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思考片刻，撥通了了一個號碼。
“喂...哪位？”
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
陸凡開玩笑道：“好你個張猴子，連你爹都不認得了？當真是大逆不道，該打！”
“哦...小凡子啊，不好意思，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剛剛一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去？你還會忙？你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清閒的人麼，咋還會累？臥槽，昨晚你不會和紫雅戰鬥了一晚上吧？”
“我現在，有點沒心情...老地方吧，竹葉青，我等你。”
陸凡抬頭，望著星光初現的夜空，在機場找到自己的摩托車，交上停車費後疾馳而去。
......
竹葉青烤吧。
竹葉青是一種蛇的名字，性情陰冷狡詐，毒性十足。不過在這個地方，指的是一家燒烤店，更確切的說，指的是店老板用竹子為容器自釀的一種酒，酒色淡綠，酒味不失清冽，粗品刺喉，細啜醇香，是極品自釀酒。
剛開始竹葉青並不叫這個名字，後來這款酒被那幫探店博主帶火了，精明的老板順勢將燒烤店名字改為了竹葉青烤吧。
竹葉青和它獨家自釀酒的口碑在本市算是鼎鼎大名，幾千平的店麵很少有空位，翻台率高到爆表。
藍白相間的摩托帶著囂張的轟鳴停在了烤吧門口，門口的侍者眼睛一亮，作為經驗豐富的“跑堂”，熟悉每一款上檔次的車是他必備的職業技能。
不論它有幾個輪子。
這款寶馬s1000rr，起售都要二十五萬以上，在這個不大的縣級市，算是很有牌麵了。
陸凡直接停車在門口，連鑰匙都沒拔，甩上一張偉人大鈔，急匆匆的朝著老位置而去，而門口迎賓的侍者立刻分出一個小夥子，躍躍欲試的騎上了他的摩托車...
彆想多，隻是停車而已。
讓他們騎出去飆，他們還不敢。
三樓，26號桌，是他們的老位置。陸凡和這幫老夥計們，每次聚餐都是這張桌子。
張成恩孤零零地癱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桌上一紮竹葉青已經少了三分之一接近一半，而燒烤卻紋絲未動。
“我靠老張，你這樣子喝！不要命了，你想喝到胃出血嗎？”
陸凡快步上前，奪下了他的酒杯，他的聲音有點大，惹得周圍的人怒目而視。陸凡也隻能賠笑拱手，示意並不是故意的。
張成恩木然的望向陸凡，苦笑一聲，卻不說話。
陸凡皺著眉頭，詢問道：“怎麼啦老張？周紫雅那蠢妞不要你了？”
“放屁，我倆好得很。下個月我就要向她求婚了。”
張成恩搖頭。
“那為什麼？”
“哎...也許是我把這份工作看得太重了。”
陸凡倒滿一杯竹葉青，與張成恩碰杯，示意他繼續。
“你知道的...我爸爸生前用了很大的關係，才幫我找到了這份工作，我很珍惜它，真的。”
陸凡默然不語，比起穿越地鐵世界之前半死不活的陸凡，張成恩可謂是擁有一個相當不錯的起點。
前幾年他的父親用儘一輩子的關係給他找了個國企銀行職員的工作，之後就檢查出癌症，然後病情急速惡化，僅僅三個月後撒手人寰。
張成恩將父親的喪事辦完之後，他就十分珍惜這份工作。而且，工作強度也不高，薪水卻高得要命。
張成恩卻不想就這麼混著，他努力完成業務，爭當第一，銀行裡上上下下的關係打點得很到位，同事們都說，一個即將退休的副總經理退下後，這個位置基本就是屬於的他了。
然後，銀行出了一個內部競賽。
說來也簡單，就是回收民間無編號的貴金屬。因為雖然華夏幾大銀行同屬國有，但是競爭也算相當強烈，體現在某某銀行發行的黃金就不能去另一家銀行兌換等等。
而金銀等貴金屬就是一個國家的戰略儲備，那麼銀行也當然要想辦法儲備更多的黃金。
除了礦產開采以外，回收民間流傳下來的黃金就是一個重要的途徑。
在華夏，民間持有的黃金那叫一個海量，哪怕經曆了幾百年動亂。自古以外，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句俗話都深深鐫刻在國民的心中，大家都熱衷於在手頭存些黃金。
有了黃金等硬通貨傍身，華夏人走到哪兒都不慌。
這次他們要做的就是將民眾手頭的黃金弄過來。
一家銀行的黃金儲量，決定了該銀行的地位。
張成恩很努力，他兢兢業業的完成著每一單交易，黃金回收量在所有人中名列前茅。
這不隻是業績問題，還關乎著一個副總經理的人選。
張成恩不是很在乎這個位置，更不在乎那點工資，他隻是想做給天上的父親看：
父親，您兒子沒辜負您的期望！
事情如果像想象般發展下去，那當然沒今天什麼事情了，可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一個在職副總的關係戶利用張成恩工作的疏忽，不動聲色的竊取了他的勞動成果，將他完成的大批交易劃歸自己名下。
張成恩的業績瞬間從正數第一跌落到倒數第一。
他一瞬間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
陸凡默默地聽他講述，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是陸凡能在其中感受到張成恩的滔天怒火。
這種行為，叫做竊取，這種人就是小偷！
是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