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悠閒呐。”
越是新生牛犢,就越容易犯衝,元狩這三個老生原本就看不慣眼前這些人的嬌氣,看到這時還有三人姍姍來遲,元狩頓時冷笑了一聲。
誰都聽出了他的不爽。
偏生還有人火上澆油。
一名新生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了聲,“那是,人家可是悠閒得緊,當頭那個林意,連報道都是趟著日頭落山最後才到,讓殷教習都等了半天。”
“還窩裡反?”
這名新生踢到了石頭,聽到他這句話,元狩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他旁邊那名一臉挑釁之意的少女已經聲音發冷,“你站到最後去,連他們三人都用膳過後,才輪到你。”
“什麼!”這名新生頓時大怒“這又是什麼規矩。”
“總算是聰明了些。”少女戲謔的笑了起來,“這便是南天院生規中最重要一條,同年同窗同氣連枝,一致對外,像你這樣的便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你說規矩就規矩?”這名新生是方樂山,父親也是皇帝身邊的大學士,被這少女這麼一說,他也是發了狠,“我還說這南天院的事哪裡輪得到一女子指手畫腳,女子好好的找個好人家,相夫教子,難道還想上陣殺敵,做個女將軍?”
“是麼?”
他這句話才剛剛說完,空氣裡便是一聲炸響。
方樂山瞳孔劇烈的收縮,那名少女已經從原地消失,一步就到了他的麵前。
他根本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動作,少女那白生生的手掌隻是在他的胸口輕輕一按一震,砰的一聲悶響,他的整個人便已經直接往後飛跌出去。
他跌在地上連滾兩個圈,麵上一絲血色都沒有,而且胸口奇悶,根本喘不上氣,臉色瞬間憋得茄紫色。
一群新生側轉著身體看著地上的方樂山,渾身寒意狂湧。
此時的少女已經回到原來位置,似乎都根本沒有動過。
但是方才那隻是輕鬆無比的一按,她瞬間欺進方樂山身前的速度和氣勢,在他們的感覺裡,完全就像是一隻瘋狂的凶獸。
“你這句話也就是在我麵前說說,幸虧你沒有在倪師姐麵前說。”少女拍了拍手,一臉的嫌惡,好像拍了一隻蒼蠅的感覺,“否則你就不是悶氣一陣,而是至少斷幾根骨頭了。”
一群新生不知道她口中說的倪師姐是誰,更不可能在此時接口。
一時間這膳堂寂靜無聲,倒是方樂山終於在此時喘出了氣,胸腹間氣血翻騰,一時間哇的一聲,便吐了出來。
膳堂裡一陣酸臭的氣息。
已經有幾名新生領了提靈膏,此時這酸臭的氣息混雜著濃烈的香氣,這幾名新生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怎麼,不服氣?”
這少女明顯是好戰派,一副挑釁的神色,“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葉清薇,今後不服氣隨時來找我切磋。至於道理,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們這些新生,今後你們這些同年生一起聯手戰陣的幾率最大,至於和我們,我們將來至少比你們早離院一年,彆說在外實修和軍中你們很難遇到我們,哪怕遇到,恐怕我們和你們也是上階將領對新兵,難得一起同一樁任何一起衝鋒陷陣廝殺。”
這名叫葉清薇的少女威風凜凜的掃視著這些新生,接著又道“若是在學院中就有害群之馬,弄得你們這一批人烏煙瘴氣,各自算計,那你們將來在戰陣上不說生死與共,恐怕還會暗中動刀子,恨不得對方快點死在敵陣。我朝花了這麼多心血,這麼大力氣栽培你們,難道是要一群窩裡鬥的廢物?”
林意和齊珠璣、蕭素心互望了一眼。
他們三人的住所最遠,趕來最慢,所以前麵的爭端都沒有看到,看到一名名新生麵色難看的端著食盆排隊,他們還有點摸不清楚狀況。
但接下來這三名老生囂張跋扈的樣子,以及這方樂山故意挑撥不成被輕輕鬆鬆擊倒在地的過程,他們是看得清清楚楚。
葉清薇現在說話的樣子是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完全不把他們所有人放在眼裡的樣子,但是這些話說得無可挑剔,連林意都深以為然,看著她也覺得分外的順眼。
“先前還是推測,現在卻是肯定了。”齊珠璣的聲音此時輕輕的在他的耳邊響起,“林意你和謝隨春一定有仇,這方樂山是謝隨春好友,他這是故意針對你,不過反而踢到了鐵板。”
“要吃就快吃,不吃馬上倒掉,後麵的不要嘀嘀咕咕。”元狩又是一聲暴喝,“要過了時間,浪費了這提靈膏,我看吳教習怎麼整治你們。”
聽到“吳教習”三字,一群眼睛裡冒火的新生都如同被兜頭淋了一盆冷水,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