。
“行了，差不多了。”
一看時間，二人加上沈氏的公關團隊忙到了晚上十點，高成羽說：“你趕緊走吧，太晚了，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牛牛伸了個懶腰，“彆說，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牛牛走後，高成羽靜靜看著自己的手機，整整一天，莊洺沒有發來任何消息，一整天的熱搜都是他和李鬆可，除非他一天沒看手機，不然不可能不知道。
早上他給莊洺發了句：生日快樂。他到現在沒回。
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最後高成羽還是沒忍住，又給他發了個消息：家裡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
可等了半天，都沒見對麵回消息，莊洺很少讓他等消息，即便有時候很忙，讓他等消息的時間也不會超過半小時。
現在他已經等了一天加兩個小時了。
十二點半了。
“臭小子，你最好是睡著了沒看見，不然我跟你沒完！”
第二天一早，他被電話鈴聲吵起來，以為是莊洺，結果坐起來一看，是沈非。
他接起電話，語氣直接泄了下來，“怎麼了？”
“沒什麼，問問你怎麼樣了。”
“挺好啊，昨天挺爽的，你們公司的人效率很高，給你點個讚。”
對麵沈非笑了笑，“我看你心態真不錯。”
“那是，小爺我已經成長了。”
“嗯，那個，莊洺在家嗎？”
高成羽這邊翻了個白眼，一提他就生氣，冷冷道：“沒在。”
沈非聽了像是鬆了一口氣，“那就行，你上次讓我幫你查的電話號你還記得嗎？”
高成羽想起來是上次在M國收到的那個，說：“記得，你不是沒查到嗎？”
“是，後來我又托人查了，那個電話號的IP沒查著，但是發現了一個曾經跟他聯係過的另一個號碼，IP顯示是在M國。”
他已經猜到那條短信應該是楊然的手筆，隻是他不明白，那時候自己和他還不認識，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沈非接著說：“順著查下去，卻被對麵攔截了，我托的人比較厲害，雖然沒查出來，但是猜到了這個攔截手段是出自M國的一個科技公司AM，我不知道這些信息對你有沒有用，AM的資料我已經發你郵箱了，你看看。”
“好，我知道了。”
“有什麼需要及時跟我說。”
“嗯，謝謝哦非非~”
還沒等他打開郵件，就聽見有敲門聲，門口的監控顯示是個自己不認識的人，有了之前的教訓，他不敢輕易開門。
門外人等了一會沒人開門，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高成羽這邊馬上響起來，是他的新經紀人薛小顏。
第六十八章 “同妻”
監控視頻裡看不出來，他把門打開才發現，這個薛小顏竟然是個比他矮了將近一個頭的……小男孩？
薛小顏人不僅長得小，臉蛋圓圓的，一身運動服還背了個卡通雙肩包，就像是個沒成年的初中生。
“嗨~成羽，我是你的新經紀人薛小顏！”麵前的“小男孩”笑嗬嗬的，彆說，是挺可愛的。
“你好，請進。”
“好嘞。”薛小顏也不客氣，進屋往沙發一坐，就開始從他的小背包裡翻東西。
“我冒昧一問哈，你今年多大了？”
“哦，三十，你叫我小顏就行。”
神馬玩意？？？
你跟我說我眼前這個未成年初中生三十了？？？
這簡直是逆生長吧……
“那你，結婚了嗎？”高成羽發誓，他真的隻是好奇。
薛小顏倒不怎麼在意，還在翻著從背包裡拿出來的文件，“沒呢，快了，到時候會請你。”
“哦……那嫂子應該也是個可愛的女生吧。”
這話倒是讓薛小顏一愣，笑道：“我聽說你也不是個愛八卦的人啊。”
“我這不是跟新經紀人熟絡一下嘛。”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嗯，你嫂子……確實可愛。”薛小顏笑的意味不明，高成羽沒看懂。
接著，他抽出幾份文件遞給高成羽，說：“一個電影一個劇，都是男二，你看看。”
高成羽震驚地接過，按理說，他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不應該會有劇本找上才對。
“彆這個表情，你過去的作品我都看過，這兩個角色很適合你，彆有太大壓力，下午跟我去試鏡那個電影，正常表現就行。”
他點點頭，沒多說什麼，既然還是來了沈氏，今後就安安穩穩給沈非賺錢吧。
這個電影叫《急流》，是個緝毒片，他試鏡的男二是一個年輕的小緝毒警察，主要講述緝毒警深入毒窩與犯罪分子殊死搏鬥的故事。
故事中的男主曾經是男二的師父，在販毒團夥中臥底多年，最後一個任務結束收網時卻失去了聯係，男二此時知道了師父的臥底身份，卻在營救過程中被毒販抓住以此威脅男主，最終在男主的機智與勇敢下，成功獲救，並一舉殲滅毒販。
好危險卻又令人向往的劇情。看完劇本，高成羽如是想。
試鏡很順利，其實隻要高成羽認真對待，他能夠很快融入角色，薛小顏正是發現了這一點，才給他接了這樣的角色，隻要能夠詮釋好，他必火。
“另外一個電視劇，試鏡時間還沒定，估計是在年後，你彆著急。”
“嗯，不急。”
試鏡結束，他一直看著手機，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電影進組時間也沒定，剛問過導演了，可能年底開機，還有一個月，這段時間我會給你接點商務活動，你看可以嗎？”
“你手下還有彆的藝人嗎？”
“沒有了，就你一個，怎麼了？”
他搖搖頭，“沒什麼，一起吃個飯吧。”
“好，正好再跟你核實一下網上的一些言論，我猜對麵可能還會有動作。”
薛小顏報了一家火鍋店的地址，領著高成羽進了包間。
“我聽說你現在是在談戀愛是麼？”
“嗯。”他聲音有些低落。
“對象是同性是吧。”
聽了這話，他先是有些震驚，但一想這位是沈非派來的，知道也正常。
“是。”
“好小子，真勇啊！”薛小顏自顧自拿起倒滿可樂的杯子撞了一下高成羽麵前的空杯。
高成羽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笑了笑。
“我問你一個問題，李鬆可知道嗎？”
他這個問題一問，高成羽瞬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兔子急了會咬人，這很可能是李鬆可反擊的突破口。
“她……知道。”
薛小顏小臉一揚點了點頭，似乎早有預料，“這可就難辦了。”
“如果她足夠聰明的話，你可能就要遭點罪了。”薛小顏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神態自然，但高成羽聽起來，這不像是一個長相可愛的“男孩”說的話，更像是心狠手辣的bt在說話。
他不由得對麵前這個用外表偽裝自己的人生出幾分警覺來。
晚上回家，依然不見莊洺的身影，許是家裡真的有急事兒，顧不過來吧。
那也不能消息不回電話不打啊！
c！狗東西！
高成羽越想越生氣，正想著找點什麼東西做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突然想到了早上沈非發來的AM資料還沒看。
他點開郵箱裡的文件，不過是AM的一些發家史，總結下來就三個字，不乾淨。
黑/道發家，三代才洗白，也不知道是真白假白，後來乘上了全球科技迅速發展的這條船，創辦了AM科技，所涉及的行業領域有一部分和覽希科技差不多。
AM背靠M國Evans家族，迄今為止已經換了好幾代的當家人。
這時，他的眼睛停在了一個叫“Andy·Evans”的名字上，Evans家族當家人的私生子，目前在長子Basil的手下經營AM的電商平台。
他給沈非發了個消息：Andy·Evans這個人的詳細資料有嗎？
不多時，沈非直接發來一個文件。
他打開文件，Andy·Evans這個名字後麵，赫然出現了“楊然”兩個字。
“媽的……”高成羽忍不住罵出了聲。
所以說，M國那趟碰見楊然，可能不是巧合，
當初他記得莊洺說是因為漏網的詐騙犯去了他們公司做商業間諜，AM有這麼多業務和覽希重合，毫無疑問他們是競爭關係。
所以，他有理由推測當初覽希的商業間諜就是AM的人，或者是楊然的人。
那麼楊然對他的種種莫名其妙的表現就解釋得通了，他的目的可能不是自己，應該是莊洺，以及覽希。
他立刻給莊洺打去了電話，一連幾遍，莊洺都沒有接。
“怎麼回事？”
他記得之前加過莊洺媽媽的微信，發了幾條消息對麵也沒有回複。
他當機立斷給沈非打了過去。
“非，那個楊然是AM現在當家人的私生子，之前我讓你查的電話號應該就是他的，我懷疑他在對付莊洺，你幫我想想辦法。”
沈非聽了一頭霧水，“你直接跟莊洺說啊。”
隻聽電話那頭歎了口氣，“我們倆……吵架了，他說家裡有事回家了，剛給他打電話他沒接。”
“他回青城了？”
“是，楊然這個人城府很深，他之前說自己是李鬆可的女朋友，但……”他頓了頓，接著說：“還騷擾過我幾次。”
說到這，高成羽心裡直犯惡心。
“你怎麼才跟我說？”沈非語氣沉了下來，“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當務之急是莊洺，我怕他對莊洺做什麼。”
“嗯，你彆急，莊洺背靠關氏，不會出大問題，我這邊著人查一下，等我消息。”
掛了電話，他又給莊洺打了幾個，對麵依然沒接。
“c，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啊！”高成羽恨不得現在就飛青城去。
而此時，青城市中心醫院燈火通明，住院部的一間單人病房外，莊洺接到了一通電話。
“你好，莊總。”
莊洺表情冷淡，冰冷的嘴唇微動：“楊然。”
“我來跟你道歉，不得不說，你確實有點實力，我承認我們的技術手段不如你，放過AM，OK？”
“當初把我支到D國的時候，你讓我們損失了很多，所以你想拿什麼來補償以求我放過你們呢？”莊洺語氣平淡，但卻能聽出一種不可抗拒來。
“當然，我是帶著誠意的。”
莊洺沒說話，對麵接著道：“冒昧問一下，令尊的病情如何了？”
此話一出，莊洺握著手機的手蹦起了青筋，“你怎麼知道？”
“彆生氣，咱們畢竟是同行，我能知道也正常不是？我的家事你肯定也能查的清清楚楚，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你們國家的官場我不懂，我隻知道令尊的病情、以及和令尊相關的人和消息似乎是處於封鎖狀態吧，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黑客，還有另外一些東西無孔不入。”
“那就是記者和謠言，我知道你們已經進行了相關的封鎖，記者進不去看不見，但不代表他們說不了。”
“還有，你應該知道這幾天大家最關心的熱點新聞就是娛樂圈的那點事。”
說到這，莊洺眉頭微蹙，心裡默默念了一個名字。
“李鬆可手裡有你們的合照，她想繼續對付高成羽，如果合照放出來，你就會被人扒出來，連帶著你的家庭，你們封鎖了這麼多天的消息自然不攻而破。”
莊洺說：“所以？”
那邊語氣平淡，“我有辦法幫你，至少能撐到令尊醒過來。”
“什麼辦法？”
“我可以借李鬆可的手，讓之前的熱度再起來，不過你彆擔心，都是同行，我有辦法處理照片，娛樂圈的熱度通常不會持續太久，你也沒有必要有太多的顧慮，你們不會受到傷害，怎麼樣？”
莊洺沉默了一瞬，開口道：“可以。”
而這一夜，高成羽是握著手機睡著的，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正好打亮了他的眼睛。
緊接著，他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很重，像是在砸門。
他以為是莊洺，立刻下床跑過去，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可是走到門口，他通過監控發現，外麵的人不是莊洺。
是一個身穿黑色衛衣戴著帽子的人，根本看不見臉，連男女都看不出來。
他停在門口，心裡莫名升起一陣恐懼，總不至於是李鬆可氣急敗壞找人來教訓他吧。
那人哐哐砸了兩下門，然後發現了他門口的監控探頭，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對著監控探頭噴了噴，高成羽便看不見外麵的景象了。
過了一段時間外麵沒有聲音了，但是看不見監控，他也不敢輕易去開門。
這時電話響起，是薛小顏。
“小成羽，你在家嗎？”
“我在。”
“在家彆動，你家地址被曝光了，誰敲門也彆開，我已經報警了，等我過去接你。”
“好，發生什麼了？”
對麵聽起來有些著急，“你看熱搜，看了什麼也彆說，等我過去，千萬彆出門！”
掛了電話他打開微博，熱搜第一條：＃高成羽同性戀 李鬆可同妻＃
第六十九章 非法“正義”
“我c！”
熱搜第二條是：＃李鬆可已補稅並致歉＃
他點開了已經爆了的第一條熱搜，隻見有營銷號上來放了幾張照片，是自己和莊洺的合照。
有幾張是在M國海邊，他們接吻、擁抱的照片，有一張是《年鳳傳》殺青宴，莊洺把他抱走的照片。
這些照片都有一個特點，自己的臉清晰可見，而莊洺的臉因為各種角度問題，根本看不到。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進了一個陌生號碼，他接起來，裡麵就傳出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靠！”他嚇得把手機直接扔了出去，但沒有掛斷，聲音還在，他甚至還隱約聽見了裡麵的說話聲。
“死gay！去死吧！”
他連忙撿起手機掛斷了電話。
剛一掛斷，又進來好多不同號碼的短信。
“死同性戀！”
“騙女生！你怎麼不去死！”
“你媽知道你生不出孩子嗎！”
“真該死！”
短信聲音此起彼伏，他關了靜音，但是又怕接不到莊洺的電話，他死死握著手機，盯著手機屏幕，手機偶爾震動，每次震動響起，都會讓他感到緊張和恐懼。
他沒經曆過這個，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薛小顏說已經報警了，警察怎麼還不來？
莊洺在哪裡？這些他都知道嗎？
他心中的委屈如同一股洶湧的潮水，不斷衝刷著內心的平靜，無助感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了他的心臟。
手機再次震起來，他心裡一驚，強忍著難受去看手機屏幕，還好，是沈非。
“你在家嗎？我看見熱搜了——”沈非聲音急促，聽得出來他很擔心。
“哐哐哐——”
高成羽的家門再次被砸響，比上次更重，像是要闖進來一樣，聲音大的讓人心慌。
他眼神驚恐，警覺地盯著門口的方向，內心的恐懼在敲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已經達到了極致。
“怎麼了？”砸門的聲音傳進了沈非的耳朵，他暗叫不妙。
“好，好像，有人在，在門外，沈非，我……”
“c！”沈非狠狠罵了一聲，“你等等。”
“哎！彆，彆掛。”高成羽聲音有些顫抖，聽起來害怕極了。
沈非強壓住心裡的怒火，“好，我不掛。”
高成羽聽見沈非用另外的手機，直接打到了自己家小區的物業，讓人上來查看，又打了薛小顏的電話，問他到哪了，還順便訓了他一頓。
不多時，外麵警笛聲由遠及近，門外砸門的聲音戛然而止。
“人，好像，好像走了。”
“嗯，薛小顏跟警車一起過去了，再等等，你等會跟著他去彆的地方住，給你安排好了，我已經訂了去雲海的機票，今晚就到。”
這邊剛掛電話，門外就響起了正常的敲門聲，可即便如此，他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心臟還是緊縮了一下。
“成羽，開開門，我是小顏。”
聽到門外是熟悉的聲音，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把門打開後，除了看見薛小顏和兩位警察，還看到了門外樓道牆上、電梯門上觸目驚心的血紅色顏料。
死gay！
反對同性戀！
高成羽去死！
……
他楞在門口，把能看見的字全部在心裡默念了一遍。
“成羽，進去說。”薛小顏把他拉回了現實。
他和警察在客廳做筆錄，調監控，薛小顏去臥室給他收拾東西，警察這邊問話一結束，薛小顏就帶著他離開了這個房子。
“給你，新手機，手機卡我也已經裝上了，把重要的號碼存一下，舊的電話卡扔了吧。”
“好，謝謝。”
高成羽驚魂未定，一切好像做夢一般。
“嚇著了吧。”薛小顏安慰道，“彆擔心了，公司已經在第一時間撤熱搜了，不過熱度可能還會持續幾天，這幾天就彆出門了。”
“怎麼處理的？”高成羽問。
“趙姐的公關方案早上已經發過來了，騷擾你的那些人無非就是打著‘正義’旗號的恐同人士，恐同是一種缺乏理解、接觸和尊重的表現，從大方向來看，我們的社會是多樣性的，能夠包容且支持的人還是很多的，接下來會從這個方麵入手。”
“可是……”可是我不是同性戀，我為什麼要經受這些？
“沒什麼好可是的，作為公眾人物，這種情況應該是在你的計劃之內的，還有就是說你‘同妻’的，這點可能會引起一些中立網友的不滿，不過彆擔心，你跟李鬆可又沒結婚，這點可以算誹謗，趙姐的意思是再想想辦法，這次借機把李鬆可錘死。”
薛小顏把人帶到了沈非之前在雲海的那棟彆墅，牛牛已經等在那裡，見高成羽下車，飛奔著朝他跑過來。
“羽哥！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高成羽勉強微笑了一下，說：“我沒事。”
“沒事就好，進來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薛小顏也說：“這幾天我們都住這，不會有人能找到這裡的，我還要去接沈總，牛牛你照顧好他。”
“放心吧，小顏哥。”
薛小顏走後，高成羽問：“你聯係過莊洺嗎？”
“給他發過一條消息，還沒回我。”
他點點頭，表情很難看。他想不通莊洺為什麼會突然失聯，總覺得那裡不對，但是他想不出來，或者不敢細想。
吃完飯，他用新手機登上微博，私信、艾特、評論全炸了，各種言論五花八門，有罵他的，也有支持他的，關於“同妻”相關的話題，公司官方做出了解釋。
微潮傳媒官方：係我司藝人高成羽“同性戀”相關話題，我司做如下解釋，網傳某李姓藝人視為高成羽“同妻”一事不實，我司藝人高成羽從未與其發生過任何夫妻之實，純屬誹謗，誹謗造謠者我司已報警，望嚴查@雲海市公安局。另外，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性取向，我們的社會是多樣的，我們的思想是進步的，我們應該更加努力去建立一個平等、包容、和諧的社會環境。
微潮傳媒是他見過說話最不留情的傳媒公司，不道歉，隻陳述事實，甚至對那些誹謗他的言論正麵回擊。
不僅如此，這樣直接將娛樂八卦新聞上升到了熱會熱點新聞，那些所謂的“社會學家”們也會不得已卷入這場紛爭。
【科學研究表明，同性戀是一種自然存在的現象，與個體的生理、心理和社會因素有關，而非一種病態或異常，那些恐同人士怕是沒上過學吧】
【你們不覺得他們圈子亂嗎？】
【樓上的怕不是見識短？什麼圈子不亂？異性戀圈子不亂哪來的賣yin和PC？學術圈子不亂哪來的學術妲己？生活處處潛規則！不過話又說回來，任何圈子也都有一方淨土，該怎麼樣還是看你自己，懂？】
這條評論直接被頂上了熱搜，底下紛紛有人支持。
【說得好！高成羽演技這麼好，隻要他不違法亂紀，他愛跟誰談戀愛跟誰談！】
【現在的明星，隨隨便便就違個法亂個紀，該譴責的不是高成羽，是那些偷稅漏稅的吧。】
【李鬆可：就差報我身份證了】
曲羿陽也轉發了微潮娛樂官方的那條微博，他早就在圈裡出櫃，雖然曾經流失掉一些粉絲，但剩下的這些絕對百分百站在他這邊。
【陽陽喜歡誰，我們就喜歡誰，這才是真愛粉！】
【本向日葵已經入住高成羽超話了，諸向日葵沒意見吧】
【沒意見，帶我一個】
輿論風評直接變了，高成羽微博評論區全都是祝福他支持他的，還有很多同性戀網紅博主，也紛紛來他微博打卡支持。
晚上，薛小顏和沈非回來了，沈非還帶了一個助理，是之前在千宜公館見過的那位助理，和他們一同來的，還有沈氏公關團隊的負責人，趙淩。
“你們幾個把後續的問題處理好，成羽，你跟我來。”沈非把他帶上了三樓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摞文件來，“莊洺是不是沒有聯係過你？”
高成羽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隻見他眼色沉了沉，說：“我查到一些東西，我說，你聽，結論你自己下。”
“好。”不知道為什麼，聽見他說這句話，高成羽心裡慌慌的，準確說是有些莫名的害怕。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青城市開發區的那塊地嗎？政府原本打算要收回，手續合同都已經差不多了，隻要上麵一批，我這邊就能馬上收到賠償，但不知道為什麼，上邊遲遲沒有下來通知，本來那塊地我們也還沒來得及開發，對我們影響其實不大，我就沒放在心上。”
“直到前幾天你跟我說，上次你讓我查的那個手機號是AM家私生子的，我就順著查了查，發現AM現在仍然有很多的黑色產業，比如毒/品、軍火和網絡詐騙，其中發展最好的就是網絡詐騙，他們將基地設在B國北部，你知道的，詐騙橫行的地帶，但是前幾年這條產業鏈突然斷掉了，聽說是受到了我國警方的嚴厲打擊。”
“我托我爺爺老戰友在京陽公安廳的兒子打聽了一下，當年確實是我國警方和身處B國的警方特情配合打掉的，任務成功，特情榮耀回歸，身份雖然沒有向大眾公開，但是在內部是公開的。”
“那人現在的名字叫章輝，原名應該不是這個，跟他一起記錄在案的還有一位一直在境內協助他的線人，就是莊洺。”
這段故事，高成羽聽起來不算太震驚，他記得莊洺之前說過，他幫助過警方打掉過一個詐騙集團，他那時輕描淡寫，現在想想，似乎並不簡單。
“他跟我說過一點。”他說。
“一點是多少？不會隻是輕描淡寫幾句吧？”突然被沈非說中，高成羽沒接得上話，沈非接著說：“那你知道他輕描淡寫的幾句，是多久嗎？”
高成羽搖搖頭，沈非說：“三年。”
“在這三年裡，他不僅配合境外的臥底，還進入關氏，以一己之力將當時已經奄奄一息的關氏從破產的邊緣救了回來，重新成為了京陽市首屈一指的商業集團，你以為他隻是一家遊戲俱樂部的老板？他接手那家俱樂部的時候，正好是B國的打擊行動結束，關氏也進入正軌的時候。”
聽到這裡，高成羽腦海中那個總是跟他撒嬌，求親求抱的莊洺的樣子，正在一點一點消失。
這個人似乎並沒有自己眼睛看到的那麼簡單。
第七十章 你的結論是什麼？
“再說回青城市的那塊地，那塊地位置很好，整個開發項目是市住建局的工作，但不知道什麼有原因，後來到了省局手裡，也就是說，那塊地現在是莊洺的父親負責。”
“從上麵討論要收回這塊地到我接到消息，按道理中間最多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差，但事實上，他們去年就在討論這塊地了，我不知道這塊地到底是要乾什麼，但是我知道中間有一段時間，莊洺人在青城，沒多久，這塊地就到了市局手裡。”
算算時間，那會他和莊洺還不認識。他突然想起楊然給他發的第一條匿名彩信，也許，莊洺查過自己是真的。
“成羽？”高成羽眼神迷離，沈非也有些不忍心繼續說下去。
“我在聽，你接著說。”
“我有些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是我得提醒你，他這個人不簡單，還有些事情……”沈非頓了頓，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你說吧。”都聽了這麼多了，也不差這一句兩句。
沈非心裡輕輕歎了口氣，“因為那塊地，我查到了他這些東西之後，就一直在關注著上邊的動向，大概三四天前吧，我突然什麼消息都聽不到了，我懷疑可能是上邊內部出了什麼問題。”
三四天……是莊洺回家的時間。
“我找人打探過，上邊口風很緊，同時我還發現了不止我一個人在打探，還有一些記者，所以，我猜測網上會有相關傳言，雖然不一定保真，但至少有點消息，隻不過……”他沒有說下去，但是高成羽已經明白了。
“我給他們擋槍了。”
不僅如此，那些合照，也可能是故意擋住莊洺臉的，這甚至有可能是莊洺自己操作的。
“不是，”高成羽又改了改，說：“我是被利用了。”
我被莊洺利用了。
“成羽……”沈非心裡也難受，他不知道告訴他這些到底是不是對的。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
沈非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溫柔道：“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這裡很安全，你放心，我們都在這裡，過兩天曲羿陽也會來，我們三個是不是好久沒聚了？等他來了我們一起吃飯。”
高成羽扯了個疲憊的微笑，“好。”
“對了，”沈非說，“你上次讓我查楊然的AM和莊洺他們公司的事情，我還在查，有消息告訴你。”
“嗯，謝謝。”
沈非走後，高成羽回了自己的臥室。
他平躺在床上，回想著沈非說的每一個字。
他並不全信沈非說的，雖然沈非不會騙他，但沈非知道的又不一定全是真的，他要聽莊洺說。
但是他現在，不敢給他打電話，打也好不打也好，對麵都不一定能接。
他就這麼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牛牛急匆匆來敲門，“羽哥！莊哥電話！”
高成羽聽到後直接坐起來，三步並兩步跑到房門口，但在開門的時候又猶豫了。
“羽哥？你在嗎？開開門。”
他咬咬牙，平複了一下心情，還是把門打開了。
接過牛牛手裡的電話，高成羽跟她說：“你先出去一下吧。”
牛牛看他臉色不對，但又不敢多問，應了一聲就走了。
他把門關上，才緩緩對著電話聽筒說了一句：“喂。”
“哥，我明天回去，你在沈非那裡是麼？我明天到了去接你。”
“你還想跟我官宣嗎？”他問。
莊洺本以為他會問自己這幾天為什麼沒有聯係他，卻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哥……”
“現在機會來了，網上的東西你看到了吧，我允許你給他們看你的臉，你手機裡的合照，你想怎麼發就怎麼發。”高成羽語氣冰冷，但每一個字說的都極其穩定。
“哥，等我回去再說好不好？”
“怎麼了？你不是想跟我官宣嗎？怎麼又猶豫了？”
莊洺心臟緊縮，試探地問了句：“哥，你怎麼了？”
“哼，”他冷笑一聲，“你這幾天在乾什麼呢？為什麼不聯係我？”
“對不起，哥，我現在……還不能說。”
“這就是你利用我的理由嗎？”
電話那邊的莊洺猛然怔住，“哥，我……對不起……”
高成羽在心裡冷笑一聲，原來，利用是真的。
“我等你回來解釋，你最好編一個像樣的理由。”說完，他掛斷了電話。心裡突然湧上一陣酸楚，前幾天有多想見到莊洺，今天就有多麼不想見到他。
趙淩帶著團隊和薛小顏又忙了一天，熱度算是徹底降下去了。
薛小顏拖著疲憊的身軀，爬上高成羽的房間，“成羽啊，後天有個線下商務活動彆忘了，你的工作照常進行。”
隔著門板，高成羽淺淺“嗯”了一聲。
莊洺連夜趕了回來，到雲海的時候已經午夜了，下了飛機他直奔沈非的這棟彆墅。
一樓空蕩蕩的客廳，隻有沈非一人。
沈非眼裡閃爍著寒光，兩隻狐狸的會麵，誰都沒有必要隱藏。
“成羽呢？”莊洺開門見山。
“網上的照片，是你放的吧。”沈非顯然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你告訴他了。”
沈非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意味不明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似乎是想把他看穿，“他有知情權。”
“他在哪？”莊洺聲音沉了下來。
“他在睡覺，”說著，沈非抬腕看了看手表，“你確定要現在去吵他？”
這話倒是讓莊洺冷靜了下來，隻聽沈非接著說：“你知道他當年因為什麼跟李鬆可分手嗎？”
莊洺抬眼盯著沈非，這個人，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沈非眉毛輕佻，淡淡道：“因為李鬆可利用了他。”
“什……”莊洺瞳孔微縮，他明明記得，高成羽說的是……處事方式不統一……
“你的表情我很滿意，”沈非眼裡閃過寒光，“但你的做法我不是太認同。”
“你喜歡他？”莊洺不由得問出這樣一句。
沈非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智商高的出奇，情商嘛倒是有待商榷，你幫了章輝三年，是因為你喜歡他嗎？”
聽了這話，莊洺忍不住額間暴起了青筋，“沈總，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你小不小瞧我，我無所謂，但你可千萬不能小瞧成羽。”
“什麼意思？”
“當年他跟李鬆可分手，雖然自己遭了點罪吧，但在外人看來那真的是果斷徹底，再也沒有聯係過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冷血無情呢。”
“他遭了什麼罪？”
沈非聞言眉毛輕佻，心想這人倒是思路清奇，“他不會想讓你知道的，我也不會告訴你。”
說完，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莫須有的灰塵，“你自便吧，不過有句話我說在前頭，最好彆讓他因為你再遭罪了，我隻忍你這一次。”
空蕩蕩的大廳現在隻剩下了莊洺自己，他不明白沈非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晨起陽光灑進，高成羽從樓上下來，他臉色沉重，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臉頰微微凹陷，勾勒出了這幾日的疲憊與不堪。
“哥！”
高成羽一驚，順著聲音向下看去，那個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正坐在樓下的沙發上抬著頭看他。
他的眼裡有思念，有愧疚，有心疼，但是高成羽已經不敢輕易揣摩了。
“哥，我回來了，我……想你。”莊洺抿抿嘴。
“你跟我來樓上吧。”
沈非一早就出門了，似乎是故意給他們留了一個獨處的空間。
莊洺顛顛跟上去，進了高成羽的臥室，一把抱住了他，而高成羽並沒有回抱，相反，他輕輕把他推開了。
“哥……”莊洺眼神很可憐。
許久不見，高成羽其實真的很想他，即便他……可能是刻意不聯係自己，但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他也不過是強裝冷漠。
“你先解釋一下吧。”
“對不起哥，家裡……出了點事情，現在確實不能說，但是我跟你保證，能說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我不感興趣這個，”他淡淡道，“我就問你，網上的照片，是不是你故意的？”
“不，不是我操作的……”莊洺微微低下了頭。
“但是你默許了，對嗎？”高成羽冷冷地看著他，像是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莊洺皺著眉抿了抿嘴，他騙不了他。
見他不說話，高成羽心中了然，“不是你口口聲聲說要跟我官宣的嗎？就是這樣官宣的？你知道一開始網上是怎麼說我的嗎？他們說我是同性戀，哈哈哈，”他自嘲地笑了兩聲，“我是嗎？啊？莊洺，到底誰是啊！”
“對不起……哥，對不起……我……”他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他以為這樣高成羽就會承認自己的存在，哪怕不說出名字。
“你不會不知道我會這麼遭人非議吧？我之前跟你說緋聞這種東西等熱度過了就沒事兒了你就真信了是吧？拿我擋槍？你好大的本事！”他幾乎怒吼，心裡的委屈此時彙聚成了怒氣，莊洺越是這樣不解釋隻道歉，他越是生氣，好像自己被玩了一道一樣。
“哥，你彆生氣，我真的知道錯了。”莊洺語氣幾近懇求，眼裡充滿慌亂。
“錯了？你一句對不起，我那些——算了，反正現在也沒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就什麼都能被原諒，你是不是就是這麼想的？”
“哥，我——”
這時高成羽電話聲音響起，他看了一眼，直接掛斷了。
但是對麵鍥而不舍，轉而發了條彩信過來，並附言：送你一份禮物。
那是一段錄音，他當著莊洺的麵，把它點開了。
“你們國家的官場我不懂，我隻知道令尊的病情、以及和令尊相關的人和消息似乎是處於封鎖狀態吧，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黑客，還有另外一些東西無孔不入。”
“那就是記者和謠言，我知道你們已經進行了相關的封鎖，記者進不去看不見，但不代表他們說不了。”
“還有，你應該知道這幾天大家最關心的熱點新聞就是娛樂圈的那點事。”
“李鬆可手裡有你們的合照，她想繼續對付高成羽，如果合照放出來，你就會被人扒出來，連帶著你的家庭，你們封鎖了這麼多天的消息自然不攻而破。”
“我有辦法幫你，至少能撐到令尊醒過來。”
“我可以借李鬆可的手，讓之前的熱度再起來，不過你彆擔心，都是同行，我有辦法處理照片，娛樂圈的熱度通常不會持續太久，你也沒有必要有太多的顧慮，你們不會受到傷害，怎麼樣？”
“可以。”
最後這句“可以”，是莊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