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寶菀送給我的,怎麼,又和你有關?”林意已經想到某種可能,他忍不住想要,看著謝隨春直接說了出來。
每年南天院的保薦書就那麼幾封,純粹是相當於南天院給皇帝幾個保薦名額,而皇帝又會作為賞賜,賜給一些權貴。
這幾封保薦書先到了哪家,最終落到了誰手中,很容易查得出來,都不會是秘密,所以他也不必替陳寶菀隱瞞什麼。
至於和謝隨春撕破臉,他也是想得清楚。
他和齊天學院那名瘦高老人在“大俱羅”的修行方法上正好想到了一處,不管那名瘦高老人是純粹將自己當成棋子,想看看自己是否能按照那種修行法走下去,還是那名瘦高老人真的愛才,對自己寄予厚望,反正那名瘦高老人是當世罕有的神惑境之上的聖師。
這樣的人特意修書一封讓南天院對自己關照,那便不是謝隨春這樣的人能夠奈何得了自己的。
“你這麼聰明,難道會想不明白?”
謝隨春冷笑起來,隨即卻是上前一步,將聲音壓到極低,“今後不要接近陳寶寶,否則你不要怪我未警告你。”
“哈哈哈哈!”
林意大笑了起來。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樣,這封保薦書應該是謝家得到,但謝隨春卻是對陳寶寶有非分之想,將保薦書給了陳寶寶,卻未料到陳寶寶送給了自己。
“真是一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故事,看來某些人平時為人實在太差。”林意毫不客氣,他可不像謝隨春一樣小聲,說得所有人都聽到。
他對陳寶寶的性情也十分了解。
陳寶寶一向愛憎分明,行事頗有大將之風,而且從不矯情,但她心地很善良,並不勢利,若是謝隨春平時為人不錯,陳寶寶也不會受了他的保薦書之後,便不顧他的感受直接贈給林意。
“這麼說來,倒是真要謝謝你。”
林意一陣感慨,又“真誠”起來,對著謝隨春頷首為禮。
其實這次陳寶寶專程回來幫他,就算沒有謝家的保薦書,也一定會有其它的替代,但若是錯過了時候,能不能遇到那名瘦高老人,能不能在今年進南天院,就不好說了。
謝隨春不了解林意,他根本沒有想到林意竟然會直接這樣大聲,他一時呆住,身體都顫抖起來。
“吳教習!”
但就在此時,從最靠近門口的新生開始,一片如潮水般的敬畏聲音響起。
這些新生一個個如同被開水燙到的蝦米一般彎腰躬身退到一邊。
就連最初發現這名一臉平靜,喜怒不形於色的女教習到來的新生,也不知道她何時到來,在這裡聽了多久。
謝隨春緩緩轉身,也躬身,行禮,退到一邊。
他用這樣的動作,不讓彆人看到他的臉色。
“臉色一定異常難看,估計臉都要被林意氣腫了。”齊珠璣和蕭素心互望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這樣的神色。
經過方才一役,兩個人對對方的看法倒是都互有改觀,互相都有些看得順眼起來。
“吳教習。”
但他們在吳姑織的麵前自然都不敢放肆,連林意都是一樣,都躬身行了一禮。
“謝隨春、任尚真、驪道源、方樂山,去火鑄堂。”
“杜羽繳、王軒夕、蕭複迢、陳平羅,去丹坊。”
“常若拙、狄飛、鄭絕鎧、俞紫麗,去研山堂。”
“.……”
根本未有什麼開場白,這名女教習到了方才元狩持勺分膏的位置,便直接出聲分配。
所有新生經過晚課的熏陶,也都已經長了心,留了心。
吳姑織才報了一半,所有的新生麵上都開始不太好看。
這是分配平時院中雜務,就如元狩和葉清薇來膳堂雜務一樣,平日裡諾大一個南天院自然也需要不少人手處理雜務。
隻是這分配,卻似乎和剛才膳堂中的表現有關。
方才麵對元狩的強橫霸道時,越是不敢抗爭,越是反而催促其餘新生順從的,分去的地方就越差,越是要多耗時間,越是苦活累活。
其中最差的,又似乎是方樂山這窩內反的所在一組,直接被分到了火鑄堂。
火鑄堂平時不是搬運鐵石精金冶煉,便是打鐵鑄器,不僅是最耗氣力的苦力活,還煙熏火燎,十分難受。